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羽的靴底碾碎最后一片枯叶时,那声音在寂静的洞府中格外刺耳,整座洞府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沉闷声响,好似古老的巨兽在低吟。
青砖地面裂开蛛网纹路,裂纹如狰狞的蛇一般蔓延开来。
他反手拔出佩剑插入砖缝,剑刃与岩层剧烈摩擦,迸溅的火星如璀璨的流星,照亮了头顶那道墨绿色邪光,那光好似从地狱深处透出的诡异光芒。
那光束擦着他右肩掠过时,他看清了光里裹着的蛆虫,每一只蛆虫都令人作呕。
拇指粗的尸虫撞在石壁上炸开脓液,那浓稠的脓液带着刺鼻的恶臭,被腐蚀的岩壁腾起腥臭白烟,那气味熏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臧天羽翻身滚向左侧立柱,腰间玉佩却在此刻发出尖锐蜂鸣,那声音好似一把利刃直刺他的耳膜——他记得这枚护身符是唐玄风三日前亲手系上的。
此时,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不知道这玉佩的异动预示着什么。
地面轰然塌陷的瞬间,藏青色衣摆被腐蚀液卷走半幅,那腐蚀液接触到衣摆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好似恶魔的低语。
臧天羽单手抠着岩缝悬在暗坑边缘,粗糙的岩缝割得他手掌生疼,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在幽蓝磷火下清晰可见。
暗坑周围的坑壁湿漉漉的,摸上去滑腻腻的,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坑底黑水翻涌着骨渣,某截闪着金光的指骨突然钩住他束发的缎带。
\"找死!\"他并指斩断发带,后仰时袖中甩出三枚透骨钉。
暗器钉入岩壁的闷响与发带腐蚀的滋滋声同时响起,腐液溅上剑鞘的刹那,冰裂纹里渗出的血珠突然倒流回剑身。
臧天羽瞳孔骤缩,心中一惊,这诡异的现象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当他开启血眸魔瞳时,右眼角尚未愈合的痂疤再次崩裂,顺着下颌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赤色丝线,那丝线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些丝线缠住坑底某块凸起的兽首浮雕,他借着这股腥甜血气腾空翻身,靴尖在浮雕兽目上借力一点。
暗坑边缘碎石飞溅,臧天羽落地时踉跄着撞上青铜灯台。
灯油泼洒在袖口燃起幽绿火焰,那火焰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温度烤得他皮肤生疼,他果断撕下燃烧的布料,裸露的小臂上蜿蜒着三道新鲜血痕,血痕处传来阵阵刺痛。
血眸魔瞳尚未闭合,视野里残留的赤色让他瞥见西南角石龛——半截断裂的青铜钥匙正在磷火中泛着诡异紫芒。
他抹了把糊住右眼的血,剑尖挑开石龛表面的蛛网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好似鬼魅的足音,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声音在七步外停住,空气里浮动着熟悉的松墨气息,混着洞府特有的血腥味竟显出几分阴冷。
臧天羽握紧剑柄转身的刹那,石龛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发出凤鸣般的颤音。
钥匙表面浮起的符文与他腰间破碎玉佩的纹路完美契合,而玉佩里层那道防御符咒,分明是唐玄风昨夜醉酒时用朱砂笔画的。
此时,臧天羽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明白唐玄风为何会对自己产生怀疑,难道是这玉佩和钥匙的关联让他误会了?
青铜钥匙在磷火中明灭不定,臧天羽的剑尖距离石龛仅剩三寸。
身后松墨气息骤然浓烈,他听见唐玄风压抑的呼吸声——比平日急促两分,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
\"这枚钥匙与七日前失踪的赵师兄有关?\"唐玄风的青竹扇抵在臧天羽后心,\"还是说臧师兄早知此处藏着血魔经残卷?\"剑尖微不可察地颤动。
臧天羽想起三日前唐玄风醉酒时画符的模样,朱砂笔尖悬在玉佩上方三寸,落笔时分明画的是清心咒。
此刻腰间碎玉泛着诡谲红光,与钥匙表面的符文如锁钥相合。
石壁渗出的冰水落在剑刃上,叮咚声里混着唐玄风的质问:\"为何每次你出现的地方都会死人?\"青竹扇骨弹出三寸利刃,刺破臧天羽的粗麻外袍,那一瞬间,他感到一阵刺痛,心中满是无奈和委屈。
腐液翻涌的暗坑突然腾起紫烟,那紫烟带着刺鼻的气味,熏得他眼睛生疼。
臧天羽侧身避开毒雾时,剑柄顺势撞向唐玄风手腕。
青竹扇脱手的刹那,他瞥见对方左臂衣袖渗出的黑血——那是三日前围剿尸傀时留下的伤口,此刻却泛着蛛网状青纹。
\"你中了千蛛噬心咒。\"臧天羽扣住唐玄风脉门,血眸魔瞳残留的赤色映出皮下蠕动的黑丝,\"昨夜子时是否心口剧痛?\"唐玄风挣扎的动作突然凝滞。
臧天羽撕开他衣袖,腐臭的黑血顺着小臂滴落,在青砖上蚀出细小孔洞,那黑血的气味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从怀中掏出白瓷瓶,倒出的药粉混着自身掌心渗出的血珠——方才抠住岩缝时留下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唐玄风想要抽回手臂,却被臧天羽用束发的缎带捆住腕脉。
药粉触及伤口的瞬间腾起白烟,黑血中钻出半截蛛腿状的灰影,被臧天羽用剑尖挑入暗坑。
暗处传来锁链拖曳声,那声音好似来自幽冥的召唤。
臧天羽突然将唐玄风推向左侧石柱,三道骨钉擦着他们衣角钉入岩壁。
腐液池里的金骨折射出寒光,映出来人玄色斗篷上的血眼图腾。
\"倒是出好戏。\"邪修首领的骨杖敲击地面,十二盏青铜灯接连燃起绿焰,\"可惜疗伤圣手的戏码演给死人看......\"
臧天羽反手将青铜钥匙抛向唐玄风,染血的玉佩碎片突然悬浮半空。
当钥匙与碎玉拼接成完整符文的瞬间,他挥剑斩断头顶钟乳石:\"走西南巽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