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候,老宅那边完工了。
就是住进去后,水泥地面没事就要湿湿水,以防开裂。
姑奶是一刻也不想拖,傍晚说可以搬,都熬不到第二天早上,晚上就要搬回去,孟冬青陪着一块收拾。
好在有台大卡车,东西收拾齐,一趟就拉过去了。
进屋孟冬青就把所有灯都打开了,魏瓒把灯都换了高瓦数的,在孟冬青看来还是暗,但在姑奶奶看来,可不得了。
“这得花多少电费啊。”一进屋,姑奶就被惊到了。
这大晚上的灯一开,屋里亮亮堂堂的,跟白天没差别。
孟冬青笑,“放心,再多的电费,你侄孙女都掏得起。”
姑奶不同意,“那不行,你工资再高,该省还是得省,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的。”
老太太赶紧把厨房,新修的厕所的灯都闭掉。
这一走才发现,屋里地面平整得不得了,姑奶多踩了几脚,这可是水泥地面,城里人才舍得弄的精贵玩意。
进正屋一看,摆设还是按着原先的摆的,就是家具都翻修了一遍,重新上了清漆。
“冬青,窗户不透风了,这都涂了桐油。”姑奶在屋里转一圈,发现北窗一点风都没透进来,老太太头受不了风,晚上都要包着毛巾睡的。
现在这个天气还好,一入秋,姑奶就得扯雨布,把整个后窗都蒙起来挡风。
雨布一拉上,整个家都是昏昏暗暗。
现在好了,窗明几净,墙壁白得姑奶都不敢上手摸,生怕给摸脏了。
老太太比孟冬青还兴奋,平时六点准时上床的老人家,愣是折腾到了夜里十一二点才睡。
结果第二天孟冬青起来,姑奶已经早早起床,煮好了早饭。
院子里还堆了点建筑材料,是用剩下的,顾南方做主分给了来村里来帮工几个叔伯,早上他们就在院子里清点。
东西拉走,再把院子拿水冲一遍,水泥坪立时干干净净。
结果孟冬青一个转身的功夫,姑奶又拿了扫帚,仔仔细细去扫院坪的灰了。
孟冬青,“……”
姑奶对房子的热爱孟冬青有些遭不住,早早开了车回顾南方那边。
“冬青,季煦请假了,顾南方去办事没回,咱们得送批布料去下面县里。”许小晴过来,发现孟冬青的大部分东西都还在,倒是没见多少魏瓒的东西。
“这也没搬多少呀。”
魏瓒的东西就没搬多少回来,他宁愿翻修的时候左挪右挪,也坚决不搬回来,生怕再搬不过去了一样。
孟冬青拿上钥匙,“我在这边的时间多,午休要睡,懒得搬了。”
许小晴跟过去,看到孟冬青要去搬布料,赶紧把人赶到一边,自己叫来阿姨帮忙搬了一下,两人才一起出发。
“孟夏丽来找你了吗?”许小晴坐在副驾驶,负责给孟冬青看地图手册。
自从婚礼当天陈正风看到孟夏丽后,就再没人听到孟夏丽有关的消息,刘秀琴回了孟家,孟冬青让阮秋枝问过一回,她似乎都不知道孟夏丽回来过。
这些天陈正风越来越怀疑,那天是不是他看错了。
孟冬青摇头,她现在联系不上顾峥,没法告诉他自己结婚的事,也没法打听他们单位对孟夏丽的处理结果。
中间她试图联系了彭其川一次,同样也是联系不到。
“你最近回市纺厂吧,你帮我留意看看周建仁有没有在厂里走关系。”现在市纺这边,唯一跟孟夏丽关系密切的,孟冬青只知道一个周建仁。
许小晴点头,她父母在她结婚的事上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怎么样,态度软和了很多。
他们不逼她,她也不愿意真跟父母老死不相往来,偶尔会回去看看。
她现在主要是给顾南方和魏瓒打工,偶尔有空余的时间,也顶多是去帮陈正风守守摊子,她摊子她还投了本钱的。
只是没有时间再接缝补的活,缝纫机已经送回去了。
两个老板都是大方的人,许小晴现在兼着会计,库管的工作,每个月能拿到四十块钱的工资,比一般的工人都高。
这里还管吃管吃,除了没有福利保障,许小晴已经觉得很强了。
顾南方说让她去考个会计证,考到了给她加工资,许小晴已经买了书回来看了,准备先自学一阵,再去报夜校。
被家里逼婚的时候,她完全想不到,自己还有现在的好日子。
许小晴看一眼孟冬青,如果不是孟冬青,可能当时的她抗争不过,就顺着父母的意思……
想到这里,许小晴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看了眼孟冬青微微隆起的肚子,“冬青,你说我能学会开车吗?”
顾南方经常要去市里应酬,开车只能季煦开,像这样季煦请假回家的情况,就只能孟冬青上。
现在是孟冬青肚子还不大,等大了的话可怎么办,肚子都要顶着方向盘了。
要是她学会的话,孟冬青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能啊,为什么不能,开这车只需要一点技术和很多力气,容易学,力气也是能练大的。”孟冬青得知这个世界很多行业大部分是男人后,挺不能理解的。
男人和女人,各有优势,怎么好像各行各业,就非得男人才行,男人就格外优秀了?
简直是谬论。
许小晴想学车,孟冬青就乐意教,技多不压身。
她这一教,还有人提着重礼上门找上门来,想花钱请孟冬青教开车。
“我们家是有点门路,能送孩子学车,但分配带他的司机心里有怨,故意排挤,孩子被折磨得压根不敢上车,一上车就紧张冒虚汗,手脚都不敢动。”陪着来的人是青年的母亲。
单位的司机挟私报复,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往运输队使劲。
本来都找好师傅的,结果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间听说他们在议论孟冬青的事,说原先那老师傅估计后悔得自打嘴巴子,这才慕名打听到孟冬青这里。
孟冬青看一眼男青年,只看一眼,对方就马上低下头去,身体僵硬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摆。
“他自己什么想法,要是实在害怕,我不建议学,看你们家也挺有条件的,又不是只有这条路可走。”
男青年猛地抬起头来,“我想学……但是我怕我太笨了。”
他想叫之前教他的师傅刮目相看,想证明自己并不笨,但他并没有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