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都有，听我号令！乾位，离火阵！坤位，玄水阵！震位……”臧天羽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撞众人耳膜。
他站在山门前一块温热的巨石上，脚下巨石粗糙的触感透过鞋底传来。
他俯瞰着下方忙碌的同门，阳光洒下，照得人眼睛有些发花。
这些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师兄弟们，此刻也收敛了笑容，一个个神情肃穆，按照臧天羽的指示，迅速地在师门周围布下防御阵法。
他们的脚步声、法器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汗水混合着泥土，黏腻地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那股咸湿的汗味弥漫在空气中。
法器的光芒如闪烁的星辰般耀眼，灵石的能量如潺潺流水般涌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肃杀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臧天羽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尘土的空气涌入鼻腔，他感受着体内灵力如丝线般的流动，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指挥战斗，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严峻的考验。
他握紧了手中的“赤血剑”，剑身冰凉的触感传来，这把陪伴他多年的法宝，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剑身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如闷雷在耳边作响。
“希望……一切顺利。”臧天羽在心中默默祈祷。
“报——！”
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了山谷的宁静，那声音如利箭般刺痛众人的耳朵。
一名负责侦查的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恐，脚步踏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敌……敌人来了！好多人！黑压压的一片，跟蝗虫似的！”
“什么？！”臧天羽心中一惊，连忙向远处望去。
只见天边，滚滚黑烟如同恶魔的触手，正迅速地向这边蔓延，那黑烟带着刺鼻的焦糊味。
黑烟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攒动的人头，以及闪烁着寒光的兵刃，那寒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这……这比预想的要多得多啊！”唐玄风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天羽，咱们这阵法……能顶得住吗？”
臧天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远方，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敌人的数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原本以为，对方最多也就是派出一支精锐小队，可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倾巢而出！
“这……这是要跟我们决一死战啊！”
“怎么办？我们能赢吗？”
“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同门们也发现了敌人的异动，顿时乱作一团。
恐惧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臧天羽紧咬牙关，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慌！
“都给我闭嘴！”他猛地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众人只觉耳边一阵剧痛。
“慌什么！还没开打呢，就吓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修仙者？！”
他的声音中蕴含着强大的灵力，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记住，我们是修仙者！我们修的是逆天之道！我们绝不屈服于任何困难！”臧天羽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现在，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战斗！”
在他的震慑下，同门们总算勉强镇定了下来，但心中的恐惧却并未完全消散。
臧天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之前的计划太过轻敌了？
是不是应该临时改变战术？
可是，现在阵法已经布置完毕，如果贸然改变，会不会打乱现有的布局，反而弄巧成拙？
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轰隆隆——！”
就在这时，敌人的攻击开始了。
无数道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狠狠地砸向了臧天羽他们布下的防御阵法。
周围的山石在攻击的冲击下纷纷崩塌，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天空中的云层也因灵力的波动变得漆黑如墨。
“咔嚓！咔嚓！”
阵法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一道道裂缝迅速蔓延。
“不好！阵法要撑不住了！”唐玄风惊呼，他一边大喊，一边迅速运转灵力，试图用自己的力量辅助阵法的防御。
臧天羽的心猛地一沉
敌人的攻击，比他想象的还要猛烈！
他们的防御阵法，根本无法抵挡！
“给我顶住！顶住！”臧天羽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赤血剑，将一道道剑气注入阵法之中，试图稳固阵法的防御。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在敌人强大的攻击下，阵法如同脆弱的蛋壳一般，寸寸碎裂。
“噗——！”
一名弟子被敌人的攻击击中，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那鲜血溅到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师兄！”
“师弟！”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受伤倒下。
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让人作呕。
臧天羽的心，如同被无数把尖刀狠狠地刺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身边的同门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他想起当初在师门的练武场上，阳光明媚，大家围坐在一起，他拍着胸脯承诺，要带领大家走向辉煌，要保护好每一个人。
可如今，同门们在他面前不断倒下。
可是现在呢？
他非但没有做到，反而让大家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难道……我真的不适合当一个领导者吗？”
“难道……我注定要失败吗？”
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敌人的攻击似乎并不是毫无规律的。
那些黑色的光柱，每一次落下的位置，似乎都遵循着某种特殊的轨迹。
“这是……”臧天羽心中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
他想要仔细观察，想要找出其中的规律，想要找到破解敌人攻击的方法。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体内的灵力也已经所剩无几。
他的眼前开始模糊，耳边也只剩下了一阵阵嗡鸣声。
“难道……我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天羽！”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唐玄风！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唐玄风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他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臧天羽努力地想要听清楚，却什么也听不到。
“你……你快……用那个……”
臧天羽只隐约看到唐玄风口型说了“那个”两个字。
那个……是什么？唐玄风到底要说什么？
臧天羽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拼命地回想，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