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帮凶,还是有生机的,凭什么要跟着王老头冒险?
一旁的王老头听到他倒了个干净,自己像被抽空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歪倒在地。
李县令一拍惊堂木:“王老汉,你可认王黑子所言?”
王老头抽搐着,他还在挣扎着,不知该怎么办。
却见衙役又提着水火棍走上前,眼见着又要给他几棍,他吓得连忙含糊不清道:“认……我认……但是,叶氏是被黑子打的,我根本就未碰到她,就被她抓住按在河里来回多次,呛了不少水。”
王家二婶当即就大闹:“黑子他大伯,你这个老登,分明你是主谋,竟然还想着将罪推到黑子头上去?”
李县令一拍惊堂木,衙役又将王家二婶按在地上,给了好几棍。
众人吓得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叶氏,王黑子所言是否属实?”
“回大人,王黑子所言属实。民女与王黑子并无直接矛盾,有杀人动机的是王老汉。昨日我也被他们所伤。”
李县令便令一个妇人带她去内室验伤。
他对于王黑子所说的什么武器,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是压根不信的。
只觉得是王黑子太过紧张,以致于产生了错觉。
叶氏这妇人是有几分能耐,但能耐到打人像雷劈?那也太过夸张了!
再经过几句审问,案子真相大白。
“王老汉,蓄意杀人,主谋,杖五十,秋后问斩;王黑子,身为帮凶,且已伤人,杖五十,徒刑十五年。”
李县令利索地判了案。
王家叔侄瘫倒在地。
王明德从始至终都跪着,却未发一言。
但李县令哪里会放过他?
“王明德,一切事情皆由你而起。你忘恩负义,人品堪忧,亦未曾约束家人,以致大祸。今革去你的秀才功名。”
王明德也像被抽去虾线的大虾,瘫倒在地。
刘老婆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但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叫出声来又要挨板子。
由于这可是杀人命案,因此在外头挤着看热闹的人很多。对于王老头要被秋后问斩,所有人都觉得畅快。
再回过头来打量叶锦绣,纷纷称奇,这分明是一个弱女子,居然能将两个男人给制服。
王老头和王黑子当场就被打了板子,随后就被收押。
这打板子也是有技巧的,将他们打得从背到臀都打得溃烂,一片血肉模糊,却并不会打死,也不会打瘫。
一退堂,王家二婶便扑上来撕打刘老婆子和王明德。
“你们大房果然是黑心,想要保住你这个狗屁秀才是吧,因此拿我的儿子去垫背!这下好了,还想当什么秀才老爷呢。”
王明德和刘老婆子两人都心虚,根本不是二婶的对手,就连头发都被扯下来好几缕,脸上也被抓花了,看着狼狈无比。
好不容易王家二婶停了下来,在那嚎啕大哭。
王明德喘着粗气,双目赤红,狠狠地盯着叶锦绣:“这下你可满意了?”
叶锦绣嗤笑:“县太爷为民做主,明镜高悬,对于县太爷的判案我当然是满意了。这可是老天有眼,恶人自有天收,你们也要小心点。正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们若是还想打我的主意,我不介意亲手将你们一个个送进这县衙来。”
她对于王家人可不怕的。
本来只想着离了王家,让他们赔上银子就好,哪知道他们对于欠债还钱也拖拖拉拉,总想着逃避不说,到现在竟然还想谋她的命!
刘老婆子哭天抢地:“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们都那样求你,我们愿意赔偿你银子,只要你开口。说到底咱们以前是一家人,你喊他也喊爹的,你为何这么狠心,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叶锦绣懒得与她废话,只丢下一句:“你们再敢惹我,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王明德,借据上说得很清楚,两年时间将所有银子还来。如今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家尚欠我二十余两。我可提醒你,若是到时候还不上,你家的房子我都会拆掉。”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修竹和周三连忙追了上去。
叶锦绣没有发现的是,围着看县太爷审案的人群里,竟然还有叶家一家人。
他们一见到叶锦绣出来,就更瑟缩着躲到人群里去了。
见那三人走远了,他们才出来。
叶老头一脸惊惧:“这……这……这死丫头竟然把王老头给告了,王老头还被判个秋后问斩!这当真是……心狠手辣!”
张老婆子也吓得打了个寒颤。
叶大河沉声道:“这也无甚稀奇,还记得那时大旱,她家里分明藏了水,却宁愿看着我们渴死!她向来就是心狠手辣的,果然不愧……”
张老婆子连忙叫住了他:“咱们赶紧回去吧,免得让人瞧见了,又闹出事来。”
小虎一边走一边好奇:“奶奶,爹爹,刚才不是看到大姑母了吗,为何不叫住她?”
“哎哟,我的小祖宗,可别再说了,咱们赶紧回去!”
张老婆子一把拉住了他,急急地向租的那个小院子走去。
他们一家子到这里已经有段时日,但是此时日子过得也很紧。
根本没有先前想的那般能过上好日子。
那家人给他们也就一个月一二两银子而已,与他们想象中的使奴唤婢的生活相去甚远。
在这里生活,样样都要买,就连那小菜都要买。
一家子人又这么多,因此一个月一二两银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叶锦云愁眉苦脸:“娘,我们一大家子就待在这个破院子里,过着这日子也不舒坦呀。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张老婆子朝着她胳膊上打了两下:“你还在想什么呢?还是好好忍耐吧,那边在想办法,到时候给你找门好亲事,我们也就放下心来。”
牛氏也安抚道:“是啊,妹妹,你可要安下心来,那边不是说正在物色人选吗?现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给你找门好亲事,你可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叶锦云原本很是有些不耐烦,这下被老娘和嫂嫂安抚了一阵,又耐着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