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咸腥味“呼呼”地灌进临时医帐,那股咸腥味直刺鼻膜,萧云天俯身查看士兵脖颈处的青包,那青包颜色暗沉,在皮肤下显得格外突兀。
指尖刚触及肿块表面,那触感硬邦邦的,昏迷三天的人突然睁眼,瞳孔泛着诡异的青铜色,如同两盏幽灯。这时,萧云天不禁想起,在与倭寇战斗时,这些士兵似乎中了敌人的陷阱,也许就是那时被下了“七日断肠散”。
就在萧云天查看士兵病情的同时,帐外却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帐外传来“哐当”一声铁锅打翻的声响,二十丈外晾晒的鲨鱼皮在明晃晃的阳光下诡异地蜷缩成团,发出“沙沙”的声响。
\"七日断肠散。\"军医掀开第七个药箱时,袖口沾着的墨绿色黏液在烛火下泛着磷光,凑近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后来才发现,这黏液竟是某种毒药的成分,与士兵所中的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郭启用刀尖挑起地上半截蜈蚣,那虫尸竟在精铁上蚀出细密的蜂窝状孔洞,还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萧云天突然抓起案头砚台砸向帐篷立柱,“砰”的一声,惊得正要换药的医官打翻了雄黄罐——暗红色粉末洒在士兵溃烂的伤口上,“滋滋”作响,还腾起青烟,那青烟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萧云天扯下腰间玉牌扔给亲卫:\"去把北岸渔村八十岁以上老翁全请来。\"他盯着被雄黄灼烧后结痂的伤口,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倭寇檀木箱夹层发现的《南海异毒录》。
当第七个白须老者颤巍巍说出\"赤鳞海蛇蜕\"时,西南海岸突然传来震天巨响,如同闷雷一般,三日前沉没的倭寇战船残骸正被某种未知力量推上海滩,众人猜测这可能是神秘海兽之力或者是倭寇的某种邪术残留。
郭启带人冲进临时药房时,正撞见萧云天将晒干的鬼头鲎尾刺碾成粉末,那粉末呈灰白色,手感细腻。
在众人忙着准备制作解药的药材时,窗台上的瓷碗里黏液正在发生着奇怪的变化。窗台上并排放着六个瓷碗,分别盛着不同颜色的黏液,凑近能闻到黏液散发着不同的气味,有刺鼻的,也有淡淡的腥味。最右侧那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翡翠般的硬块,那硬块在微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而就在这时,前去探查的暗卫突然回来了。突然有马蹄声“哒哒哒”地撕破夜色,前去倭寇据点探查的暗卫浑身是血摔在门槛上,怀里紧抱的青铜匣表面刻着与士兵脖颈青包完全相同的纹路,那纹路摸起来凹凸不平。
子时更鼓“咚”的一声响起时,萧云天突然挥剑斩断药房铜锁,“咔嚓”一声,铜锁应声而断。
月光透过格窗洒在满地狼藉的药材上,那药材的影子在地上显得格外凌乱。他盯着那本被墨汁涂改过的《千金方》,发现被掩盖的夹页里藏着半张泛黄的航海图——某个被朱砂圈住的礁石群位置,正与倭寇俘虏临死前用血画出的图案完全重叠。
寅时三刻,萧云天将第七种药汁倒入青瓷碗,药汁倒入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三种毒液在碗沿相撞时腾起紫雾,那紫雾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他眼疾手快撒入碾碎的海蛇蜕粉末,沸腾的药液瞬间凝成琥珀色胶状物,那胶状物冒着热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郭启用铁钳夹着青铜匣冲进来时,正看见医官将药膏涂在士兵溃烂的伤口上——暗青色腐肉遇药即化,新生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骨殖,皮肤生长的声音细微却清晰可闻。
\"成了。\"萧云天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药杵在桌上敲出清脆声响,“当当”作响。
二十名医官立刻捧着药罐奔向各个医帐,黎明前的海风裹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第一个下地行走的伤兵撞翻了晒药架,“哗啦”一声,满地黄芪随风飘到正在修补战船的工匠堆里,黄芪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三日后,三十艘战船重新挂起玄色龙旗,那龙旗在海风中“呼呼”作响。
萧云天站在船首看百姓往船舱搬送海盐,海盐在阳光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前日还缠着纱布的士兵们正在调试新装的连弩,连弩调试时发出“咔咔”的声音。
张老汉带着渔民抬来三筐活蹦乱跳的黄花鱼,鱼尾拍打竹篓的声音“噼里啪啦”混着海浪,把倭寇战船残骸上的青铜纹路都震落进潮水里。
士兵的伤虽然治好了,但萧云天心中却有一个疑问,药材的供应为何如此奇怪,于是他开始调查。\"克扣药材的是漕运司王主簿。\"郭启将染血的账册拍在青石案上,“啪”的一声,惊飞两只啄食药渣的海鸟。
萧云天翻开泛黄的纸页,指尖停在\"雄黄粉二百斤,实收八十斤\"那行朱砂批注上。
海岸线突然传来欢呼声,最后三户渔民的茅草屋顶正被新伐的杉木梁替代,杉木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几个光脚孩童举着风车从他们眼前跑过,风车叶片上还粘着晒干的鬼头鲎壳片,风车转动时发出“呼呼”的声音。
入夜时分,萧云天独自坐在官邸西厢房。
青铜匣静静躺在案头,月光透过海浪纹窗格在匣面游走,那些诡异的青包纹路竟与匣内航海图的墨迹产生共鸣,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
他刚要伸手触碰突然发烫的匣盖,远处传来更夫敲打四更的梆子声,“梆梆”作响,海风掀动窗纸的刹那,半个月前塞在《南海异毒录》里的神秘信笺突然在记忆里浮现——当时信纸接触檀木箱夹层时,也泛起过同样的青铜色磷光。
萧云天缓缓闭上双眼,努力回忆那神秘信笺的模样。信笺的纸张泛黄且粗糙,边缘有着不规则的毛边,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沧桑。上面的字迹呈暗红色,像是用干涸的血迹写成,笔画扭曲诡异,似是蕴藏着无尽的秘密。
信笺的开头写着:“汝若见此笺,已入局中。”这几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萧云天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接下来的内容更加神秘莫测:“海之深渊,藏有恶物,其毒可蚀骨,其力可掀舟。青铜纹路,乃其标记,触之者,灾祸将至。”萧云天不禁想起士兵脖颈上的青包以及青铜匣上的纹路,难道这一切都与信笺中所说的“恶物”有关?
信笺的后半部分字迹愈发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几句:“寻那礁石群,真相自现。然,切记,莫入禁区,否则万劫不复。”那被朱砂圈住的礁石群,不正是航海图上所标记的地方吗?难道那里隐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