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齐有点急,“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听到了你家里有未成年被虐待的声音,请你立即开门。”
“我说了没有。”沈言辞压低声音,回头看一眼主卧,好在房子很大,主卧离着门有距离,沈石生酒醉睡得很熟,否则被吵醒后,等警察一走,遭殃的还是他。
“家里只有我一个未成年,你们快走吧,我没有被虐待。”
小李在旁边干着急,“队长,这小孩怎么一根筋啊?”
他继续敲门,“我们在执行任务,请你立即开门,否则我们就要破门了。”
主卧门被打开,沈言辞身体一抖,回头,发现出来的是刘菲之后,松了一口气。
刘菲走过来,“怎么了?”
沈言辞说了事情,刘菲蹙眉,低声抱怨,“不该他们管的时候瞎管,要他们的时候啥用都没有。”
敲门声越来越响,沈言辞只能开门。
万齐出示证件和出警文件,“我们需要进屋里查看情况。”
沈言辞只能让开。
万齐和小李进屋,目光落在沈言辞长袖外套上,现在气温是二十五摄氏度,“你很冷?”
沈言辞捏着袖子,“我刚刚睡醒,怕感冒。”
万齐并没有强制要求他撸起袖子,只是先在客厅里检查,在垃圾桶里发现了碎掉的玻璃渣,进行拍照,然后说:“我们要去你屋里。”
沈言辞有点紧张,他的床单被套上有血,被表姐换下来之后,还丢在地上没洗,“不行,那是我的房间,我不习惯有人进去。”
小李拿出证件,“我们在执行任务,你不能阻止。”
刘菲咬咬牙,只能打开沈言辞的卧室门。
万齐看着地上的床单,那床单是灰黑色,看不出什么异常,他们更在乎的是床底下,于是他看看床单,又像是不经意间看着地板。
蹙眉,“这地板不对劲。”
小李立即跑过来,“却是不对劲,队长,这地板的装修新旧不一样,床底下要比其他地方要新。”
沈言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头雾水。
万齐点头,这对于他们警察而言并不是多难的案子,这屋里的装修应该是二十年前,只有床底下这一片比较新。
只是这差别很细微,除了资深警察,别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沈言辞皱眉,“你们什么意思?”
万齐已经拨打电话,半小时后又来了一拨人,这次,他们搬开床。
刘菲拦住他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怀疑,这里有尸体。”万齐这这被移开的位置,“电钻!上。”
尸体?
尸体!
沈言辞瞪大眼睛,“你们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抓着万齐的手,语气严肃,“你再说一遍。”
如果这里有尸体,那么很大可能就只有他那个跑了十年的妈?
可是怎么会呢?
十年前,妈妈带着他都能跑到老家,就是因为他,妈妈才会被找到,被抓回来,而后来妈妈没有来接他,而是自己跑了,她应该能跑掉才对啊。
这么多年,他一直很自责。
如果妈妈第一次逃跑的时候,没有带着他,沈石生报警的时候,没到二十四小时,警察不会受理。
二十四小时,足够妈妈跑很远很远了。
万齐拍拍他的手,“现在还不确定,你先出去吧,别看了。”
“不,我要看。”沈言辞固执地盯着床下的地板。
电钻声音响起,沈石生迷迷糊糊被吵醒,打开卧室门,大声骂道:“你们在我家干什么?这是我家,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万齐拿出出警手续文件,“我们接到报案,说你虐待未成年,在调查途中,发现你儿子床下的地板不对,怀疑有尸体,现在正在挖。”
“尸……”沈石生浑身一颤,嘴硬道,“胡说八道,我家装修豪华,二十年前就花费二十八万,现在弄成这样,我要告你们!”
“队长,发现人手臂!”小李跑出来汇报。
沈石生瘫软在地,什么酒醉,都清醒了。
“妈!”沈言辞扑过去,看着水泥里露出来的半截手,手腕上有一只翡翠镯子,那是妈妈最爱的手镯,天天戴着,从不摘下来。
她说那是爸爸送的结婚一周年礼物,象征着他们的爱情。
刘菲也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出现在她十五岁的小姨,即使行色匆匆,在她的记忆里也是美丽优雅的女人,如今却被人封在地板里。
整个地板被翻出一个大坑,楼下的邻居不堪其扰,跑上来想发火,谁这么缺德,大清早的用电钻,结果听说这地板,也就是他们的天花板上封着尸体,人瞬间傻眼,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一抬头看着天花板,人快疯了,拿着手机在业主群里库库打字。
然后整栋楼的人都沸腾了,先不管房价跌没跌,总是就是爬起来去看啊。
不一会儿,沈石生家门口就围满了人,人挤人,交头接耳,万齐让人拉起警戒线,对沈石生下逮捕令。
一到警察局,沈石生就招供了,“对,她是和我一起创业,可是结婚后,她就是个煮饭的,天天在家,而我,为了公司,喝酒喝到胃出血,在外面做小伏低,才把公司壮大,月入百万,你知道二十年前的月入百万有多少吗?”
“在海城,随便就能买下两套房子,一个月两套房子!多少人一辈子都买不上一套房,这些都是我赚的,她凭什么要来分我一半的资产。”
小李皱眉,“你们是一起创业,你们的创业资金,刘青青比你还多一千块钱!公司成立前三年,她的业绩比你好。”
“那又怎么了。”沈石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一个女人,凭什么比我会赚钱,凭什么骑到老子头上,还好结婚半年她就怀孕了。”
女人嘛,一旦怀孕,就该回归家庭。
之后,他用七年时间,重新洗牌公司,从此,员工只知道他沈总,不知道刘总,出门在外,谁不夸他一句沈总年轻有为!
沈言辞和刘菲被浑浑噩噩地带到警察局,进行盘问,只是十年前的两个人,一个七岁,还是个懵懂的小孩子。
另一个十五岁,在偏远的大山农村里,既没有参与案件,也没有能力,只能问一些十年前的刘青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