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年说完,冷眼看着何涛,眼神充满了挑衅。
何涛激动的道:“你知道了什么?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萧延年不出声。
何涛问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是你爹,你是不是知道了?那你更应该借我钱,我们是父子啊,亲父子,现在是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借我钱就算了,还要对我冷嘲热讽?”
“爹?父子!”萧延年依然冷静,但是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浓了。
“我也是男人,但是都没办法理解你。”
“你已经把我送人了,从小就送了不是吗?当你把自己的孩子送人的那一刻,就代表你不承认这个孩子跟你的关系了,现在怎么好意思说我们是父子?”
“我那是……有苦衷的。”
萧延年抬起手,一脸的不耐烦:“这世上谁没有苦衷?秦桧陷害岳飞也是有苦衷的,卖女儿给儿子娶老婆的也是有苦衷的,十个老板九个不容易,一百个领导一百零一个身不由己。”
“每个人都有苦衷,不都是为了活着吗?但是说这句话的人,十有八九苦衷不正当。”
“你以为我是十三岁的小孩吗?那么喜欢听你的苦衷。”
萧延年语气轻蔑:“我现在的年纪,只会嘲笑别人的苦衷。所以,我不接受你的苦衷可以吗?”
何涛还隐隐有些不信:“你,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那我是什么?”萧延年皮笑肉不笑的:“你不会真的相信网上说的,说我是傻白甜吧?”
“你要知道,我的恒远集团不是沈女士留给我的,是我自己一手创办的互联网公司。”
“沈女士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断过我的生活费,我曾走三十多里的路,只为了从家去外面打工,我早就见惯了人间疾苦,你什么心思我都能猜到。”
何涛有些愕然。
可是萧延年非常善良啊,还是纯爱战士,成立了救助队,救助队不需要社会捐款,全是他们有钱人自己出。
萧延年出大头的,他就是很善良,善良的人就直,直就很好骗啊。
“你……”
萧延年站起来,目光逼近何涛:“我只是喜欢讲良心而已,因为我爸身上有这个特质,但并不代表我傻。”
“你害的我娘从悬崖上掉下去,尸体摔成了肉泥,她活着的时候你偷她的孩子,诬陷她是疯子,让她骨肉分离,让她孤独终老还要背负骂名,现在,我除非是畜生才会帮你。”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何涛也没有必要隐瞒了,他很愤,非常想不通:“她又没有养过你。”
萧延年蹙眉:“你想跟我打辩论?”
“不是。”何涛声音十分诚恳的道:“延年,你必须承认,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我为什么会把你送人,我又不是要虐待你,沈南风有钱有权,我让你来这里就是让你享福的,这就是个福罐子,你知道多少人在羡慕你呢?”
何涛又道:“这时候别说你什么母亲不母亲的,你是因为现在有钱,你从来不缺钱,所以你想要什么亲情。”
“这人呢,总喜欢要自己没有的东西。真当你是穷光蛋的时候,还什么亲情,你反而会怪你妈为什么当年不把你送人。”
“我见过多少个孩子,父母离婚了跟着穷困的妈妈生活,长大了怎么样?他们没有感激母亲的养育之恩,他们可能会责怪这么母亲坑了他们一辈子,让他们没有得到父亲的财产,没有得到父亲的爱。”
“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因为你不缺钱。”何涛冷笑:“等你真的缺钱的时候,我看你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我是卖你了?卖你器官了?我把你卖给马戏团去表演杂耍了?”
他狠狠一指萧延年:“你能有今天要感谢我把你送人,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所以,他也好,他也好。
只有那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是该死的。
萧延年突然笑了:“人啊,一旦心里只有钱,那就别跟他说正义。”
“畜生站上了高位,自然以为天下人都是畜生,就以为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以己度人的成语就是这么来的。”
他又冷笑一声:“你不是喜欢谈钱吗?那我就跟你谈钱不谈感情,也不谈受害者。”
“既然谈钱,你一个要倒闭的烂尾企业,我凭什么帮你?凭你是我父亲?可是钱场上,都没有母子情哪来的父子情呢?”
何涛脸色骤变,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
萧延年这次真的笑了,抬抬手。
“你不走啊,那我先走了。”萧延年转身就走,何涛在后面追他:“延年,我是你爸啊,我才是你亲爸,延年你不要这样……”
“萧总,老……仁捡来了。”张管家看见萧延年的身影,急忙打开玻璃门。
李仁捡皱眉看着他,这个张叔怎么越来越轻浮,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老仁捡了?
在他们家她也只是老姑娘,嫁不出而已,怎么就成了老仁捡了?
过分。
何涛听见仁捡两个字,脸色一震。
萧延年想到了什么,突然对着外面喊:“跑,快跑,走开,你们走开。”
张管家不明所以,但是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他拉着李仁捡就跑。
李仁捡十分懵逼:“喂,怎么了,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跑啊?我在这边没有打人了啊,还要跑到哪里去?”
何涛到了外面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有些消瘦但是很高挑的身影在跟着张管家跑。
那个身影,他不能说不熟悉,但是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很熟悉。
就是觉得怪怪的。
“她是谁?你为什么让她跑?”何涛要去追,被萧延年一下子扯住了衣领。
何涛虽然愤怒,但是心里更多的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见的?她是谁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自己的家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能无关?”何涛吼一声:“仁捡是我妻子。”
“你闭嘴,你不配叫我妈的名字……”
李仁捡那边,她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扶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张叔,那个客人到底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跑?”
张管家也不停的喘气,道:“何涛,做,做房地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