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客栈。
“二位客官,你们在小店共消费二十一两七钱,给你们打个折扣,抹去零头,就二十一两啦。”徐月打着算盘说道。
“二十一两?老板娘,你不妨去抢钱得了!”一名商贩说道。
“哎,客官,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住的可是本镇最好的客栈,二位入住的也是本店天字一号房,咱客栈的酒菜可是出自扬州名厨的。二位在本店住了两宿共计十二两银子,吃了五顿饭并以酒水,才算你九两银子,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实惠的店了!”徐月扇着扇子一笔一笔全给他们看。
商贩乙听得不耐烦了,甩了甩袖子说:“好了好了,二十一两就二十一两!”
商贩甲瞪他一眼,小声说道:“再磨一会儿又能少一两银子,你急什么?”
“你缺那一两银子吗??”商贩乙气的吹胡子瞪眼,“看你那小气样,能赚什么大钱?”
“我小气,你裤腰带都保不住还想着赚大钱?”
甲乙二人说着说着竟在店里吵了起来,徐月连忙叫了伙计将二人拉开。
“谁在此处闹事?”梁少杰从外头冲进来,一把长刀架在商贩甲的脖子上,商贩甲吓得直哆嗦,连连喊饶命。
捕快进店抓人,店里的客人都吓坏了,一个个跑了出去。
“哎呀,官爷,咱可没惹事啊!”商贩乙立即从钱袋里拿出二十一两银子给徐月,“老板娘,我们这就给钱,这就给钱!”
徐月收了银子,梁少杰收了刀,商贩甲这才松了一口气,哪知梁少杰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做什么买卖?”
商贩甲和乙擦了一把汗,说道:“当然是正当买卖了官爷。”
“本地发生命案,过往商人一律要严查,你们俩也不例外!我要查一查你们包袱行囊!”梁少杰的话一出,商贩乙和甲对视了一眼,心中一紧,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陆幸和陆陶帮着梁少杰查看他俩的行囊,很快在一只布包里看到了他们丢失的虎骨。
陆幸喜出望在,拿着虎骨说:“梁捕快,定是他们偷了我们的东西,继而杀害了陆有和张丁!”
“啊?”商贩甲一听吓坏了,连忙说:“我们可没杀人,这虎骨是咱们花了三百两买的。”
“胡扯,这虎骨分明就是我们的东西,是你们偷的!”陆陶斩钉截铁的说道。
商贩乙摆着手,说道:“这当真是我们买来的。”
“谁能为你们证明?”陆梨忽然问。
商贩甲乙愣了愣,谁能证明?他们不过途经此地,见了这虎骨想要买下来去京城换个高价,人生地不熟,可以找谁呢?
商贩乙想了想,连忙说:“老板娘,你,你可以证明,昨日我们兄弟二人根本没出客栈,是那人拿了虎骨来找我们的!”
众人看向徐月,徐月道:“我的确见了张丁来店里找他俩,但具体为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这这……”商贩甲一头冷汗,“真不是我们,我们要是杀了人怎会仍留在镇上,不是自投罗网吗?”
“就是,我们都不认识他们,能够求财何必取人性命呢?”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陆梨仿佛想到了什么,她问二人:“你们昨日的虎骨是跟屠宰铺的张丁收购的,是吗?”
商贩甲和乙讷讷的点头,随即又说:“我们真不知道他为何会死,若不是今晨听到镇上出了命案,昨日又见过那人为你们宰虎,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
“提示,宿主还有四个小时找出真相,现在开始倒计时。”
陆梨翻了个白眼,她真想把这个破系统拆机分解了。
她问徐月:“月姐姐,不知道你与那张丁可是相熟?”
“你不会怀疑我吧?”徐月一向不喜欢陆梨,见了她从来都是扭头就走的。
“不是这个意思。”陆梨连忙摆手。
“陆梨,你别太过分!”陆陶走过来维护徐月,瞪着陆梨说:“别以为你救了阿垚一命,大家就会对你改观了,你自己从前什么德行心里该比谁都清楚。”
“我只是想问问她,张丁的基本情况。”陆梨满头黑线,知道你们对我意见很大,但也不至于这么抵触自己的妹妹吧!
陆陶看了一眼徐月,梁少杰就说:“问她倒不如问我,在这之前,张丁的关系网我都问过了,他没有别的亲戚,只有媳妇儿子,朋友大多都是酒肉朋友。张丁死的时候都有不在场证明的。”
“你那是官话,日常生活你总不如寻常百姓见识的多。”陆梨道。
徐月就说:“我也不常去兽市口,只是偶尔也去看看新鲜的野味,但那里有几家铺面,谁家的肉新鲜,谁家刀工好,这我是清清楚楚的。说到刀工就要夸张丁的媳妇,我听奶娘说,张丁祖上就是屠宰的,他们家有一手好的屠宰功夫,他的屠宰铺人来人往生意很好。但是张丁的媳妇尤为出色,每次张丁将屠宰好的牲畜交给他媳妇,他媳妇必会剃的干干净净,扒皮剔骨不在话下,整个兽市口找不出这样手艺的人了。”
陆梨听了她这话,与梁少杰对视了一眼,梁少杰就问:“你不会怀疑张夫人吧?”
“梁捕快,你仔细想一下,从我们卖虎,虎骨被人调包,再到这两位商贩收购虎骨,这中间都有哪些知情人?”陆梨问梁少杰,又问徐月:“那他们夫妻的关系如何,你知道吗?”
徐月愣了愣,回答道:“听奶娘说,张丁家世代屠宰,杀生太多,故张家人寿命不长,且只有张丁这一名男丁。她见过张家嫂子经常去药铺抓药的,似乎为了求子经常与人求方子来着,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怀上了。他俩的夫妻关系我不怎么清楚,应该还不错吧,看那张家嫂子吃穿用度,张丁不可能苛待她吧!”
梁少杰反应过来,“你是说张夫人知道全过程,并且杀了丈夫和陆有私吞银子?你这不是开玩笑嘛?她为何这么做?”
陆梨挑了挑眉,道:“这要问她本人,我可不清楚。”
陆虎也说:“那张丁人高马大,张夫人一个妇人,怎么杀张丁?陆梨,你是不是搞错了?”
陆梨撇撇嘴,“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不如再去停尸间看看他们的尸体?”她看向梁少杰。
梁少杰满脸怀疑的看着她,“跑来跑去,你当衙门是什么地方?”他很怀疑这个肥婆在拿他寻开心。
“梁捕快,查案不跑来跑去难道坐在家里等真凶自投罗网吗?”陆梨甩给他一个白眼,随即对徐月说:“还请月姐姐替我准备浓醋与酒。醋越浓越好。”
徐月拧了拧眉,问:“要这个做什么?”
“我需要做一个小小的验证。还请你帮忙!”陆梨做了个拜托的手势,一脸真诚。
“好吧。”徐月点头答应。
“谢谢。”陆梨笑着道谢,“弄好之后,咱们衙门见。”她说完拉着梁少杰往衙门走。
徐月站在门内看着陆梨和梁少杰等人离开的身影,微微皱眉,这陆梨好像跟从前有点不一样,她居然会跟自己道谢?
而且她仿佛不如上一次见到那样行动笨拙,粗俗无礼。
梁少杰很是嫌恶她的拉扯,瞪着她说:“你不要借机对我动手动脚,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你!”
陆梨抽了抽嘴角,心想你是金子,我要喜欢你?“我对你也没有非分之想,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啊!”
“陆梨,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何会说凶手是张夫人?”陆虎一头雾水,凑上来问她。
“陆有今年贵庚啊?”陆梨问。
梁少杰答道:“五旬有三。”
“张丁的孩子,今年几岁?”陆梨又问。
“六岁。”
“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梨双唇紧抿,那位张夫人是讨了什么方子怀上的孩子呢?如果张夫人杀人,她的动机是什么?“陆有是怎么死的,被人从背后刺死的,他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根本是熟人一刀毙命。”陆梨顿了顿,接着道:“我想不出来这个案子除了这位剔骨高手,还能有谁既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抹颈杀了张朱,又能悄无声息杀了陆有。”
“就算是这样,这又和孩子有甚关系?”梁少杰问。
“你真是榆木脑袋,若是张夫人杀人,她的动机是什么?能让女子冒险伤人的,必然牵扯到她至关重要的东西。”陆梨朝他翻了个白眼。
梁少杰听到她骂自己,想反驳她,却见她急急地往衙门走了。“死肥婆,你也配骂我?自己几斤几两?”
几人到了衙门,入了停尸间,公羊先生已经不在屋里,陆梨看着梁少杰问:“凶器就是剔骨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