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恶狠狠带着点儿高高在上的语气,成功点燃了杨知意内心那股狠劲。
眸光闪过凌厉,她弯腰伸手一把扯住女人的胳膊。
“哎,你干什么……”
杨知意不搭话,狠狠往外一提溜,女人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接着她不管周围人的眼色,也不管女人哭天呛地的叫骂声。
狠狠往外一甩,女人就直接趴在隔壁座位的靠背上,梳得整齐的头发也被甩得凌乱不堪。
相反,杨知意则是优雅理了理裙摆落坐在窗前。
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的布拉吉裙子,外面搭了孟宴知买给她的米白色大衣。
乌黑的头发只束起一半,头顶戴着一个同色系的发箍,整个人透着一股知性优雅的气质,当然也带着几丝锋芒,让人不敢轻易上前攀谈。
抢座的女人叫周蕙兰,是县城纺织厂的财务主任,因为女儿儿子都很出息,再加之自己又是一个不小的官儿,那股子高傲劲儿走到哪里都是一样。
以往坐火车不是没做过抢座的事情,但别人碍于她身上的气势,再加之她的威胁一般人也只能吃下闷亏。
今天照常准备坐火车去市里的儿子家,周蕙兰同样买的是站票,但这一路可得有十多个小时,她哪里站得住。
这不,一上来就找了空座坐上去。
不巧,今天遇到了杨知意这个硬茬。
行事霸道惯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周蕙兰眯着一双眼睛,伸手就准备抓杨知意的头发。
嘴里骂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小贱人,真是给你脸了,老娘你也敢动,今天看我不打死你,这位置老娘先坐的就是我的。”
“哎!你干嘛!”一个路过的男人想要拦住周蕙兰,被推了一把,随即又要窜过来打杨知意。
这会儿正是火车上人的时候,周蕙兰这么一闹,整个车厢的走道上都挤满了人。
大家伸长脖子往里看,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干嘛呢!前面赶紧找位置坐下啊!一会儿火车都要开了。”
“你不走别人还要走的嘞。”
周蕙兰哪受过这种委屈,她转身就叉腰开始骂周围人,一时整节车厢都陷入停滞状态。
一个列车员发现异常便艰难走了过来。
见到周蕙兰,列车员问她,“怎么回事?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找位置坐下。”
周蕙兰变脸犹如翻书,眼睛里的猫尿说来就来。
指着座位上不为所动的杨知意便告状道,“同志,都怪这个女人,我先坐到的位置,她一来说是她的就二话不说把我拉了起来。”
“我堂堂纺织厂的财务主任,可是要去市里办大事的,要是耽误了我工作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一听她说纺织厂的财务主任,一些围观人看她的眼神就转为巴结,甚至还有人出声说杨知意。
“小姑娘,还不赶紧起来给这位大姐让座,人家可是财务主任呐!要去城里办大事的,别这么没眼力见啊!”
“就是,看着挺年轻的一姑娘,让一让又怎么了,没听见人大姐要去市里开会吗?”
堂而皇之的道德绑架,杨知意还是头一遭,还真给爷气笑了。
起身把自己的车票塞到列车员的手里,杨知意严肃道,“这是我的车票,这个位置是我花钱买的,凭什么她先坐就得让给她。”
“别说财务主任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这样的道理吧!”
“我看这位大婶也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怎么这么无知且愚蠢呢!真不知道这县纺织厂是怎么提拔员工的,不会就靠你这一身的蛮不讲理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等我到了京都可得好好让人来查查,可别带坏了咱盂县的风气。”
“你……”
周蕙兰被杨知意说得无法反驳,眼神里带着飘忽不定。
对于她说的要让人来查,属实是吓了她一跳。
周围人一听杨知意是京都来的,自然也不敢多话,灰溜溜拎着东西就溜了。
列车员原本心里也想让杨知意让个座,毕竟纺织厂的财务主任和一个小姑娘,他心里还是有成算的。
但现在,看着眼前淡定从容的少女,他心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要是真惹了京都那边的人,他这好不容易攀关系找来的工作恐怕也得泡汤。
勾唇露出一抹冷笑,杨知意从他手里拿过车票,随即稳稳当当坐了回去。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她就不信他不思量。
果不其然,列车员带着静得出奇的周蕙兰离开了车厢,周围恢复正常的热闹。
……
下午两点十分,火车晚点出发。
一路上,除了吃饭上厕所,杨知意基本不会离开自己的座位。
终于经历了六天五夜,她在二十五号的早上十点多抵达了京都火车站。
从火车上下来,杨知意一脸疲惫的先去了一趟站内卫生间。
把空间的行李拿出来,接着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才慢悠悠出了火车站。
“知意。”
一道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杨知意侧眸一看正是朝她走过来的孟宴知。
高大的身影在来来往往的车站特别显眼,更别说他身上令人向往的军装。
路过的人群都不自觉把视线投向他。
俊郎的五官都是温和,漆黑的眸中都是笑意。
三两步来到她跟前,男人自然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累了吧!上车,我带你去招待所。”
来到一辆军用吉普车面前,孟宴知把行李放在后座,接着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杨知意弯腰坐进去,眼神扫视一圈周围。
人来人往,还有自行车,公交车,甚至还有三三两两的吉普车。
京都的繁华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以前原主虽然也住在京都,但她能看到的世界是有限的。
京都是别人向往的地方,但却是她想要逃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