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眸中满是冰冷,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淡淡道:“谢氏无德,从前为太子妃迟迟没有子嗣,便是德行有亏。”
“自她没了,你的子孙也昌茂起来。”
“如今,你才刚刚宠了几分谢昭容,便又生出事端。”太后不满道:“怀瑾,你该明白哀家的意思。”
李怀瑾当然明白。
“朕知道了。”
太后微微一愣,苦笑道:“罢了,你大了,哀家管不了你了。”
……
太后起驾回宫是大事,李怀瑾带着妃子们相送,皇宫这边,蔺舒影等人也一早来相迎。
等了许久,才听见前面的内侍传信道:“太后娘娘回宫!”
瞬间,妃子们都精神起来了。
以蔺舒影为首,齐齐朝着宫门口看去。
太后看着久违的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丝满意的笑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况且皇宫可不是什么狗窝,行宫更不是金窝。
“行了,都起来吧。”太后带着安定公主一路回了慈宁宫,唯有蔺舒影、梅充仪相伴左右。
至于李昭仪如今还没醒来呢。
蔺舒影服侍着太后入了寝宫,才和梅充仪再一次规规矩矩行礼道:“臣妾叩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都是好孩子,快起来吧。”太后打量着慈宁宫内摆放的金尊玉佛,心里踏实许多。
“哀家听闻说李昭仪病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蔺舒影不急不缓地把事情前后叙述清楚。
太后点点头,“和传来的内容大致相同,她如今人怎么样了?”
“昨儿夜里醒了,只是情绪还不是很稳定,臣妾尚未把李昭仪小产的消息告诉她,担心她自己受不住。”
蔺舒影冷静道:“臣妾想着,李昭仪如今大病一场,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个消息不如等着李昭仪慢慢好了再说。”
“你是个有主意的,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嘛~”太后目光一凛,盯着蔺舒影道:“淑妃,这后宫之中,都在传是你谋害李昭仪,你又作何解释?”
蔺舒影立刻跪下请罪道:“求太后娘娘明鉴,后宫之中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皆是归因于李昭仪身边的宫女信口雌黄,诬陷臣妾。”
梅充仪见状,也忙跪下了,焦急地看着太后和蔺舒影。
“哼,这么说来你是无辜的喽?李昭仪此事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太后凉凉道。
“臣妾死罪,臣妾暂时代管宫权,却未能够爱护妃嫔,致使李昭仪不慎落水,以至于小产,臣妾心中万分愧疚。”蔺舒影继续道:“李昭仪落水虽不是臣妾所为,却是臣妾管理的疏漏,为此,臣妾已经把那些伺候不周的宫女和内侍都关押起来,听候太后娘娘发落。”
关押起来了?
淑妃倒是为此找了一个好的借口,太后暗道,真若自己是李昭仪,米娜对这样的理由怕是也无力反驳。
毕竟宫女服侍不周,导致主子落水,本身就是犯了大错,关押起来也在情理之中。
此举并无不妥。
但是,关押李昭仪的宫女到底是因为伺候不周,还是淑妃有意为之,想要提前灭口呢?
太后淡淡道:“哦?是吗?”她看着蔺舒影的身形,问道:“如今人在哪儿关着?可有招了什么?”
“太后娘娘和陛下未曾下令,臣妾不敢越俎代庖。”蔺舒影喘了一口气,顿了顿说道:“臣妾让人把服侍李昭仪的宫女内侍都分开关押在刑罚司里面,等着太后娘娘归来之后,再进行审问。”
太后有些惊讶道:“哦?你还没有审问?”
“李昭仪身边的宫女口口声声说臣妾谋害李昭仪,虽是无稽之谈,可宫中如今人人都知道了此事,臣妾不敢擅专,这等大事臣妾理应回避,方才能够给李昭仪一个清白。”
把人分开关押,就少了串通口供的机会。
还是都关押在刑罚司,那儿都是李怀瑾的心腹,把人放在那里,蔺舒影是坦坦荡荡。
太后见此,终于是笑了出来。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快起来吧,虽是盛夏,地上却也凉。”
“臣妾谢过太后。”
妈蛋,说了这么久,总算是过了太后这一关。
梅充仪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淑妃,怎么不叫她起来?
“这事儿到底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太后吩咐道:“彰明,你去亲自盯着,哀家务必要看到一个结果。”
“奴婢遵旨。”
“行了,哀家累了,你们都回去吧。”太后下了逐客令。
梅充仪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和蔺舒影行过礼,一同出了慈宁宫,只是她刚要走的时候,又被人喊住了。
“奴婢见过充仪娘娘,太后娘娘有请。”
梅充仪微微一愣,看向了蔺舒影。
“傻妹妹,太后娘娘要见你,还不快去?”蔺舒影微微一笑。
梅充仪点点头道:“那臣妾就先去了。”
单独见太后是什么感受?梅充仪只感觉惶恐。
太后也不说话,默默的敲着木鱼,口中念着佛经,等到点完了一炷香,梅充仪感觉自己的腿都站的没知觉了,太后才开口了。
“淑妃所言,可是真的?”
“启禀太后娘娘,淑妃娘娘所言句句属实。”
太后被宫女扶着起身,又亲自给佛像上了一柱香,才道:“梅充仪,你莫要忘了当初哀家对你的劝告。”
梅充仪的思绪瞬间就被拉回了从前。
那时候她刚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正是虚弱的时候,再加上那时候本身的能力就有所欠缺,直接为一宫主位,属实牵强。
于是,太后找了上来。
太后的要求很简单,做她的眼线,同时拉柳修媛一把。
于是她被太后安排入华春宫,照顾当时的柳修媛。后来淑妃娘娘渐渐势大,太后执手下棋,为了日后,选定了淑妃。
她和柳修媛便一同奔向淑妃。
可如今,柳修媛已经出现了意外,那太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