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栀手中针线活未停,看着手中逐渐成形的布料,一时思绪万千。
自从开始翻看玩具设计的专业书,联想到原来的顾南栀留下来的素描本上的内容,她对原来的顾南栀未来想要从事的就业方向有了猜想。
所以在看了好多相关视频后,秉着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顾南栀决定亲手制作一个毛绒公仔,来看看她究竟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能力。
本以为自己要努力好长时间,才能初见成效,却没想到,自己在拿起针线、剪刀后,像是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反应,上手便知道该如何缝制,如何裁剪。
而下针的时候有过短暂的生疏时刻,十多针过后,她便已经下针缝制得像是个熟练工。
就连进来给两人送水果的林慧在看到顾南栀的针线活后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夸她手巧,针线活比她还做得好。
缝制好小狗玩偶的身体部分,顾南栀便停了手。
倒不是她不想继续,实在是她这个脆皮身体不给力。
才缝好小狗玩偶的身体部分,顾南栀便觉得手指酸痛发软,低了一天的脖颈更是酸痛难忍。
顾南栀准备起身的时候,更是眼前一黑,若不是她手快抓住了桌子边角,稳住了身体,只怕早已摔倒在地。
顾南栀缓过那阵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林莜莜注意到顾南栀的不对劲,连忙去叫孟戈和林慧进来。
两人急忙赶来,就看到顾南栀发白的脸色,顿时紧张不已。
尽管顾南栀再三表示她没事,两人依旧不放心,扶着人上楼休息,更是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下午回到家中的宋时桉恰好和下楼的家庭医生碰上。
怔愣片刻,宋时桉看向送医生下楼的孟戈,询问道:“孟叔,出什么事了?栀栀生病了?”
家庭医生将检查结果向宋时桉复述了一遍。
在得知顾南栀是因为过度劳累导致身体虚弱,浑身无力,只需好好休息就能恢复,这才放下心来。
孟戈去送家庭医生,宋时桉则不放心地上楼,想看看顾南栀,确认她的情况。
宋时桉来到顾南栀卧室门口,发现门没关,房间里还隐隐传出来林慧和林莜莜的叮嘱声。
“小南栀,以后可不许像今天这样了,你可吓死林姨了。”
“南栀姐姐要听医生的话,不能劳累,要好好休息。”
顾南栀小声反驳道:“可我也没劳累啊。”
林慧:“还没劳累?时桉早上走后,你在小书房忙了一天,这还叫没劳累?”
顾南栀躺在床上,眨了眨眼,小声道:“一天……不算吧?”
林慧不赞同道:“总之为了小南栀你的身体健康着想,从今天开始,你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小书房,最多半天!得听医生的,多休息,多放松。”
顾南栀:“……不,不至于如此吧?”
“我觉得林姨说得很有道理,栀栀是得听医生的,好好休息。”
宋时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房间里的三人一同循声望去。
林慧见宋时桉回来,很有眼力见地拉着林莜莜下了楼,将空间和时间都留给两个年轻人。
在林慧看来,两个小年轻之前的情况特殊。
顾南栀心智不全,和宋时桉的相处更像是哥哥在照顾妹妹,有时她和孟戈看着,甚至有种宋时桉养了个女儿的感觉。
本以为两个人以后的相处方式便是这样了,不成想顾南栀受伤醒来后居然恢复正常了。
顾南栀既然人清醒了,两个人又是已经领了证的合法夫妻,林慧和孟戈自然是希望两个年轻人能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能相携一生,白头到老的。
所以两人经常给两个小年轻留独处的时间。
林慧离开后,宋时桉干脆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顾南栀床边。
顾南栀听到房间里响起的脚步声,扭头看去,见状有种心梗的感觉,有气无力道:“你这干脆装都不装了?”
宋时桉笑容清浅道:“栀栀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在栀栀面前自然是不用装的,更何况……”
顾南栀听到宋时桉话语的停顿,问道:“更何况什么?”
宋时桉笑道:“更何况我若是一直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我这腿即便再正常怕是也要出点问题了。”
对于宋时桉这话顾南栀倒是能理解。
就像一个东西你常用和不常用自然是有区别的。
宋时桉看着顾南栀依旧泛白的脸色,面露担忧,俯身伸手探了探顾南栀的额头。
顾南栀见状,生无可恋道:“没发烧,也没感冒,我也没想到就这也能算过度劳累。”
宋时桉奇道:“所以栀栀今天一天都干什么了?”
顾南栀老老实实交代道:“做了一天的手工活儿。”
宋时桉疑惑道,“手工活儿?”
顾南栀指了指书桌上被林慧整理好的东西,“喏,就书桌上那个。”
宋时桉循着顾南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桌上缝制了一半的布料,露出了然的表情,夸奖道:“没想到栀栀不过看了几天的专业书,就已经能够将实物做到如此程度,看样子栀栀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顾南栀无奈道:“但就我这脆皮身体,只怕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缝制出一个玩偶。”
宋时桉语气温和地宽慰道:“栀栀目前只是受限于身体,等栀栀身体好了,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听到宋时桉这话,顾南栀并没有开口。
就她这身体还能好?
顾南栀不觉得,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些天,这具身体可以说是大病刚愈,小病不断。
对于能恢复健康,顾南栀并不抱任何希望。
更何况书中顾南栀的结局只有一个,她又如何能摆脱得了剧情中必死的结局?
想到这里,顾南栀长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越发安详。
这让站着的宋时桉很是不解。
自己一番宽慰的话怎么好像没宽慰到人,反而起了反作用。
人怎么看着更丧,更生无可恋了呢?
宋时桉摸了摸脑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