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着殿下昨日已经把五皇孙女让蔺妹妹抱养了?听说还给蔺妹妹提了位份,以后可就是良媛了,先行恭喜蔺妹妹了。”
坏了!又冲着她来!
蔺舒影道:“不过是殿下垂怜瞿妹妹,担心瞿妹妹身后,无人照顾五皇孙女,加上我又和瞿妹妹亲厚,这才准我抚养五皇孙女。”
总之,殿下不是看重我,也不是喜欢我,纯粹就是我幸运!
所以,我压根不配合你们争抢,有麻烦也别找我!
蔺舒影想着,这般说话,应该是挑不起什么麻烦。不过,她大错特错,她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蔺姐姐这话说的敞亮,可我却听说,昨日您可是目睹了张姐姐如何调走太医的,想必蔺姐姐是心知肚明吧?”秦奉仪看了一眼太子妃,立刻出声道。
“昨日,太子妃娘娘和温良媛同在,你若是好奇,不妨让温良媛给你解惑。”蔺舒影淡淡道。
“瞧姐姐这话,您和瞿姐姐最为熟悉,别人怎么比得过。”秦奉仪不依不饶道。
蔺舒影也恼了,自从她来了,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敢招惹,可结果呢?这群人依旧是不放过她!
昨天就够心累的了,今天更累!
想到这里,蔺舒影心头越发烦躁。
偏生这个秦奉仪依旧小嘴巴巴地说个没完没了,什么阴阳怪气,说她暗中勾引太子……什么她的好姐妹死了,她却坐在这里享福……什么得了孩子,就看不起人……
都不让她好过?好啊,那就发疯!谁都别想好过!
秦奉仪说完,都觉着有些意犹未尽,今日她发挥的不错,把蔺良媛怼的说不出话来,想必太子妃回头定是高兴的!
秦奉仪满足的舔舔嘴唇,一抬头对上了蔺舒影通红的双目,心头顿时一个咯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蔺舒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腾地站了起来,冲到秦奉仪身边,喊道:“好啊,是你说我勾引太子殿下对吧?”
“走,咱们就去问一问太子殿下,看我有没有勾引殿下!”
秦奉仪满脸的惊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人就被蔺舒影拉着站了起来,拖到了地上。
“不……松手啊你。”
秦奉仪带着几分惶恐,她怎么敢去太子跟前儿呢。
可这回,蔺舒影实在是忍无可忍,死死攥着秦奉仪的手腕,拼命地把人往外拖,口中喊道:“我和瞿妹妹情谊匪浅,你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好,你觉得我占了便宜,那我送你下去见瞿妹妹,你问问她,我能不能抚养皇孙女。”
蔺舒影从头上拔下自己的簪子,就往秦奉仪头上划。
“啊啊啊!”
秦奉仪吓得往后躲,仪态全无。
这会子众人才反应过来,太子妃又气又怒,猛地拍着桌子,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人拉开!”
蓝箬连忙带着宫女们上前拉扯二人,自己更是亲手握住簪子,防止划伤。
月琴也是个机灵的,立刻扑到了蔺舒影身前,就哭喊道:“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家主子吧,求求你们不要欺负她了。”
“我的主子啊,我苦命的主子啊,何苦要受这些委屈啊。”
月琴哭喊着,见众人不撒手,立刻掉转头,朝着太子妃猛猛地磕头道:“奴婢求求太子妃开恩吧,求您放过我们家主子吧。”
“呜呜呜,求太子妃开恩啊。”
蔺舒影见自己有了月琴这个助力,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三四个宫女按不住她,秦奉仪的尖叫声远远的传出去。
太子妃这会儿又气又急,她的宜春堂还像什么样子!
“本宫何时说过要处置蔺良媛了!”太子妃恼怒地瞪了月琴一眼,咆哮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帮忙!把人给本宫拉开!”
张良娣眼睛一转,正好瞥见门外一道隐约的明黄色,飞速的跪了下来,喊道:“太子妃娘娘,嫔妾纵然有错,可孩子们无错,皇孙女更无错啊,蔺妹妹一心为了皇孙女,何苦要这样为难她?嫔妾求太子妃开恩。”
众人一时摸不准张良娣的意思。
但是,无妨。
张良娣的狗腿子杨昭训第一个跟着跪了下来,接着道:“求太子妃开恩啊!”
加上月琴在一旁砰砰磕头,混杂着蔺舒影吵吵嚷嚷的委屈声,秦奉仪尖叫的害怕声,混作一团。
接着,剩下的妾室犹犹豫豫地左右互相看看,太子妃和张良娣掐架,他们是谁也不敢掺和进去,可如今这个形势……
众人咬咬牙,跟着跪了下来。
让上位者难看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
一时之间,太子妃耳边只剩下一句话:“求太子妃开恩。”
剩下温良媛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跪也不是,坐也不是,进退两难。
唯一当作无事发生的,就是蔺舒影上首的那位妾室了。
至于太子妃,差点气的晕过去。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太子一脸震惊地看着众人,这还是他平日里那些温和、善良、端庄的女人吗?
刹那间,整个宜春堂静悄悄的。
太子妃跌坐在宝座上,气的胸膛起伏不断;月琴的脑袋停在空中;张良娣脸上浮现出一抹窃喜,随后隐匿起来……
秦奉仪披头散发,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女人一样,凄惨可怜。
蓝箬等人的手臂僵在原地,看见太子的一瞬间,身子就软了下来。
唯独蔺舒影脑子飞快的转着,看见太子的一瞬间,立刻挣脱开蓝箬,哭天抢地道:“太子殿下,嫔妾受了您的命令,抚养五皇孙女,可秦奉仪句句刁难,嫔妾实在是受不了了,求殿下开恩,救救嫔妾吧。”
太子脸色黑的和煤炭一样,看向太子妃,才发现太子妃正气的脸色煞白,便有些失望。
其他女人亦是跪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唯独刘良媛,稳稳当当地坐在位子上,拿着帕子,轻轻咳嗽了一两声。这咳嗽声,在寂静的宜春堂瞬间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呼!
好在有一个清醒的人。
太子问道:“刘良媛,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