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还是想去江南看看,那里的美景与风土人情她很喜欢,启程的前一晚,祁千同靖阳告了别。
这个唯一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女子。
“那届时本公主与谢宴卿若是成婚了,你一定要来参加。”靖阳还是有点不舍的。
祁千笑着点头:“公主放心,我一定到。”
祁千原本还想着去找临终元道别,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临终元的住处,便算了,有缘自会相见。祁千顺道让芙蓉回宫了,反正她现在没有任何的用处,再看着她也没什么用。
就这样,祁千孤身一人,历经数日下江南,沿途经过一些地方还特地停留了一段时日。
到江南那日,阳光灿烂明媚,码头人来人往,笑容洋溢脸上,风吹来格外的舒服。
祁千下了船,第一件事便是去牙行买了个宅子,正式在江南住下。
今日的江南不同于之前的江南,新的知府与知州接任,如今百姓更加安居乐业了。
在江南的第五日,祁千出门去茶楼,却没成想碰上了许久不见的临终元,祁千如今已换做女子模样,便想着逗逗他。
“民女见过这位大人。”
一道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临终元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然后一愣。
面前的女子身着水蓝色的罗裙,眉眼微弯,似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在她的衬托下,周身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不过他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临终元抬手虚握拳轻咳,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临终元在京中并没有其他能出力的地方,便自请外放,也刚到江南接任不久。
“大人瞧着有些面熟。”祁千故意道。“那大人瞧民女是否也有些眼熟?”
临终元一顿,迟钝的点点头。
祁千逗也逗过了,也不卖关子了:“临兄,可还记得我。”
临终元眼眸瞪大:“你…你是祁千?”
祁千点点头:“多日不见,还以为临兄把我忘了呢。”
临终元赶忙让人开了一间茶间,两人面对面坐下,临终元才开口:“祁兄你这是……”
祁千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罗裙,回答:“我本就是女子,只不过之前不得已,才扮作男子示人。”
临终元想起了当朝律法,女子不得入仕从官,这样祁千倒情有可原。
“我之前听说祁兄……”临终元反应过来这样的称呼是不是不太好,顿了一下,才继续。“你辞官了,托人找了你的住所,可惜你已经走了,还以为没机会再见了呢。”
“大人叫我祁千就好。”祁千看出了他的心思。“当时是想找大人辞别的,可惜我并不知道大人住哪,想着有缘自会相遇,便作罢了。”
“我也是刚到江南不久,现任知州一职。”临终元唇角扬起。“在这里再次碰到你,总算多了些亲切感。”
祁千也忍不住弯了眉眼:“那我便以茶代酒,祝大人仕途一帆风顺。”
临终元拿起茶杯:“谢谢,如果有什么,可直接来寻我。”
“那届时还希望大人别嫌我烦才好。”
“不会。”
临终元忍不住耳尖泛红,当时祁千男子扮相已风度翩翩,如今女子更甚,艳丽动人,叫人挪不开眼。
临终元执意亲自送祁千回去,祁千也只好任由他。接下来的半月里,得空时,临终元会来找祁千饮茶谈政,有时会送些东西来,祁千不收,临终元以他问事情的报酬为由,祁千只好收下。
日子飞速过去,居然已经是祁千在江南的第二月了,祁千今日出门去布行,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祁千回头,却不见任何人。
估计是错觉。
祁千这样安慰自己,脚步却不由加快。
在到门口,祁千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临终元,走过去,临终元站直身子:“你回来了?”
祁千打开门:“今日不是有事忙?怎么来了?”
“结束得早,便想着来看看你。”临终元跟着进去,还顺手将门关上。
祁千走到院子墙边,那里种着几十种花,是她特地养的。临终元站在不远处。
“祁千。”临终元开口。
祁千回头:“怎么了?”
临终元垂下眸子,鼓起勇气:“今日是乞巧节,你…想不想出去逛逛?”
祁千一顿,似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还没回答,临终元先开口:“你要是不想便算了,我是瞧着热闹,甚至今年还有花灯,你应当会喜欢的。”
临终元的目光直直盯着她。
祁千留下的时间不久,何况她对临终元并不是那种喜欢,祁千斟酌一会,决定装傻:“我这几日着了些风寒,刚好不久,晚上怕是不能出门了,对不起。”
临终元掩下眸子里的失落,摇摇头,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没事,身子要紧。”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临终元走之前,还特地叮嘱。“明日我让郎中来瞧瞧,还是不能马虎。”
“好。”祁千也没说谎,确实这几日着了风寒刚好不久。
临终元离开,祁千蹲下弄了弄那些开得艳丽的花,身后门又打开,祁千还以为是临终元去而复发,起身扭头一看,顿时愣在原地。
对面穿着一身黑袍,浑身上下散发着天横贵胄的气质的言晟,一双黑眸牢牢锁住祁千的身影。
原来这样的她如此的美丽。
言晟喉咙轻滚,那一种见到她的激动都要让他差一点忍不住。
祁千反应过来,一股寒意涌上来,看言晟的模样,估计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刚好跪下行礼,还没动作,下一刻落入了充满龙涎香的怀抱。
祁千被抱了个满怀,忍不住挣扎:“陛下…”
言晟的声音略带威胁:“你要动,那临终元的命…”
话点到为止。
果然,祁千安静了下来,可是这样言晟又有些不爽了。
她为别的男人委屈自己。
言晟脸黑了几分,直接抱起祁千,祁千没想到言晟居然这么卑鄙,用临终元的性命威胁自己。
“陛下这是何意?”祁千被他抱在怀里,声音冷了几分。
“你假扮男子入仕,朕还没追究你欺君之罪,你倒反过来问朕了?”言晟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陛下若是要治民女的罪,民女无话可说。”祁千刚才心里梳理了一遍,推测应该是那次下江南暴露的。“还请陛下不要牵连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