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虹预算一番后，决定去请教黄迈。黄迈毕竟在辛州开了两个厂子，且经营了近二十多年，无论在哪个方面，指导她都是绰绰有余。
季虹微信黄默山，大致说了看法，并约定明晚去黄默山家请教黄迈，请黄默山提前做好安排。
在黄迈家里，季虹没向黄迈提及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教授乔晓春的那篇文章，只含糊地说开养老院回报慢。她着重向黄迈请教那家8000平米的厂房，租金能不能谈便宜些、如何谈以及消防方面如何能最少花钱。
黄迈听完季虹的预算后，摇头道：“这么大的投资，回报这么慢，干这个是吃力不讨好。这个东西最适合干公办民营性质的，和政府合作，投入少，风险少。但咱没关系，目前也没机会。”
季虹：“黄叔，公办民营，我了解过。确实没机会，这个轮不到咱。我作的预算是大了些，不过，我想请您指点下，房租如何谈便宜，还有消防方面，这两项如果谈得好，可以省下不少。”
黄迈：“消防方面，我有熟人，下午我先问一下，回头答复你。房租嘛，目前各行各业受疫情影响，生意都不太好，倒闭的也很多。你们俩这么年轻去谈房租，人家觉得不可信。我陪你们去一趟吧，明上午就去。”
次日上午，黄默山开车载着父亲和季虹，直奔厂房。
厂房在辛州市城郊结合部，位置不错。往东连着城区，往西是大片农田。北面靠着一片树林，南面有几家厂房，不拥挤，也不挡视线。整体上厂房不多，空气新鲜，光线充足，开养老院过得去。
这家工厂是家纺织厂，三个老板合营。到场谈租赁的老板叫熊威，他带着黄迈、黄默山和季虹把厂子的方方面面全部看了一遍。
厂子分车间和宿舍两栋楼。车间三层，宿舍四层，相对而望，相距约80米，在西边，连接两栋楼的是食堂和停车场，与东边的大门正好围成一圈。院子里靠近食堂有个篮球场和羽毛球场。
熊威说，厂房是自建的，已经营9年。目前受疫情和国际形势影响，实在没法干了，就变卖了设备，解散了工人，关门大吉。三个老板正在另谋出路。
季虹和黄默山私下咕叽，厂房的环境真不错，尤其是大大的院子，目测该有三四千平米吧，改造成户外活动场所贼棒。
黄默山说这家工厂挺注意工人的娱乐活动的，乒乓球场和篮球场都有。
季虹说：“没听熊威说吗，工厂开工时一千多工人呢，这算大厂了。大厂有这些配置很正常，当然要注重工人的精神生活啦。”
黄迈偷偷问季虹工厂咋样，季虹说，中。
黄迈和熊威扯天扯地聊了一圈，谈当前的生意如何难做，然后把话题转到房租上。经过几个回合的讨价还价，黄迈把房租压到0.55元\/平米\/天，熊威再不退让了。
季虹在一旁听着，用手机默默算出来，房租就是，比原来的预算少了元。她心里暗暗庆幸，找黄迈是找对了，要是自己，这个价钱不敢想，也不知怎么谈。
黄迈假装犹豫，和熊威说，考虑考虑，然后挥手作别。
路上，黄迈说，这家厂房虽说9年了，但房子盖得好，不算旧。厨房、食堂、厕所等各项设计都不错，最适合开厂用。开养老院的话，水路电路都得重新布，有些可惜。至于房租，压到最低了，要不是疫情影响，人家不会松口的。
“爸，这家工厂建起来得多少钱？”黄默山问。
“500多万，人家说的时候，你不注意听！”季虹在后座回答。
“是的，”黄迈补充，“熊威说，盖房子花了这么多，像这样收租金啥时候能收得回来？不过呢，目前卖不出去，只有先租了。他说暂时只能租10年，你们的看法呢？”
“那肯定不行，我正要说这个的。”季虹说，“咱开养老院投资这么大，那么多的设备，10年当然不行。至少20年。”
黄默山：“10年说不定还没收回成本，一间铺面还租个三年五年的，这么大的厂房，至少也得15年。”
季虹：“15年少了，至少20年。”
黄迈：“先别争这个。我认为能租到10年，到时候就能续租。你们想想，10年后啥情况？谁也说不了。现在的工厂里都在用机器人，跟不上形势的只能倒闭。10年后，他这厂房说不定根本就卖不出去，有人租，他就要烧高香！所以，先拿下10年也行。”
“咱不急，先晾晾他。他这个信息在58同城上挂了几个月了。有那么好租，早租出去了。”季虹说。
黄默山应和：“对，等他找到咱，咱再提出条件。”
黄迈对季虹和黄默山的说法表示认可。然后他谈了他最近了解到的一些关于养老院的信息。
黄迈说，据他的了解，目前的养老院有两个共同的缺点，一是入住老人的高层次需求难以得到满足；二是入住老人的特殊化需求难以得到满足。总体上是因为资金紧张、护理人员数量不足和相应护理技能缺乏。
另外，许多小型的民办养老机构难以获得政府扶持，甚至时常面临遭到政府清查和取缔的风险。反而少数大型民办养老机构则会轻松地获得政府资助。
“爸，你说的这几种情况，如果我和季虹开养老院开成功了，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咱的标准就是高大上，就是让入住老人享福。政府肯定会支持的。100张床位支持个几十万是没问题的。”
黄迈：“政府支持多少，要看经营的状况和口碑。如果你们干得好，政府高兴，多奖励个十万八万也很正常。不过，这点儿小钱和这么大的投资相比，不值一提。”
黄默山看时间还早，请求他爸带他和季虹找到一家装修公司询价。黄迈感到头有点儿痛，他忍着答应了儿子，找到曾经给他装修厂房的“鼎创”装修公司。
公司老板夏志忠见是老客户黄迈，大致了解情况后，说中高端养老院的装修费，3万元一张床位已经很不错了。即，100张床位的养老院，全部装修费用在300万上下。
季虹一听，比网页上说的5万元一张床少了四成。只是，装修的规格是没准儿的，用啥材料，用啥造型，整体怎样设计，她还要大力做功课的。
夏志忠问几时可以看现场，季虹说，一周左右吧，到时候给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