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目光冰冷地看了眼顾志平,冷声道:“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要多,你可以选择在这里对我撒谎,编造一个又一个虚假的故事。”
“只要后果你承担得起,你大可以尽情在这里弄虚作假试图糊弄我们,毕竟犯了罪需要付出代价的是你,不是吗?”
顾志平脸上露出犹豫又摇摆不定的表情,似乎被丁默的话说服了,又依旧怀有疑虑,担心丁默只是在诈他。
丁默见状,面上不动声色,声音平静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在听到丁默说出口的名字后,顾志平脸色一变,面上一片颓色,此刻他不得不相信丁默知道的,的确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这个时候对着丁默耍心眼,编故事,对他而言完全是自寻死路。
顾志平瘫坐在椅子上,被铐住的手握在一起,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神情晦暗,“我说,丁队长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被你查到,佩服,真是佩服!”
丁默神色未变,“老老实实交代,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要将顾南栀带回顾家?又为什么没有将她的信息在派出所备案,好让她的亲生父母能够找到她?”
顾志平低垂着脑袋,缓缓开口道:“那个时候,公司新接手了一个项目,本来是大好的发展前景,却因底下人手脚不干净,供货商卷款跑路,资金周转遇到了困难。”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泡在各个酒局、饭局上,为周转资金想办法,只是生意场上,哪儿有那么容易,几乎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那天晚上我喝了酒,情绪上头下打跑了代驾,被打跑的代驾一气之下开跑了我的车,没办法,我只好等着打车,却因为天太冷了又太晚,一直没能打上车。”
“酒精上头下我就想着干脆走回去,路上因为喝了酒不太清醒,走错了路,七拐八拐反而走到了没什么人的小路上。”
“就是在那条路上,意外撞见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顾南栀。”
“起初我是没打算管的,准备绕开她,偏偏好巧不巧地,上面的高架桥上车灯打在她脸上,叫我看清了她的脸。”
说到这里,顾志平不由得抬头看了眼丁默,对上那双冷冽犀利的眼眸,迅速低下头,熄了想要动歪脑筋的心思。
老老实实地继续说着当时的情况。
“也不知道怎么的,看清她的长相后,冷风一吹,人也酒醒了不少。”
丁默冷冷地看着低垂着脑袋的顾志平,眼中的冷意和愤怒弥漫开来,“看到小时候顾南栀的长相,你当时想到了什么?”
顾志平瑟缩了一下脖子,被丁默话语中的冷意给惊到,颤抖着声音开口。
“我……我当时就……就想到有个认识的老板他……他……”
丁默伸手重重拍了下桌子,冷声道:“他怎么了,说!”
顾志平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不敢隐瞒,“那个老板他……他有点小癖好……就……就是喜欢那种……长得好看的小女孩……我,我就……”
丁默和小俞警官听到这里,两个人的脸色分外难看,眼中的冷意和怒气直线飙升。
丁默咬牙冷声道:“所以你就起了歪心思,打算将顾南栀带回去,和那个老板做交易以获取你需要的周转资金?”
顾志平瑟瑟发抖着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我当时想着,看她浑身都受了伤,脏兮兮的模样,想着她可能是从人贩子手里或是哪儿逃出来的,就把她带了回去。”
“她当时受了伤又发着高烧,我把她带回去后还特意等了等,在捡到她的地方转了几天,都没有见到有人来找她,就想着是老天都在帮我,在这种时候让我碰到了她。”
“等她醒来后,我就发现她因为发高烧,烧得太久将人烧迷糊了,人醒后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越发觉得是老天爷在帮我了。”
丁默冷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后来你没有将她交给那个老板,反而交给了许家?”
顾志平搓了搓手,小声道:“起初我是打算等她身上的伤养好一些,身上的疤痕不那么明显后再和那个老板谈交易的。”
“直到我偶然从请来的私人医生口中听到顾南栀的血型恰好和许家小儿子许昭是同一个血型,又旁敲侧击地打听到许昭生的病在没有进行骨髓移植康复前,稍有意外就需要输血。”
“我当时想着,和许家相比,那个老板所能带给我的利益远不如许家能带给我的利益多,所以我犹豫了,在那个老板和许生文之间,选择了后者。”
“借着那位私人医生我和许家搭上了线,见到了许生文,在了解了我的来意后,几番沟通之后,我和许生文达成了交易。”
“我将顾南栀送到许家,在许昭做骨髓移植手术前,顾南栀需要随时做好准备为许昭输血。”
“而根据每次顾南栀输血的情况,许家会以不同的程度帮衬我的公司,不限于提供资金或是生意合作的方式。”
顾志平说到这里,补充道:“关于顾南栀的身份,我对许生文的说辞是,她是我远房亲戚的孩子,因为亲人都去世了,无人看顾,才把人带了回来,将她的户口上在了我家,以蓉蓉姐姐的身份。”
小俞警官冷笑道:“我看你之所以会将顾南栀的户口上在你家,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她,拿捏她吧?”
“毕竟顾南栀可从来都不知道‘她是你顾家远房亲戚的孩子’!”
对许生文的说辞是一套,对顾南栀却是另一种说辞,摆明了是心怀鬼胎,想要既要的心态。
既想要让许生文信服,又想要让顾南栀为他获得利益。
真真是心黑又歹毒!良心都被狗吃了的黑心玩意儿!
顾志平对小俞警官的话保持沉默,默不作声,俨然一副被说中了心思的模样。
事实上,顾南栀的真实情况,除了妻子黄敏知情外,其他人都以为顾南栀是他和黄敏养在亲戚名下的“亲生孩子”,包括顾蓉蓉,之所以如此,就是怕说漏了嘴,引起许生文的怀疑,让他抓住自己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