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今天破例没有来接慕瑾,他打电话过去,对方说是太忙,还没有下班,让他先回家。
好在实验室的事情结束的比较早,决定今天让他去接老婆下班。
车子停在警局对面,他穿过马路,站在门口往里面望。
值班室里的人认识他,笑着打趣道:“这是过来接老子还是接老婆呢?”
还没等慕瑾回答,南乔与慕斯诺从一楼大厅出来,身后跟着妈妈。
南乔让慕斯诺带秦隽回家,让慕瑾劝妈妈,特殊期间还是留在他们身边安全。
秦隽没有答应,她在等慕斯诺的话,如果他不愿意,自己怎好意思,毕竟家是他的。
慕瑾打开爸爸的车门,把秦隽推进去,回头看向慕斯诺:“妈交给你了,安全的把她带回家!我和南乔今天有点事,晚饭别等我们!”。
慕斯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顿了顿,后视镜里映出秦隽垂在膝头的手——那枚翡翠戒指在车顶灯显得特别刺眼。
他没有送过秦隽这种昂贵的东西,自然能想到是沈砚送的。
秦隽的风衣外套有些皱了,她端正地坐在副驾,脊背绷得笔直,十分拘谨,
“系好安全带。”慕斯诺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
车子驶出大门,夜风卷着梧桐叶扑在挡风玻璃上。
秦隽伸手去按车窗,指尖在按钮上停顿了几秒——,
“冷吗?”慕斯诺已经开了暖风,比起沈砚,他的关心不在嘴上,而是行动上。
她望着窗外飞逝的路灯,发现他的驾驶习惯一点都没变,车速永远控制在60码,遇到减速带必定提前三秒踩刹车。
“你……”秦隽刚开口,就被慕斯诺突然的刹车打断。
车子在小区门口的减速带前稳稳停下,他转头看向她,警号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家里的客房收拾过了。”
字字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砸进秦隽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秦隽想昨天晚上,他也是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秦女士,请配合调查”,仿佛他们之间无其他关联。
她低头看着自己腕骨处的薄凉,那里还留着沈砚昨天晚上攥紧时的指痕——那个男人与眼前的人完全不同,疯狂而热烈,可能自己比较喜欢那样的情感输出。
“其实不必麻烦。”秦隽摸到车门把手,“我可以回自己的家……”
“沈砚的人盯着你的。”慕斯诺突然打断她,指腹碾过方向盘上的磨损痕迹,
“慕瑾和南乔叮嘱我要把你看好——,你别多想,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是警察!”
秦隽的手指骤然收紧,曾经那么亲密的人儿,如今变得如此疏离陌生,她还是没有忍住,轻声回复:“那就多谢慕警官了!”
车子重新启动时,慕斯诺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瞥了眼屏幕,是南乔发来的消息:“妈交给您了,我和慕瑾去一趟华清。”
末尾还附了个敬礼的emoji,像极了他当实习生时总爱画的歪歪扭扭的警徽。
小区的路灯在梧桐树影里明明灭灭,慕斯诺把车停在楼下时,才发现秦隽已经睡着了。
她的头歪在靠垫上,鬓角的碎发被空调风吹得翘起,脖颈处的吻痕赫然入目,他闭上眼睛,能想象到她与沈砚亲热时的画面。
他轻手轻脚解开自己的警服外套,想给她披上,指尖却在触到她肩膀时猛地缩回。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人,但又为她遇人不淑感到悲哀。
“到了?”秦隽突然睁眼,声音里带着沙哑。
她看见慕斯诺悬在半空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接过外套:“谢谢。”
院子里的灯光惨白,映出两人制服与风衣的影子交叠又分开。
慕斯诺回头看向秦隽,突然想起以前每次到家,她第一时间先去后花园看她的花花草草。
而现在,后花园里没有她牵挂的东西了,她木木地跟在慕斯诺身后。
“进来吧!——”
房门打开的瞬间,慕斯诺又开口:“厨房有温着的粥,是慕瑾熬的。”
秦隽跟着他走进家门,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玄关处整齐摆着三双拖鞋———双藏青色的警用凉拖,一双绣着玉兰花的粉色棉拖,这个家显然没有她的一丝气息了。
“左边那对拖鞋是慕瑾的,你穿他的吧!明天我回来的时候,给你捎一双!”
她弯腰换鞋时,看见鞋柜最上层摆着张全家福:南乔穿着警校制服站在中间,而慕斯诺和慕瑾分别站在两侧,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这个全家福本应该有她的位置的。
“我去煮点茶。”慕斯诺转身走向厨房,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打开冰箱,里面整齐码着秦隽爱吃的荔枝和杨梅,还有盒用保鲜膜包好的桂花糖——那是去年中秋慕瑾非要他跟着视频学做的,说妈妈最爱这个。
水流声在厨房响起,秦隽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墙上的日历。
10月26日,慕斯诺和她的结婚纪念日。
她忽然想起沈砚在车库说的那句话:“带走她也无用,秦隽是我的”,指尖掐进掌心——那个男人永远知道如何在最恰当的时候,撕开她的伤疤。
“茶好了。”慕斯诺端着托盘出来,看见她盯着日历发呆,托盘边缘的茶杯轻轻晃了晃,
“南乔说,等这个的案件了结,我们一起去拍新的全家福。”
秦隽抬头看他,发现他鬓角有了几根白发,在落地灯的暖光里格外明显。
她想起在审讯室,南乔曾不经意间提起“慕队这些天在档案室查这些年的贩毒线索”,而那些旧案,全是和沈砚有关。
“好。”秦隽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她看见慕斯诺的警号在胸前晃动,像枚永远摘不掉的勋章,“等这次的事了结,我们……好好拍一张。”
慕斯诺的手机再次震动,是南乔发来的信息:沈砚与穆禾,还有周怡然也在赶往华清学校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