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看着县令大人处理事情果断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威严的气势让老宅的人不敢有一丝怠慢。
心中暗想:定然是星星早就安排好的,否则怎会如此凑巧?
想到此处,她不禁喜出望外。
兴奋之余,大丫拉着妹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紧接着,大丫如捣蒜般磕着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边哭边哀求道:“大人,草民实在感激不尽!”
“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我和妹妹就要被奶奶卖到青楼,从此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
“可是,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也会被奶奶活生生地打死……”
说到这里,大丫稍稍停顿了一下,悄悄晃了晃妹妹的手。
一直跪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二丫,听着姐姐的话早就泪流满面。
此刻更是心领神会,她哭得愈发伤心起来,眼泪如线,哽咽着说道:“大人,我姐姐所言句句属实!”
“如若不信,您看!”
说完,二丫颤抖着手,缓缓将自己和姐姐的衣袖高高挽起。
刹那间,众人吸一口凉气——只见姐妹二人白皙娇嫩的手臂上,纵横交错地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有些伤口显然是最近形成的,泛着猩红;
有些旧伤已然愈合结疤,但仍能看出当时所遭受的毒打。
新伤与旧痕相互交织,青一块紫一块的,令人不忍直视。
“大人,不光是手臂上,那些藏在衣服底下看不到的地方,奶奶也没放过啊!”二丫泣不成声地补充道。
大丫望着泪眼朦胧的万淑容,看着县令大人对她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她哭得更大声了,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哽咽着哭诉道:“大人,夫人,要是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被活活打死的呀!”
“求求大人大发慈悲,替我们做主,让我们单独过日子吧!”
二丫心领神会,瞬间领悟到了姐姐的意图,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得红肿起来。
“大人,自从爹爹坐牢后,娘亲也抛下我们跑掉了。”
“如今,我们孤苦伶仃,连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哇!”
“奶奶嫌弃我们吃得太多,我们愿意净身出户。”
“这样就不会给大伯和奶奶添麻烦啦!”
万淑容实在听下去了,心中不禁感叹,难怪老祖宗特意吩咐她过来帮大丫姐妹呢。
于是,她走上前去,伸手轻柔地将大丫姐妹扶了起来,语气温柔地安慰道:“好孩子,别害怕!”
“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
说着,万淑容转头看向丈夫,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轻声问道:“相公,你意下如何呢?”
张知行迎上妻子温柔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明白妻子的意思,微微点头,接着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板着脸,神情严肃地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柳长亭。
“依我之见,倒不如让这两个可怜的丫头自立女户,从此各自过活吧。”
“不知柳秀才对此可有异议?”
柳长亭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平日里就知道挑唆他人去当出头鸟,自己则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此刻面对县令大人的问话,他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应和着:“草民没有异议,完全赞同您的想法!”
“不行……”忽然传来一阵苍老而沙哑的高喊声。
听着院里的吵闹声,老头子杵着拐杖,步履蹒跚地从床边缓缓向门口挪动。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爷子正一手杵着拐杖,一手紧紧扶住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累得够呛。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声喊道:“不行,绝对不行!”
“她们年纪尚小,独自出去居住,身边连个照顾的大人都没有,这可叫她们如何活下去哟!”
张知行见状,脸上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轻蔑的说道:“哦?原来是柳老秀才啊!久仰久仰……”
说话间,他甚至还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掩饰对老爷子的鄙夷。
万淑容听着老爷子这番推脱之词,脸上的表情愈发不耐烦。
她蹙起眉头,冷哼一声,冷冷地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干脆将大丫姐妹俩过继到柳长明名下好了。”
“反正都是自家亲戚,而且还是亲侄女呢,想必没什么问题吧!”
其实,她的内心早已兴奋不已。
果然不出老祖宗所料,这老滑头果真拿这套说辞来应对我们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老爷子闻言不禁一愣,心中着实一万个不情愿。
心想:若是真应下此事,村里的人会如何看待我?
家丑不可外扬,今后还如何在村里立足!
他病后一直躺在床上,压根就不知道村里人都把他们当作过街老鼠来看待了。
想到此处,老爷子长叹一声,缓缓开口,“大人,大丫姐妹也可以过继到我大儿子的名下......”
万淑容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装作温柔贤惠的模样。
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伸出玉手直直地指向老爷子,扯开嗓子便大骂起来。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怪不得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只是个秀才,原来竟是连《三字经》都未曾学透。”
“连做人最起码的道德伦理都没能搞清楚!”
“亏得老天有眼,没让你这种糊涂虫去当官,否则岂不是要祸国殃民!”
越说越是气愤难平,万淑容索性不再忍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她伸手揪住老爷子的衣领,稍一用力,竟将他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老爷子双脚瞬间离地,身体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一张老脸因血气上涌而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柿子。
他拼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此时,万淑容英气尽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她压低声音,凑近老爷子的耳边,轻声说道:“哼!你不同意又能怎样?”
“难道还敢跟我叫板不成?”
“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就能立刻让你的好大儿身败名裂!”
老爷子一脸惊恐,瞪大双眼,害怕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嘴里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好,我同意,我同意!”
万淑容听到老爷子的回话,表情瞬间变得温和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随后,她弯下腰去,优雅地捡起地上的拐杖,递到老爷子手里。
紧接着,她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看向丈夫,又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可听见了吧!”
张知行看着妻子的一番操作更是笑得肆意张狂。
他猛地提高声音,大声喊道:“柳秀才,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去准备纸笔啊!!!”
大丫姐妹俩面上一喜,心里很是高兴,终于逃脱了。
她们正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紧紧盯着万淑容,小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