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明决子左右警惕地看了看,确定青渊不在附近,才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儿啊,你是不是对那姑娘做了啥亏心事,连九儿都不要,慌慌张张跑回来?”
“师傅……”
“记得你七岁刚到老夫身边,偷服五毒散试药,浑身溃烂高烧三日,还攥着《毒经》说‘试药人的命也是命’;十三岁独闯蛊虫窟救青渊,脊背被铁线蜇穿,还背着她爬了三十里毒沼——如今咋学会临阵脱逃了,老子就这么教你的?”明决子指尖叩击万怨杖,杖头婴颅铃骤响如惊雷。
陆易盯着石板上游动的蛇影纹,喉结滚动,良久才开口:“师傅,徒儿找到江伯兮了。”
“报仇了?”明决子尾音上扬,满脸怀疑,“你小子该不会拿人家姑娘当诱饵,引江伯兮上钩吧?”
见陆易不说话,明决子脸色骤变,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小子,你不会没护住那姑娘,让江伯兮那混蛋占了便宜吧?”
“师傅,徒儿怎会做毁人名节之事,您别乱说。”
“那就好。”明决子斜睨着陆易,眼神似要探究真假。
陆易确实急需找人解惑,眼前这师傅,虽看着不靠谱,倒也是个合适人选。
“师傅,我说实话。”
“哈,你小子果然对人家姑娘下手了,看老子不把你打得灰飞烟灭!”明决子说着,举起万怨杖,“啪”地一下砸在陆易小腿上,好在他收了力道,不然陆易再见冉凌雪时就得瘸着腿了。
“师傅,您先听我说完啊,我啥时候糟蹋人家姑娘了?”
“你拿她当诱饵,她被坏人欺负,不就等于你欺负她吗?”明决子对自己的逻辑颇为得意,又要抡起万怨杖。
“师傅,不是这样……”陆易心急,想解释自己是拿冉凌雪威胁江伯兮,发现认错人后慌乱中误伤了她,可话刚说一半。
明决子感觉手中万怨杖都快按捺不住,一下捅向陆易心窝:“说你咋欺负人家姑娘,还得老夫摘你脑袋给人家赔罪?”
“师傅……”陆易内心无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亲不亲老子不知道,老子只知道,你要是对不起人家,就该担起男人的责任,别在这混吃等死。”
“可是,徒儿怕她不肯原谅我。”
“屁,你个罪人还谈啥原谅,去赎罪!”
“是。”陆易点头,拱手作揖,准备拜别明决子。
“臭小子等等。”明决子一把拉住他,“记住,赎罪可不是无理纠缠,那叫骚扰。”
“徒儿明白,而且徒儿也想弄清江伯兮的秘密。”
“去吧。”
半个时辰后,青渊炼好新制的情蛊,想找陆易试试,却到处不见人,只好来找父亲。
明决子一脸痛心疾首:“渊儿,你大了,爹该给你操办婚事了,你师兄其实就不错。”
“爹爹同意我和师兄在一起啦?”青渊一蹦三尺高,搂着明决子胳膊撒娇摇晃,“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不会把师兄让给那个雪儿。”
“爹爹,师兄呢?”青渊环顾四周,不见陆易身影。
“他……”明决子拉着青渊,按住她肩膀让她坐下,“乖女儿,坐稳,爹怕吓着你。”
“师兄怎么了?”
“他……他为了报仇,做了错事,和那姑娘……现在得去赔罪,他不干净了,咱不要他了,好吗?”明决子按照自己对方才和陆易对话的理解,将整件事情告诉青渊,最后可总结为一句话“你师兄为报仇,把人家姑娘睡了,现在要去负荆请罪,求得原谅,以后你可能没再没有师兄了,不过运气好的话,你或许会有个嫂子。”明决子因着急和对徒弟的关心,加上陆易之前表述不清,才如此误解事情经过你可能就会多个嫂子”。
(作者:其实我还是很佩服明老先生的理解能力的,要不怎么搅天下大乱。)
(作者:陆大侠赶路要紧,不要在本作者脖子上舞刀弄剑。)
言归正传,陆易走在回红袖县的路上,突然觉得明决子似乎真能听见他心声,这么说来,自己能听见冉凌雪心声或许和师傅有关。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就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难不成是雪儿在想我?”陆易厚着脸皮嘀咕一句,不由得加快脚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冉凌雪昏沉沉地窝在床上,满心自怜。这几日,她腿上的问题愈发严重,古代又没有宽底高帮鞋,她下床站一秒都艰难无比。
“苏安,去请李老过来。”苏景行深知冉凌雪再这样下去身体撑不住了。
“可是……”苏安看向江伯兮,上次江伯兮不知为何,非要李清溪悬丝诊脉,不然就隔着手帕,生生把人给气走了。
“就算绑,也要把李清溪绑来。”苏景行怒喝,“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了,再耽搁下去,她会死的。”
“可是……”
“还可是什么?”
“大人您已被停职查办,再闹出乱子,恐怕影响您前途……”苏安没往下说,他心里自然向着苏景行。
苏景行迟疑片刻,叹气道:“这一次,终究是本官亏欠她的。”
苏安无奈,刚要去,又被江伯兮拉住。
“且慢。”
“江先生有何吩咐?”
“虽说在下不愿与你们多言,但事急从权。”江伯兮看了眼虚弱的冉凌雪,她已没了办案时的朝气自信,“心病还需心药医,在下有个主意,不过需苏大人配合,此主意关乎重大且充满风险。”
“江先生请讲,只要能救雪儿,要我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啊。”江伯兮勾唇一笑,宛如血色罗刹。
“这……”苏景行面露犹豫。
“这不行。”苏安立马挡在苏景行身前。
“在下就知道苏大人只会嘴上逞强。”江伯兮不屑冷哼,附耳交待几句。
苏景行脸色严肃地点点头,立刻拉着苏安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