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
陆程把水杯递给顾言希,顾言希坐起来接过,慢慢喝着,眼睛却一个劲的瞄着他。
陆程被她看的有些莫名,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看什么?”
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顾言希伸手就往他腰间摸去,陆程立马抓住了她的手。
之前几次,他都刻意避开,没有让顾言希看到,摸到过自己腰间那块,刚刚是忘记了,现在看她的动作,也知道她看到了。
顾言希盯着他的眼睛,声音还有点事后的哑:“给我看看。”
陆程握着她的手,目光沉沉的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顾言希倔劲上来了,另外一只手就要去解他的浴巾。
陆程又把她手抓着,他越想藏,顾言希就越想看,刚刚她并不是很确定那个疤是怎么来的,可是看露出来的那一点,并不小。
现在陆程这么防备着,她多少猜得出,肯定是这七年间发生的事情,而且很严重。
“陆程!”
顾言希是真生气了,几次挣脱不得以后,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陆程吃痛,却依然没有放开人,只是闷哼了一声。
另一只手环住她,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顾言希咬的狠,眼泪却砸了下去,掉在了陆程的手臂上。
察觉到她哭了,陆程急忙放开她,看着她眼睛红红掉着眼泪的样子,心里发紧。
他知道顾言希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哭的一个人,伸手想帮她擦眼泪,顾言希却转开了脸,不给他碰。
她的声音又哑又带着哽咽:“你不让我碰你,你也不要碰我。”
“谁不让你碰我了。”
陆程有些无奈,最终心里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去,解开了浴巾:“很丑。”
顾言希转过脸,当看到那一条从右腰几乎延伸到尾椎骨的长长的疤,她呼吸一窒,颤抖着手摸上去,眼泪控制不住的蔓延而出。
感觉到她的手指颤抖,陆程反手握住她的手转身,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把人搂进怀里,轻哄着:“言言,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四个字,让原本压抑着声音的人,哭出了声,顾言希抱着陆程的腰,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不知道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多少,只是陆陆续续的听到许展他们几个人说过,陆程这几年过的很难。
她一直以为,这个难,只是跟陆家,谢家对抗的难。
之前听谢不凡说过陆程他在国外发生过意外,她也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可是这一条狰狞的疤,却昭示着,他现在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可能是拼上了生命的结果。
陆程被她哭得有些无措,抱着人又亲又哄,过了许久,顾言希才停了哭,抬眼看着他:“其它地方,还有么?”
“没了。”陆程立马回答。
顾言希不信,含着泪看他,陆程无奈,在她面前站起来,顾言希就跪坐在床上,在他身上仔细扒拉着看。
她几乎是一寸一寸的看过去,在他的小腿上,顾言希又看到一条疤,她抬头看着陆程,抿着唇不说话,无声控诉着他撒谎。
陆程低头看了一下,搂过她亲了亲她通红的眼睛:“这是一场车祸弄的,我没受太重的伤,许昭帮我挡了,言言,我也没有那么差劲的。”
那场车祸,他断了腿骨和肋骨,这种伤筋断骨的事情,在刚开始出国那几年,发生的不少,不过都是在里面,外面倒是看不出来。
腿上的那个是没办法,当时动了手术,至于其它的,他不想说出来让顾言希更难受。
“不差劲,还能有这么长的疤,还伤在这?”
顾言希声音沙哑,摸着他腰间那个疤,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伤在这,也不妨碍我伺候你啊。”
陆程好笑的调侃了她一句,看着顾言希带着愠怒的眼神,又笑了:“好了,去洗洗。”
“我想泡会。”
“嗯。”
顾言希裹着毯子进了浴室,陆程去了隔壁房间冲洗完,套了浴袍站在阳台上抽烟。
夜色已经很沉了,时不时的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叫一下,给原本寂静的夜,平添了一点喧嚣。
浴室里面,顾言希心里还是烦闷,一想到陆程腰上的那个疤,密密麻麻的疼就从心脏传到四肢,锥心刺骨。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那种钝钝的痛感,胡乱的洗完,她只想赶紧看到陆程。
一打开浴室的门,她看到陆程颀长的身影站在阳台。
黑色的浴袍,黑色的夜,即使月光笼罩在他身上,也带着莫名的落寞,让她眼眶发酸。
顾言希走过去,从背后环住陆程的腰,陆程转过身来,把她抱在怀里。
顾言希在他胸口蹭了蹭,手探进了他的浴袍,在那个疤上慢慢摸着:“当时很疼吧?”
“还好,那会打了麻药,也没什么感觉。”
陆程其实已经忘记了那时的疼痛感,毕竟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顾言希听他不想多提,也就不再问了,抬头看去,陆程也正低着头看着她,她就踮着脚吻了上去。
夜间的温度,重新开始缓缓攀升,陆程没有想到今天顾言希会这么主动,不过他喜欢她的主动,更不会拒绝她的主动。
这一晚上,算是两人重逢以后,第一次完全做到了极致,像是两只困兽,终于挣开了原本的束缚。
悠悠的夜,沉沉的欲。
张兰芝出院以后,在顾言希那住了差不多一周,就闹着要回云阳,她知道顾言希最近忙,在云港她和顾致远又不认识其他人,感觉挺无聊的,顾言希想想也没多留。
把人送回去以后,顾言希彻底的投入了工作,鑫源集团的团队还有几天就要来了。
合作方案在最后敲定的阶段,只要上面领导看完,觉得没有意见了,就可以提交了。
这一天,顾言希到办公室的时候,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扫了一圈人,郝甜和江淮阳都不在,就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经理,你还不知道吧,总部今天来人了,说定鑫源集团的合作方案,徐副总把三部的人叫去了,没我们的份!”
小李怒气冲冲地喊起来:“甜姐跟阳哥刚被徐副总叫去了,让他们把方案都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