我也回了头。这不是刘叔还能是谁呢?我喜出望外,率先奔了过去。
刘叔见我过来,轻轻一笑朝我点了点头,似乎在安慰我万事有他在的样子,而后就朝着人群走去。
因为常年跟在我爹陆北川左右,刘叔对于这些人来说一定不会是陌生人,甚至还可能是视为第二老板的存在,毕竟陆北川可是不少生意都放心由刘叔去处理的。
果然,随着刘叔步伐的走近,原本挤挤攘攘的人群顷刻似乎被灭了声音,个个都屏住呼吸般,一脸的不敢造次的神态。
只见刘叔嘴角噙着笑,出口却是让人如履寒冰,“虽说树倒猢狲散,但是你们也不必如此迫不及待吧?况且我们老爷还没死呢,你们要不要这么翻脸不认人?”说着,刘叔嘴角微勾,眼里的那抹凌厉霍地就投射到那群如蜜蜂般嗡嗡嗡的人群。
这群人竟立马鸦雀无声,领头的八字胡甚至身子缩了缩,似乎立刻有点像蔫了的公鸡。
当然,到底还是带头人,他在瞥到大家对于他的反应有点不满之后,他清咳了几下振作了一下就挺了挺胸膛,“哎呀,刘老板,您请见谅啊,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说着,八字胡又把刚刚的论调拿出来说辞了一番,刘叔神情淡漠地听着,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只有嘴角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透露着他对此不屑一顾。
八字胡一说完,那群人立刻就附和了起来,一点也不带犹豫地各自说着,都是在说着自己的无奈和自己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有说店铺周转不灵的,也有说项目到期要连本带息拿回去,甚至也有说家中生意破败急需救命的……
刘叔也不急,只是静静地听着。
二娘则是越听越眉头紧锁,平时总是爱眯着看我的眼睛此刻紧紧盯着这些追上门来的“债主”,“不是,你们要钱可以,但是总不能一下子就全部跑过来要吧?你们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人群一阵静默后,一个几不可闻但是却万般清晰的反驳蹦了出来,“再不来,陆老爷要死了我们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倒是终于有人说了真话。”我笑着,看着我爹的这些生意伙伴。
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我爹人还没凉透,大家就这样蜂拥而至的过来要钱,我多少还是失望了。
看这些人不下四五十岁的样子,估计不少都是和陆北川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不过一个中风,牛鬼蛇神就这样试验了出来。
“陆老爷是中风,该处理的账目从来不会相欠,这点大家凭借多年累积起来的信任,大可以放心。”刘叔抬手作揖,缓慢地说着,一字一句似乎都要大家听进耳朵一般。
大家似乎有点尴尬,个个面面相觑,颇有点开不了口。八字胡到底是带头人,他不过顿了顿,吞了把口水之后又说道,…“我们也不是不信,只是……”
他还想说点什么,刘叔却是不愿再听,冷冷地朝着他笑了笑,“放心,我们钱庄从来是童叟无欺,你们要拿,依然会让你们拿,只是未能遵守当初契约的,不好意思,记得赔付该赔偿的。”说着,他朝着不知道啥时拿着笔墨站在府内的角落的丫鬟喊道,“好啦,你们准备一下笔墨和纸,我要记着这些老板的账目信息好回去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