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伯兮喝了墨晷送来的汤药,又吐一口黑血,当然血中还是有几个蠕动的虫子,这一回他不等着墨晷动脚,自己便像发泄一般,将那些高蛋白的腌臜那玩意,踩成烂泥。
“早些去月老庙,不要节外生枝。”墨晷交待一句,又向江伯兮保证,“老夫给程磊他们也配了药,为了不打草惊蛇,都混在食物里面了,你昨晚做的很好,把他们放在一处,能避免不少麻烦。”
江伯兮听后,原本最期待师傅常常夸奖的他还是有几分失魂落魄。
墨晷又补充道:“刚好今天下午那女护卫就能到,到时候老夫会先带她过来给你过目。”
“师傅多虑了,徒儿自然是信得过您老人家的。”江伯兮苦笑一下,只是他那笑简直比哭还要丑。
墨晷又哀叹一声,拍了拍江伯兮的肩膀:“去看看雪儿再去找月老庙吧,路上走快些,不要耽误时间。”
“多谢师傅。”江伯兮激动地要磕头,墨晷却扶起他叫他不要浪费时间。
江伯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在墨晷的药物帮助下,操控自己情欲的罪魁祸首早已经不足畏惧,可是他的身体和心都想着后院的冉凌雪,他一定要亲眼看看她,哪怕是亲耳听到丫头让自己离开,也要先确定她无恙才是。
与此同时,冉凌雪醒来后,苏景行就献殷勤般拿出各色早餐,当然还有冉凌雪一直爱吃的鲜虾馄饨。
“雪儿,都是表哥不好,昨日叫你受了惊吓,以后表哥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冉凌雪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她看到一桌子美食后,都是两眼空洞无光的。
苏景行立马道歉:“雪儿对不起,表哥不该揭你的伤口,下次再不提了。”
“你很聒噪。”冉凌雪还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淡淡一句话,让苏景行面上有几分不好看,只是话随着秋风,传进江伯兮的耳中,倒叫他心生几分欢喜。
难怪人们常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江伯兮的心结是因为冉凌雪的疏离导致的,自然也得靠她来解开。
咚咚咚……
江伯兮整理自己的衣装,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郑重其事地敲了三下门。
“谁?”问话的苏景行。
冉凌雪探着脑袋看去,脑袋还在想着外面是何许人也,腿脚还懒懒散散地不想动弹,可手却伸着想要去开门了。
苏景行见状,只好将门打开,只是他见到江伯兮那一刻,脸顿时发黑如铁一般。
“你要做什么?”苏景行大喊一声,只身挡在冉凌雪面前,“你害她害得害得还不够吗?今日来又想怎么欺负她?”
“我告诉你,就算你是王爷,我也不怕你。”
“我的表妹由我守护。王爷要是不顾礼义,还想要逼迫表妹,那就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江伯兮蹙起眉头,他倒不是怕苏景行这几句毫无实质性意义的威胁,他只是怕刺激到他的丫头,而且如今看着苏景行也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好像带刺一般,好像要生生把丫头受伤的心给戳烂了。
苏景行见江伯兮没了动作,还天真的以为他被自己唬住了,得意地回身看了一眼冉凌雪,却是一阵心寒。
没错,一直面无表情的冉凌雪突然有了情绪变化,她眼中充满了厌恶。起初苏景行还侥幸认为冉凌雪厌恶的是江伯兮,可是当冉凌雪开口说话时,他彻底慌了。
“你真的很聒噪。”
她的言语声音都带着厌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想搭理你?”
说着,冉凌雪眉毛一横,伸手掀翻了那一桌早餐。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先走了。”苏景行连连保证,可走的时候又是一步三回头,等他走到江伯兮身边,还想着要把江伯兮带走。
冉凌雪见状,瞬间发了狠,几步撵到苏景行面前,一把一把推搡着,把他关在门外。
江伯兮脸上一惊,看来丫头并不反感他,竟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丫头。”江伯兮忐忑地唤了一声,他很怕冉凌雪会厌烦他,所以不敢多说话。
谁知冉凌雪一回身,泪就夺眶而出了。
“怎么了?”江伯兮一看,心就软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着他。
冉凌雪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抱怨:“你怎么回事,明明都娶了我,为什么给我送早饭的不是你而是苏景行,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你怎么可以欺负我呢?你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进我们的房间呢?”
“没有三书六礼已经够过分了,你怎么还可以继续欺负我呢?”冉凌雪越说越委屈,一个一个不堪的帽子扣在江伯兮的脑袋上,让他插不进一句话,无法给自己辩驳一句。
“你个渣男。”冉凌雪骂了一堆,几乎哭到断气。
江伯兮便把她抱得更紧了,他甚至自私地希望冉凌雪活在幻境中,自己永远都是她的丈夫。
谁知,江伯兮还沉浸在美梦中时,怀中的人又不安分起来。
“滚……”冉凌雪一边推搡,一边紧张地大喊,“江伯兮,你别过来,离我远一点,快滚开……”
“丫头,怎么了?”江伯兮面上浮现一丝委屈,冉凌雪那一句句滚开像刀子一样深深刺痛他的一切。
“快滚……我又要控制不了自己了。”冉凌雪眼中含泪,痛苦地克制着自己,“江伯兮,离我远些,我怕我会伤害你,那样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江伯兮满眼心疼,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如何将那一句话说出来的,那比一刀扎进自己心上还要痛苦。
——原来丫头叫自己离开是为了保护我,而不是嫌弃我、怕我……可是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药物折磨呢?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呢?
“臭小子,把你头上的伤口给她看。”墨晷在外面大喊大叫,他不愧是江伯兮的师傅,早就猜到江伯兮一见冉凌雪就舍不得离开,那脑子也不够用了,只好在外面提醒道,“她的任务就是让你见血,老夫没有给你治疗头上的伤,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
江伯兮听后,马上找到主心骨一般,握住冉凌雪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他还有意识地揭开已经长好的伤疤。
黏腻温热的血滑落在冉凌雪手上,她神色舒缓,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江伯兮出来之时苏景行还在外面守着,这让他感觉很是不好,于是拜托墨晷守在丫头门外,自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月老庙的。
苏景行一听月老庙,还以为江伯兮去求姻缘,马上说自己也要去。
江伯兮看了一眼苏景行,计从心来,反正还要隐瞒身份,那他这一次就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