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琴不去码头背鱼了,她重新在厂家属安置中心找了个扫厂区的活,这下没人说她了,都由着她去。
扫个地总不会把人扫出毛病来。
许国伟那五块钱,两口子一商量,每个月先单存起来吧,以后刘秀琴老了,怕是还有得闹,他俩得预备着。
“孟夏丽要么一辈子不回来,她要是敢回来,我也要抽她一回。”李青梅现在说起孟夏丽就气,纯纯就是个害人精。
彭其川这个人的人品是不行,但说起来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起码他不主动害人。
这样的人,照样被孟夏丽毁了前途。
害完男人不算,还要害娘家人,偏偏还有个刘秀琴无限纵容她,最后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当哥哥嫂嫂的。
阮秋枝附和,“也不知道她死哪去了!”
南方某个不知名的小村里,守在鱼塘养鸭子的孟夏丽猛地打了两个喷嚏,望着眼前满是鸭脚印的泥滩,孟夏丽心里不住地咒骂。
说好了南下进厂的,结果那是什么鬼厂,就是个百来个人的私人小服装厂。
厂里根本就不招工,招工也只招本地人,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孟夏丽在这里待不习惯,气候不适应,吃的也不适应,她想回江省。
这里还穷,真的特别特别穷,孟夏丽从小在城里长大,就连孟家老宅,也因为离城市近,早早通了电。
长这么大,孟夏丽还没有见过没通电的农村,但她现在待的地方就是。
孟夏丽觉得,除了不用没日没夜地干农活,这日子过得比下乡要苦得多,每天还要忍受鸭屎臭,她感觉自己都快被这臭味腌入味了。
她必须得走!
结果背着周建仁偷偷跑去火车站一看,票还没买到,先看到了贴了她和周建仁照片的悬赏启示,孟夏丽只能又偷偷回了这个鸭场。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孟夏丽一拍身上一个大蚊子包。
周建仁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只有他和孟夏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孟夏丽现在还不让他碰她,但每天只是看着她,他也是知足的。
“等风声小一点,至少火车站的寻人启事没了,才能回去。”周建仁可不敢回去,他怕孟冬青真能要他的命。
周建仁随意敷衍了一句,“晚上阿金过来吃饭,你杀只鸭炖了。”
阿金就是周建仁入赘到这边的朋友,说实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孟夏丽都以为他是本地人。
又矮又黑还瘦,比本地人还本地人。
但阿金脸特别俊,凭着这张脸,他找了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老婆,托他老婆的福,现在在服装厂里当个小管事,这个鸭场,也是他老婆家里的。
提到阿金,孟夏丽沉默了几秒钟,没说什么去杀鸭了。
阿金跟服装厂的老板,也就是他老婆的表舅关系很好,听说这个表舅在港城发了财,身家几十万,人家在港城有楼有厂有铺子。
几十万是什么概念?
孟夏丽这辈子手里握着的钱,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一千块,一万块她想都不敢想,哪里敢去想几十万。
这对她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孟夏丽想通过阿金,搭上这个港城老板。
所以现在周建仁安排她干活,孟夏丽才没有抵触情绪,不然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周建仁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指使她!
孟夏丽向阿金献殷勤,周建仁也不是不知道,但他自认阿金是他兄弟,兄弟妻不可欺。
而且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孟夏丽必须依靠他,周建仁没怎么担心。
阿金对孟夏丽的殷勤也很享受,孟夏丽比他还高一些,以前老家这种姑娘,连看都不带多看他一眼的。
孟夏丽长得还漂亮,结过婚的成熟女人,韵味远不是小姑娘能比得上的。
尤其孟夏丽只是嘴巴甜,人比较殷勤,从不让阿金占便宜,更是吊得阿金七上八下。
……
孟冬青去给自己订了几份报纸,她看的书是残本,书里写孟夏丽发家做生意,政策不仅允许还有扶持,但现在显然还不能。
自从知道孟夏丽发的死人财是从自己身上发的后,孟冬青就很有危机感了。
还有书里顾南方一直没在魏瓒身边,以及魏瓒后面遇到的车祸,都逼得孟冬青不得不积极应对。
她必须时刻把孟夏丽踩在脚下才行,不然以孟夏丽的丧心病狂,难保她不会再做什么。
孟冬天此刻无比怀念她的上辈子,再大的恩怨,你死我活四个字轻松解决。
“要不,你再学个法律?”孟冬青把主意打到了家里最好学的人身上。
许小晴都懵了,让她学什么?
学法!
孟冬青在开玩笑吗?
“我要是能学明白,我大学就考上了。”许小晴怀疑孟冬青的脑子叫小人书给看坏了,“你要不要想想你在说什么?”
孟冬青看向顾南方,顾南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至于季煦,冲她嘿嘿傻乐两声,就拿着抹布去擦车子去了,他最近在学着《汽车维修》给车做保养。
许小晴不敢跟孟冬青多待,赶紧跟着季煦跑了。
“你要学这个做什么?”魏瓒下班回来,听到顾南方说起这事,去找孟冬青。
孟冬青没法说书的事,没法解释,解释不清,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秘密这种东西,一旦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哪怕某一天,她跟魏瓒的感情好到跟一个人似的,她也不可能说。
“我就是想,要解决孟夏丽,不得懂点法吗?我总不能弄死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挖坑给她跳。”孟冬青把孟夏丽拽了出来。
就凭书里孟夏丽那法外狂徒的样,孟冬青觉得这事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