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煜迅速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许御这才看见云羲后背插着三根几乎透明的金针。
\"别问。\"
云煜冷冰冰地开口,这是许御第一次听他说话带着颤音,\"去把监控记录删了。\"
许御跑向控制台时,听见云羲在低声咒骂:\"该死的伪君子......\"
许御迅速跑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一帧帧被删除。
他听到身后传来云煜低沉的声音:\"别乱说话。\"
云羲的嘴被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封住,他皱了皱眉,但很快安静下来,似乎意识到现在说这个不合适。
万一被那家伙听到了呢?
他不爽撇撇嘴,压下胸口的疼痛,任由云煜扶着自己站起来。
云煜看了许御一眼,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有事找霜。\"
\"那我的训练......\"
许御刚想追问,云煜已经抬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训练场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许御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节上还带着刚才对练留下的淤青,但比起云羲的伤,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艾斐尔....好厉害.....
许御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饿了,胃里空荡荡的,训练消耗太大,他得先去食堂补充体力。
至于其他事........等填饱肚子再说吧。
——
————
————
鹰国——
暮色中的伦敦街头,细雨初歇,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咖啡与汽油混合的气息。
霓虹灯在积水的路面上投下斑斓的倒影,行人们撑着黑伞匆匆而过,像一群沉默的剪影。
陆白双手插在宽大的灰色卫衣口袋里,慢悠悠地穿过人群。
他的装束与这座金融城的精英们格格不入——
oversize的卫衣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分明的下巴,和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偶尔有风吹过,掀起帽檐一角,几缕银白色的发丝便调皮地钻出来,在街灯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左耳的银色有线耳机垂落,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反射着霓虹灯变幻的色彩。
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迷幻电子乐,低沉的贝斯线与他心跳的节奏奇妙地重合。
他跟着哼唱,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像是午后晒着太阳的猫。
\"唔...该往左了。\"
他含混地哼着,舌尖抵着上颚打了个轻快的节拍。
耳机里的音乐突然切换成三声规律的电子音——这是地图给出的方向提示。
初到鹰国,他并不熟悉这边的路。
街角的pret A manger飘来新鲜烘焙的香气。陆白微微侧头,余光扫过落地窗——
三个西装革履的投行精英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一位老妇人慢条斯理地往司康饼上抹着黄油。
再寻常不过的伦敦傍晚景象。
但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橱窗反射中,那个穿barbour夹克的男人已经第三次出现在视野里了。
他被这里的人当羊羔盯上了。
\"老套。\"
陆白无声地勾起嘴角,右手食指在耳机线上轻叩两下。
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在切歌,实则是偷偷伸出了傀儡丝。
敢打他的主意,就要承受被他反噬的代价。
当陆白拐进一条小巷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停顿——
他放在对方体内的傀儡丝起了作用。
...........
陆白看着倒地的人,收回傀儡丝,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接着。
他轻巧地跃过一道矮墙,耳机线在空气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头也不回的离开。
牛津街上,暮色渐浓。
奢侈品店的橱窗亮起璀璨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几个穿着校服的私立学校女生与他擦肩而过,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在这个以白人为主的街区,东方面孔确实少见。
更何况他周身散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像是一幅水墨画突然出现在泰特美术馆的展览中。
陆白对此习以为常。
他跟着耳机里的指示音拐进一家唱片店,假装浏览黑胶唱片,实则通过货架缝隙观察街对面的动静。
唱片店的音响正在播放Radiohead的《creep》。
他跟着哼唱,手指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右脚也以特定频率轻叩地板。
当副歌部分响起时,陆白的瞳孔突然收缩。
普通人看不见的空气中,一缕缕半透明的波纹正在唱片店天花板附近汇聚。
形成一条黑色的丝带。
这是\"副本\"即将开启的前兆,也是他此行的真正目标。
\"bingo.\"
他压低声音说道,同时将卫衣帽子拉得更低了些。
银白的发丝完全隐入阴影,只有耳机线依然闪着微光,像一条蛰伏的银蛇。
陆白跟着那条黑色丝带,穿过伦敦错综复杂的街道,最终来到一座废弃的庄园。
庄园的铁门早已锈蚀,歪斜地半开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他进入。
暮色沉沉。
雾气在庄园的庭院里弥漫,像是某种活物般缓缓流动。
远处,几道人影晃动——
五男两女。
其中一对情侣正举着手机自拍,闪光灯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刺眼。
另外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笑声在寂静的庄园里显得格外突兀。
陆白站在阴影处,银白的发丝被风吹动,耳机线垂在胸前,泛着冷光。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扫过那群人——普通人。
毫无防备,甚至不知道自己正站在“副本”的入口处。
“Sb……”
他低声自语,右手轻轻一勾,指尖缠绕的傀儡丝无声蔓延,像蛛网般向那群人飘去。
然而。
就在丝线即将触及他们的瞬间,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紧接着,一道电子音突兀的炸响。
【叮——检测到玩家人数已到齐,惊悚游戏系统激活。】
冰冷的电子音在庄园上空炸开,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寂静。
那对正在自拍的情侣猛地僵住,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闪光灯还亮着。
另外几个原本嬉笑的人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笑声戛然而止。
陆白收回傀儡丝,微微挑眉。
【游戏副本——玫瑰庄园】
【难度:????】
【任务目标:找到庄园主人——玫瑰夫人】
【任务提醒:】
【1,你们是玫瑰夫人邀请前来做客的客人。】
【2,三天后将会是玫瑰夫人的生日宴,你们提前三天到了。】
【3,玫瑰夫人很喜欢花园中的玫瑰,请不要破坏玫瑰,不然玫瑰夫人会生气的。】
【4,在玫瑰庄园做客的期间一定要听管家先生的。】
【5,三楼是玫瑰夫人的私人空间,没有允许,不可以私自上去。】
【游戏开始。】
电子音消失的瞬间,庄园的铁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
锈蚀的门锁自动扣紧,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
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声音懵了,猛地转身去推铁门,可门纹丝不动。
“别费劲了。”
情侣中的金色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撩了撩前面的长发,提醒道,“你们看看周围。”
众人这才注意到——
庄园正在“活”过来。?
剥落的墙皮如蛇蜕般簌簌脱落,露出底下崭新的红砖。
锈蚀的铁栏杆褪去褐色的疮痂,泛出冷冽的金属光泽。
庭院里疯长的野草迅速枯萎,取而代之的是修剪整齐的草坪,每一株草叶都像是被精心丈量过高度。
最诡异的是那些玫瑰。
原本枯死的花丛在几秒内抽枝发芽,猩红的花苞接连绽放,浓郁的花香瞬间压过了雨后的泥土腥气。
花瓣上还挂着露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美得近乎妖异。
“我们进副本了吗?”
一个男人终于接受了自己进副本的事实,喃喃道。
陆白站在人群边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时间回溯。?
这座庄园正在倒退回它最辉煌的年代。
“欢迎各位光临玫瑰庄园。”
一道优雅而冰冷的男声从主楼方向传来。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台阶上。
他面容苍白,五官像是被精心雕刻过,每一寸线条都完美得不像真人。
最令人不适的是他的眼睛——
没有瞳孔。?
本该是虹膜的位置,只有两团深邃的漆黑,像是能吸走所有光。
“我是庄园的管家,凯瑟。”
他微微欠身,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里的礼仪示范,“夫人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客房,请随我来。”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等等!”
金发女人脑子转了转,试探开口,“我们没有邀请函,应该不能赴宴会吧.......”
她在赌。
赌一个管理这么大的庄园主人办宴会,一定会搞邀请函。
毕竟,身份越高,礼仪越重。
管家微笑,漆黑的眼眶转向他:“客人说笑了,你们是夫人亲自邀请的,怎么会‘没打算’呢?”
“邀请?谁邀请——”
话音未落,她突然捂住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请柬。
其他人也纷纷从衣袋、背包里翻出同样的东西——
他们根本没有带过这些。?
陆白指尖轻轻摩挲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卫衣口袋里的请柬。
羊皮纸触感冰凉,边缘用金线绣着玫瑰纹样,落款是一行优雅的花体字:
“诚挚期待您的到来。——玫瑰夫人”?
陆白垂眸看着请柬上的花体字,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签名是湿的。?
墨迹未干,像是刚刚写下。
请柬在众人手中微微发烫,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
金发女人——莉娜。
莉娜盯着那张烫金羊皮纸。
她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只带了手机和口红,可现在,这张请柬却像是早已在她口袋里等待多时。
“这手段厉害.........”她低声说。
好消息,赌对了。
坏消息,赌对了........
鸭舌帽男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废话!这鬼地方哪哪都不对劲!”
管家凯瑟依旧微笑着,漆黑的眼眶扫过每个人,最终停在陆白身上。
“各位客人,请随我来。”
他的声音温和,态度却很强硬。
众人迟疑地跟上,穿过铺着红毯的走廊。
两侧墙壁挂满肖像画,画中人的眼睛仿佛在跟随他们的脚步转动。
伊薇忍不住加快步伐,高跟鞋在地毯上陷出一个个小坑,又迅速恢复原状。
管家领着众人进入主楼。
大厅里,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长桌上摆满精致的茶点,银质餐具反射着冷光。
一切都奢华得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贵族宴会,可偏偏没有一丝人气。
“你们的房间在二楼,一人一间,自行分配。晚餐将在七点开始。”
管家微笑,“在此之前,请允许我提醒几点。”
他竖起一根苍白的手指:
“第一,玫瑰是夫人的最爱,请勿触碰或损坏。”?
第二根手指:
“第二,午夜后请留在各自房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
第三根:
“第三,三楼是夫人的私人领域,擅入者——”?
他顿了顿,漆黑的眼眶缓缓扫过每个人。
“——后果自负。”?
一片死寂。
陆白靠在墙边,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耳机线。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油画、壁炉、楼梯拐角的阴影……
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们。?
而且,不止一个。
——
分配房间时,陆白选了走廊尽头的一间。
推开门,房间里的陈设典雅而陈旧,像是从十九世纪直接搬来的。
床头的花瓶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像是刚刚被人剪下。
他走近,伸手轻触花瓣——
“嗯?”?
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
低头一看,指腹渗出一滴血珠,而玫瑰的刺尖上,隐约泛着暗红的光泽。
血滴在玫瑰身上,玫瑰直接枯萎了。
玫瑰:卒。
“好喝么?”陆白轻笑。
玫瑰:“……”
……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庄园陷入更深的黑暗。
花园里的玫瑰无风自动,花丛深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玻璃,静静地注视着房内的猎物。
陆白拉上窗帘,耳机线在指间绕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