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天道劈我呀。”云千月扬起下巴,有恃无恐。
外面只有微微泛红的月光,和今夜的群鬼乱舞,不管有多少人今晚被抓获或是死,人间乱做一团,天空中安安静静,一片祥和。
哪有什么天道的影子。
“你看,天道都不管,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白无常气结,愤愤转身指着缩在窗台上的女鬼,“那她呢?”
这女鬼正是张思源的老婆,从洗车场出来后,她原本是想跟着女儿的,不过张识慕身边都是一身阳刚正气的警察,她根本无法靠近。
想去找张思源,张思源也被抓进派出所,她也进不去,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云千月身边,刚刚一直叨叨让云千月去找张思源。
云千月嫌她烦,一个定身符甩过去,就被定在窗台上。
“她啊,你带走吧。”
女鬼激烈挣扎起来,呜呜呜地叫唤。
她不要被抓走,不要去投胎,她后悔了,就不该找云千月的,现在老公生死未卜,女儿也见不到,她快要崩溃了。
白无常用招魂白幡将她拘住,“你已经死了,人间的人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定数,你留在这里只会扰乱他们的命运轨迹。”
女鬼苦苦挣扎。
白无常无奈,只能为她解开禁言术,“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念在你没有作恶,又还有三天才到头七的份上,看看能不能酌情处理。”
女鬼期期艾艾,“我,我想见见我老公。”
毕竟是年少夫妻,她很后悔带着云千月去找老公,否则老公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她明明只是希望老公能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把女儿抚养长大,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无常,“见不了。”
“呜呜呜呜。”女鬼哭唧唧,只抽抽搭搭,却没有眼泪,可惜白无常斜睨她一眼,抓着就回地府,根本不怜香惜玉。
秦小小跪在桌子下一把抱住云千月的大腿,“云姐姐,我爱你,我最最爱你啦。”
云千月踢开她,“去,到路边做好事去,你要在人间行善百年,才洗的清孽。”
“好嘞。”秦小小又跳起来,从窗户下去,在四周巡逻。
突然,不远处的一间窗户里传来打骂声音,秦小小凑过去,看见一身酒气的男人冲进家门,翻箱倒柜后翻出来一瓶酒,仰头就喝。
醉眼朦胧,东倒西歪,手里的酒瓶子狠狠一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男人半瘫在沙发上,开始叫人,“刘菲,刘菲,我要醒酒汤,快滚出来。”
不一会儿,卧室门打开,刘菲从里面出来,全身都在发抖,温声细语地安抚,“我这就去煮。”
男人哼笑一声,支棱起脑袋看着女人去厨房的背影,一脸的邪气,目光突然落在侧边紧闭的房间门,他的脸色瞬间阴狠,爬起来抄起烟灰缸去踹门。
砰砰砰——
只三下,门被踹开,狭小的杂物间的角落里有一张床,床上缩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你出去!”床上的沈言辞立即翻身起来,手悄悄摸过枕头边的羽毛球拍。
少年今年十七岁,正是高二结束,暑假在家的学生,瘦瘦高高的个子,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露出的两条手臂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男人哼笑,举起手里的烟灰缸,朝着少年的脑袋砸过去,“去他娘的婊子生的杂种,你妈跑到时候咋不带上你呢?嗯?”
“老子给她吃给她穿,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她在家天天闲着有病要离婚,老子不就是去应酬喝醉酒睡了个女人吗?她就要死要活的嚷嚷着要离婚,看看,没有她,老子照样有女人上赶着给我做老婆。”
男人手里的烟灰缸并没有砸在少年头上,他侧身躲开,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抄起球拍朝着男人扇过去。
男人人高马大,虽然喝了酒,不过力气很大,一把握住球拍,一拉一扯,球拍就被抢过来,反手打回去。
“兔崽子,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活该被老子打死。”
“你说什么?”原本只是抱着头躲的少年浑身一震,双眼死死盯着男人,“你再说一遍。”
男人有一瞬间的心虚,瞟开眼神,随后又说:“老子就是想打死她,可惜被她给跑了,你乖乖让老子打,否则老子就天涯海角去找你妈?这次我一定打死她!”
“你别忘了,我和你妈还在一个户口本上,我们还是夫妻,我要找她,就是分分钟的事!”
少年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抱着头蜷缩在床上,任由那个男人用球拍手柄打用烟灰缸砸,却不再反抗。
厨房里的女人跑进来,“哎呀老公,醒酒汤已经煮好了,快去喝吧。”
她挽着男人的手出去,握紧手不敢看床上的少年,眼珠子一转,“老公,这个月的零花钱……”
男人瞟了女人一眼,这是他的情人,三年前跟他,并没有领证,今年堪堪二十六岁,是最年轻貌美的年纪,要不是这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他也不会让她住进来。
“小妖精,就知道要钱。”男人掏出手机,转账十万。
女人贴上来,满脸都是笑,“谢谢老公,老公你最好啦。”
男人得到极大的满足,喝完醒酒汤,在女人的伺候下洗漱,回屋里去睡觉。
女人松了一口气,把客厅的碎玻璃渣打扫干净,然后悄悄拿着医药箱,敲了两下沈言辞的门,里面没有动静,她自顾自地打开门进去,又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压着声音,“小辞,我来给你上药。”
“表姐,你走吧,离开那个男人。”沈言辞像条死狗一样四肢摊开在床上,目光空洞地落在屋顶,“这次他打我和上次没区别,报警也就是告诫他集几句,最多拘留一个星期,没有用的,除非他死,否则我永远摆脱不了他。”
妈跑了,爸要求他留下来,否则就要去找妈。
妈是十年前有一天突然不见的,爸说她跟着野男人跑了,让他乖乖在家里,要是他敢跑,爸就去找妈,把她打死。
自此,他甘愿在这个家里,成为爸的出气筒。
只是有一次,他遇到表姐,表姐无意间看见他的伤,私下跟着他,知道他被爸打后,想把他救出去。
可惜他爸是个小公司的总裁,有点人脉,他们根本不是爸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