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内，陈保国以一种异常平静的姿态坐在了被审讯的位置上，而他的对面，张云陵和耿许儿正襟危坐，特别是张云陵，看向陈保国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但是在张云陵还没来得及提出第一个问题之前，陈保国就主动坦白了一切，他的话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惊不已：“张衡，唐增智，李晓梅，秦志远，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耿许儿听到这番话后，一双美眸突然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陈保国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水，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照片，然后一张张地在桌子上铺展开来：“这是张衡遇害的那一天，我进出地铁站时拍下的照片；这是唐增智遇害的那一天，我出入工地时拍下的照片；这是李晓梅遇害的那一天，我进出宠物店时拍下的照片；这是秦志远遇害的那一天，我进出香山会所时拍下的照片。此外，我杀害李晓梅的那天，重案组组长林浩曾经跟踪过我一段时间，他可以作为证人。我还绑架了国贸大厦的孙经理，他现在还活着，并且亲眼看到了我的正脸。这些证据应该足以证明，我就是犯下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了吧？”
耿许儿看着桌子上铺开的照片，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甚至在另一个房间观看审讯视频的林浩，也显得失魂落魄，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张云陵的表情却显得异常镇定，仿佛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陈保国，似乎试图洞察他的内心世界。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张云陵终于开口，语气平缓地问道：“那你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呢？”
陈保国微微抬起头，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
“因为李倩案是我从警生涯中唯一未能解决的案件，我即将退休，我不想在离开警察岗位之前，还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张云陵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问，而是突然转变了话题，用一种似乎不经意的语气问道：“您在做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连帮忙作伪证的张衡都杀掉了，为什么还会留下孙经理这个活口？毕竟，他是李倩案的直接参与者。”
陈保国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带着一丝苦笑回答说：“因为孙经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秦志远的一条狗腿子，真正操控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还是秦志远。你和耿警官对我追捕得非常紧，如果我只能选择杀掉一个人，那么我自然会选择杀掉那个幕后的指使者。”
张云陵听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问道：“这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合情合理，陈局长，那你现在又为什么选择来自首呢？”
陈保国听到这个问题，呵呵一笑，然后说道：“因为该杀的人，我都已经杀过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不过，我选择自首，是因为我想在临死之前，见一个人。”
张云陵听到这里，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你想见谁？”
陈保国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孙经理。”
他的话音刚落，审讯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耿许儿和在场的其他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见孙经理呢？毕竟作为李倩案的嫌疑人，他现在已经被关在了监狱中，任何人都无法接触到他。
陈保国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他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我确实知道李倩案还有另一个嫌疑人，只有我见到了孙经理，我才会说出真相。”
耿许儿听到这里，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这个要求，我们不能...”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云陵打断道：“好，我答应你。”
耿许儿听到张云陵的回答，表情凝重，她说道：“你疯了，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但是张云陵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按照我说的做，林队在退出调查之前，说过由我来全权负责此案！”
耿许儿欲言又止，她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紧接着，张云陵又接着说道：“发布警情公告，连环杀人案告破，凶手是原公安局副局长，陈保国！”
伴随着张云陵的命令，整个警局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陈保国，一个即将退休的老警察，还是公安局副局长，竟然会是这起震惊全市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然而，震惊之余，大家也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将这一消息公之于众。
当林浩得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后，他的内心瞬间被怒火所充满，情绪激动到无法控制。
他毫不犹豫地猛踹重案组的大门，带着满腔的愤怒和不满，大声呼喊：“老张，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施伟和大刘目睹了这一幕，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急忙上前试图阻止情绪失控的林浩，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与此同时，张云陵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用一种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失去理智的林浩。他低沉地命令道：“放开他！”
施伟和大刘虽然感到为难，但他们还是没有松开紧握的手。
林浩则是在愤怒中质问张云陵：“你明明清楚，我师父他绝不可能是凶手！为什么还要发布那样的警情公告！”
面对林浩的质问，张云陵的表情依旧冷峻，他反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凶手不是你师父？”
紧接着，张云陵冷静地从审讯室内拿出了一组照片，那是陈保国自己提供的证据。他继续解释道：“这些照片是什么你知不知道？犯罪时间、犯罪动机和犯罪能力，陈局都具备这些条件，再加上他自己的自首笔录，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合理和清晰。我有什么理由不发布警情公告？”
然而，林浩在愤怒的驱使下，已经无法听进任何解释。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不可能，我师父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云陵无奈地叹了口气，面对林浩的固执，他对着施伟和大刘再次下达了命令：“放开他！”
两人在听到张云陵的命令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经过短暂的犹豫，最终还是松开了紧握的手。
林浩见状，立刻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张云陵的脖颈，情绪激动地不断质问：“你明明知道我师父不是凶手，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为什么要这么草率地下结论！”
在这一刻，林浩的内心充满了对师父的忠诚和对真相的执着追求，他无法接受任何对师父不利的指控，哪怕这些指控看起来是那么的合理。
张云陵面对林浩的质疑和愤怒，他深知林浩对师父的深厚情感，但作为执法者，他必须坚持自己的判断和职责。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林浩的手腕，猛然用力，将林浩从自己的身边猛地拉了起来，紧接着用力地将他推向了旁边的椅子。
林浩由于惯性的作用，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但他仍旧不甘心地瞪着张云陵，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愤怒。
张云陵面对情绪激动的林浩，他保持着平静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林浩，我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我们身为警察，必须严格遵守证据和法律。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明确地指向了陈保国，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的情感而忽视了这些确凿的事实。”
林浩听到这些话后，内心仍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不断地摇头，口中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否认：“不，这不可能，我的师父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云陵看着林浩，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听说，在我们还没有回来之前，陈局和你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相信他一定也和你说了一些话，你自己好好地思考和琢磨一下。”
而张云陵的话就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直接击中了林浩的内心深处。
陈保国在接受审讯前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林浩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让他无法平静。
林浩回想起陈保国那双深邃而充满智慧的眼睛，以及他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和动摇。
“林浩，记住，警察的职责是寻找真相，而不是盲目地相信或怀疑。你所看到的，听到的，可能都不是真相的全部。”
林浩闭上眼睛，试图将陈保国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地拼凑起来，寻找其中可能隐藏的线索和真相。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再继续闹下去，而是默默地起身，直接离开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在场的几位警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都充满了担忧，他们低声地讨论着：“林队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张云陵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定的说道：“放心吧，他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