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项幍赶紧从座位上跑了下来,挡在殷通和盖聂中间。
项幍不断给殷通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把人撤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眼睛进沙子了?”
殷通现在只想教训这个口出狂言的中年汉子,一把就将项幍推开了。
“你闪开!”
“郡守大人,不可啊!”项幍在后面焦急地喊道。
面对殷通和盖聂剑拔弩张,虫达像没事人一样,悠然涮着火锅。
每次吃上三四嘴荤菜,还不忘给嘴里灌两口啤酒。
“你这汉子,本官看你是项都统的朋友,老老实实过劳道歉认错,姑且可以放过你一次。”
殷通见侍卫们已经把中年汉子牢牢围在中间,站在一旁仰着脑袋叫嚣着。
“哦,很可惜,我盖聂没有学过道歉二字。”盖聂脸色如常,还是先前那般冷峻。
项幍心里都炸毛了,越是现在看起来冷静,一会发表镖就越恐怖。
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郡守大人,你千万可别死在我这都统府里。
“不会道歉,想来是个没有上过学的粗鄙村夫罢了。”殷通一脸傲气,往日里最看不起这些粗鄙之人。
“既然你不会道歉,今天本官就好好教教你!”殷通脸色一冷,喝到:
“给我上,将人按住,打到他服气为止!”
殷通身子向后退开几步,给侍卫们腾出空间。
他已经看到了这名汉子身边,摆放的大剑。
想来,这位也是仗着是个练家子,这才敢和自己叫板。
侍卫们互相眼神示意,挥舞着大刀就朝盖的脑袋上砍去。
“给我滚开!”盖聂人还是坐在那,甚至身子都没动一下。
只一声暴喝,就将这群冲上来的护卫震得站立不稳。
侍卫们满脸惊惧,不敢再向前。
刚才那声暴喝,太恐怖了,现在他们的心里还在打颤。
“都傻站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殷通怒吼着眼前这些不争气的护卫,只是大家都是双腿发抖的站在原地。
“不想死的,立刻给我滚!”
盖聂一字一顿,不怒自威。
跟着殷通来的那些侍卫,掉头就跑,只留下他自己独自在大厅中凌乱。
“都给我回来,下个月的月钱还要不要了!”
殷通在侍卫们背后大喊。
没想到这群人跑得更快,“嗖”的一下再没半个人影了。
“这群贪生怕死的狗玩意,我呸!”殷通朝着门外啐了一口,转身对项幍说:
“项都统,本官命你立刻将此人拿下,抓到地牢中好好改造。”
项幍见刚才盖聂没出手杀人,知道事情还有转机。
于是,快步来到殷通身边,低声提醒:
“大人,左边那位是虫达剑圣,右边这位是盖聂剑圣。你看要不......”
殷通一脸正色,摆起了官架子:
“本官一向公正无私,我不管他是什么剑圣,什么......”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殷通终于醒了。
悄悄将头低了下来,小声问道:
“项都统,这两位真是剑圣?”
“大人,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要不,你自己问问?”
“这,这就没必要了吧。”
殷通讪讪一笑。
虫达倒还好,听说比较和气。
至于那位叫盖聂的,听说是以杀证道,自己上去,那不是找死吗!
想到这,殷通背后马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立刻弯腰上前,倒头便拜:
“下官见过盖聂前辈,见过虫达前辈,刚才属实有眼无珠,还请两位能高抬贵手!”
殷通见盖聂不搭理自己,立刻跪倒在地,“咚咚咚”磕起了头。
那宽大饱满的额头上,很快就起了一个大包,鲜血直流。
“你不是要教我怎么道歉吗?”盖聂语气冰冷,深邃的眸子盯着殷通。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一下,殷通已经死了上百次。
被盖聂这双眼睛看了一眼,殷通只感觉魂都快吓飞了。
“不敢,不敢!下官有眼无珠,该打!”
“啪啪啪!”
殷通一边求饶,一边扇自己嘴巴。
项幍见时机差不多了,上前拱手恭敬地对盖聂说道:
“盖前辈,咱们郡守大人往日里也是体恤民生的父母官,这次属实是闹了乌龙。您看,要不就饶他一次吧。”
“盖老怪,差不多行了。”
“嗝......”酒足饭饱的虫达,先是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埋怨了盖聂一句。
“项家小子,让他滚,不要扰了老夫的雅兴。”盖聂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不屑于对凡人动手了。
“郡守大人,还不快谢过盖前辈。”
项幍看殷通被吓傻了,还在那扇自己嘴巴呢,于是,推了他一把。
殷通这才清醒过来,自己这是不用死了。
要不然,在盖聂以杀证道的路上,又要增添一名郡守的名字。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面对殷通低声下四的求饶,盖聂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滚出去!”
然后又继续刷起了火锅,单手吹瓶。
“是是是,我这就滚出去!”
殷通还真的是滚着出去的,那肥胖圆滚滚的身体,就像一个球,只是这滚起来的速度,实在不怎么快。
足足花了三分钟,才从大厅滚出了大厅。
项幍将殷通扶起,顺便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再看殷通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有些无语。
你早听我的话,至于落得这么惨吗?
殷通倒是没有想这些,今天能从盖聂这个活阎王手上捡条命,他都觉得自己赚了。
“项都统,今天的事多谢了。你这个人情,我殷通记下了。”
项幍笑道:
“郡守大人,那五大家族那边的事?”
“你放心去干吧,过两天有个大人物要下来,到时候不怕他们不拿钱出来。”
“是!”
项幍将殷通送到了大门口,这才返回都统府大厅。
“盖老头,你听说了吗,最近好像不太平。”
“没错,路过泗水郡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带头闹事。”
“哦,这次不知道朝廷多久能镇压下来。”
盖聂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我们都是世外之人,追求武道才是正途,这些世俗界的事,就不要管了。”
盖聂举起啤酒瓶,示意虫达一起喝。
项幍刚刚返回,正好将两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楚。
“泗水郡有人闹事,不会是陈胜和吴广起义了吧?”
泗水郡下面有个大泽乡,历史书记载的“陈胜吴广起义”,正好就是这个地方。
眼下会稽郡灾情严重,缺衣少粮,其他的郡县估计只会更严重。
流民四起的年代,只要谁手中有粮食,就等于有了逐鹿中原的资本。
项幍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盖前辈,不知那带头起兵之人,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