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3年7月10日,切尔诺伯格,上城区商业街,咖啡馆,10:14
“搞了半天,就是我们的面子不顶用,只有爱国者的名声管用。”弑君者抱怨道。
霜火若有所思,阿撒兹勒愿意提供一些情报、一些物资,但是他们不会和整合运动展开进一步合作,不会有人员上的交流、不会有组织上的交融;阿撒兹勒会选择在合适的时刻离开切尔诺伯格,之后就不会再有交集——爱国者认可与理解了将军的决定。
“他还是没有选择投身另一场战争。阿撒兹勒需要的,不是一个像我们这样的军事组织,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医疗组织……光是斗争,解决不了全部的问题。”
“你还真被那个老头子传染了?”
“我只是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切尔诺伯格人可以算得上安居乐业了。市中心人来人往,街道上时常有孩子玩耍,学生们显得朝气蓬勃,经济数据上显得欣欣向荣;而我们将会停止这一切,我难免会感到……些许惋惜。”
“切尔诺伯格的现状确实可以称得上经济奇迹了,你也知道这样的奇迹源于何处吧?”
来自异世界的霜火确实知道:
“石棺……”
“只要石棺还在,切尔诺伯格就能继续成为奇迹……我的父亲因它而死,他没能看见切尔诺伯格的未来。”
“碎骨给我们的情报,再加上阿撒兹勒给我们的信息,足够完成你的复仇了。”
“是啊……我没想到,谢尔盖那个家伙居然靠出卖战友、出卖亲人,一步步地爬到了这座城市的顶端。连市长鲍里斯侯爵都要敬他三分,人们把他当成了引领切尔诺伯格经济腾飞的科学家——实际上他只是个贪生怕死、厚颜无耻、只会剽窃成果的家伙。”
“亚历克斯也只是一个孩子,我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内心却充满了仇恨。”
霜火和碎骨简单交流过几次,他在尚未成熟时、就遭遇了巨大的变故,这使得仇恨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内心。
“为了前途,他可以把染病的儿子丢弃、也可以看着妻子送死。他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耻之徒,他生活在世间的每一日、都是对盼望公义者的羞辱……我们这一阶段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你准备回去吗?”
“谢尔盖不仅成为了研究所的所长、城市议会的议员,他很快就会由于‘突出贡献’获得贵族头衔。他如今站在了城市权力的顶层,我们能从他身上获得很多情报。”
“……复仇之路上,你准备与我同行吗?”弑君者问道。
“我现在可不敢回去,爱国者知道我和赫拉格将军打了一架。和阿撒兹勒的谈判,也并没有取得足够多的成果。任务,我可以陪同你完成;但是,复仇的时刻,主角永远是你。”
“谢谢你……我真希望,能在人生的道路上,早点遇见你。”
“……你知道咖啡馆里,现在播放的是哪一首歌吗?我觉得挺好听的。”
“Бeлarkoшka,小白猫。‘我要钻进你的摇篮里,为你吟唱摇篮曲,好让小铃铛丁零作响,好让啤酒花儿盛开’……”弑君者跟着唱了几句。
“风格不太像典型的乌萨斯民歌,这首歌如此婉转与温柔。”
“也许你偶尔能在街头听见这首歌,那是少女在含蓄表达自己的心意。”
1093年7月15日,切尔诺伯格,高级住宅区,罗斯托夫庄园,19:50
混入一场上流人士的舞会并不困难,而所谓的上流人士也并不介意在此时表达自己的慷慨。
切尔诺伯格的经济发展依旧迅速,时常有新贵登上舞台、时常又有旧人黯然退场。
潮起潮落,舞台上的新星换了一批又一批,屹立不倒的却只有那几位——执掌市长之位的鲍里斯侯爵、大叛乱之后迅速崛起的罗斯托夫家族、以及掌握城市繁荣密码的谢尔盖所长。
这些old money并不介意向市民展现自己的慷慨,盛大的舞会允许着市民的共同参与——当然,在他们眼里,应该只有上城区的居民可以称得上“市民”。
穿着盛装的陈一鸣与柳德米拉来到了庄园的门口——想在寸土寸金的移动平台之上建立庄园,主人不仅需要尊荣的地位,还要有他人望尘莫及的财富。
“先生您好,女士您好,尽管我们的舞会十分开放,但是还是需要做一些基本的访客登记。最近城里的治安确实有些令人担忧,想必两位也能够充分理解。”
一名谈吐十分得体、但是尚且年幼的贵族小姐迎接了他们。这位小姐的种族显然也是乌萨斯,她的毛发如同雪一样洁白。
柳德米拉填下了姓氏——伊里尼奇娜。如今的切尔诺伯格,不会再有人在意她的姓名。
普加乔夫这个伪造的名字都已经传扬开来,霜火也不敢轻易使用了。他捏造了名字与头衔之后,向贵族小姐询问:
“充满魅力的小姐,我想请问您与罗斯托夫伯爵的关系。毕竟请一位尚且年幼的小姐负责登记的工作,这一举动不太寻常。”
“多谢您的关心。我正是罗斯托夫伯爵的女儿,娜塔莉亚。父亲希望我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多多锻炼自己的能力。”
『是早露吗?』
霜火心中有些疑惑。伯爵女儿,切尔诺伯格,名为娜塔莉亚,白色的头发……这应该就是尚且年幼的早露了,前段时间他还碰到了十分不安分的凛冬与烈夏。
“您将来一定能前程似锦,事业有成的,小姐。”
礼貌性地微笑之后,他牵起柳德米拉的手入场了。
音乐响起之后,人们在庄园之中载歌载舞,唯有此刻、高高在上的罗斯托夫家族仿佛也成为了城市居民的一员。
“今天没带武器,最好别闹事。”霜火缓慢挪动着舞步。
“我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吗?即便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谢尔盖的住处,我也不能在高档住宅区中直接杀死他……这一定会给整合运动的行动带来不利的影响。”
“谢尔盖享受的安保是市长级别的,你在这里行动的风险也很大。”
“他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自然要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直接杀死他,对我来说不难,但是我们需要他的死有更大的价值,是吧?”
“你已经有打算了吗,柳德米拉?”
“已经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了……你舞跳得还不错,有人教过你吗?”
“塔露拉教过我。”
“即便不是领袖,她也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她自愿放弃了优渥的生活,选择成为感染者的领导者,无论如何我都很佩服她。其实你和她也很像……”
“我?”
“你一直都有的选,你不是感染者,也有一身本事。其实你在乌萨斯的任何地方都能有所成就,但你还是选择了整合运动。”
“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假设的。”。”霜火淡淡地回答。
“那我们就谈谈刺杀谢尔盖的计划吧……反正这里音乐的声音很大,不会有别人听见的。我设想的计划可能要花上很久,甚至成功的概率也不高。”
“先试试,如果你的计划不可行、我们再改变方向。这段时间内我们还可以继续收集情报和串联城内的感染者。”
“……只是一刀杀死他,并没有什么意义。如果可以的话,我要让他忏悔。”
“这会很困难,我从来没试过让我将要杀死的人忏悔……不过考虑到谢尔盖掌握的情报,依然值得一试,整合运动想要长久地掌握切尔诺伯格城,绝对离不开‘石棺’。”
“你不是和我说过,凯尔希也知道很多事情吗?石棺的事情能指望她吗?”
“不能指望那个老女人,我们要想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赶紧说说你的办法吧。”
“谢尔盖还有个女儿,米莎。”
“绑架他女儿?”
弑君者若有所思:
“从戒备森严的高级住宅区绑架一个议员女儿?有点困难,不过这倒是一个思路。”
“我只是随便说说……哪怕你真打算这么干,也要和亚历克斯商量一下。他已经不再把谢尔盖视为父亲,可是米莎依然是他最在乎的姐姐。”
“嗯……”
弑君者望向了宅邸的看台,罗斯托夫伯爵身边,站立着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乌萨斯男子,他就是身为贵宾出席的谢尔盖议员。
1093年7月18日,切尔诺伯格,高级住宅区,19:51
谢尔盖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返回了自己的住宅。他的住宅显然没有罗斯托夫伯爵与鲍里斯侯爵那样张扬,但也能称得上城内数一数二的独栋别墅了。
他的家已经冷清了许久,没有了活泼的亚历克斯,没有了贤惠的妻子,只剩下被过度保护的小米莎了。
身着漆黑军装的士兵在门口聚集,让这座宅邸显得格外热闹。
“发生什么了?”谢尔盖用严厉的口吻问道。
“没什么……应该又是抗议者在闹事情,这些油漆很快就能清除了。”士兵回答道。
“谁干的,抓住了没有?”
“……没有,这帮人很胆小,只会挑我们换班的空隙来闹事。”
“我看看,这写的是……伊利亚?”
宦海浮沉的谢尔盖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动并没有被任何人捕捉到。
“赶紧处理干净,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你们要一并受罚。”
“是,大人。”
1093年7月21日,切尔诺伯格,高级住宅区,6:42
“怎么又有名字了?”几个士兵慌慌忙忙地擦洗着宅邸的外墙。
“该死!这回有人把字刻在石头上了!”
“怎么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出现在卫兵们身后。
“抱歉,谢尔盖大人,今天……早上我们来执勤的时候,有人把字刻在了外墙上。我们问了夜班的战友,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大人……”
谢尔盖摆了摆手:
“算了,不罚你们了。这一定是有人对我不满,想要对我发泄,有错的是我,我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让你们受罚呢?”
“多谢大人……”
谢尔盖望着墙上的字:
“伊利亚,索菲娜,莉莉娅,阿斯特罗夫,万比洛夫,罗曼诺维奇,凯尔希……事到如今,谁还会惦记这些名字呢……”
对于如今的谢尔盖来说,凯尔希是一个如此遥远的名字,却又如此温馨。
他依然记得那个穿着白大褂、发色偏绿的菲林,尽管比他们年长一些,但是凯尔希老师永远魅力十足。
她会手把手地教导谢尔盖,帮他改进论文的措辞,会时常语重心长地道出一些人生哲理,她对于学生文章中的每一处数据都会不厌其烦地询问一遍——这样的过分关心,有时也会让他倍感压力。
有些她难免过于严厉,隔几天她就会关注一下论文与实验的进度,如果进度没让她满意,凯尔希就会用极具文采的话语展开长篇大论的批评。
凯尔希老师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没人知道她多少岁,但是她始终没有成家、看样子也比他们这些研究员大不了多少;但是她的眼界超出谢尔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她的石棺的理解也永远超前于所有研究员一步。
就好像是……关于石棺的一切研究,都在她的策划之下进行一样。她就是一个这样的天才,她对年轻人也如此关心。集团军与当时的鲍里斯伯爵(那时他还未成为侯爵)常常会对研究所进行施压,是凯尔希老师挡在了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与残酷的乌萨斯之间。
后来,研究所的许多人都结了婚,有了孩子。伊利亚与索菲娜的孩子,柳德米拉,是最早出生的那一个,得到了所有研究员的关爱——包括凯尔希老师。当时伊利亚让年纪还小的柳德米拉开始阅读《正当与正义》,谢尔盖嘲笑了他好久。
再后来啊,时过境迁,他做出了抉择,研究所迎来了一场浩劫……没人找到凯尔希老师的尸体,但她不可能活下来……而那个时候,米莎、亚历克斯也刚出生不久。
“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米莎与亚历克斯。”谢尔盖始终这么劝说自己。
没过几年,一切的元凶、第四集团军的执掌者,万尼亚大公离奇去世;前不久,万尼亚大公的孙女、以及她的丈夫苏沃尔伯爵也一同殒命,万尼亚家族再无复兴的可能。
而与此同时,切尔诺伯格的发展还没有停滞,他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这座城市纵然对感染者不甚友好,但也算是个安居乐业之地。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城市的繁荣,人民的安居,比一切都重要。”谢尔盖始终这么劝说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事到如今,还有谁会在他的家门口镌刻受害者的名字呢?
1093年7月31日,切尔诺伯格,工业区,19:24
破旧的厂房中,聚集了一大群工人。
“小哥,你都派人给我们连续发一个月的肉、蛋、奶、面、油、盐了,你不会是传什么教的吧?”
“传教怎么了?要是能帮我们养活家里人,让我们跟着造反都行!小哥,给句话,是不是要我们去打死鲍里斯那个杂种?”
“别激动,别激动。”霜火站在一个木箱上,尽量让工人们都听得见他的声音。
“我给你们派发的,不过是你们本该拥有的东西。市长与议员们始终相信,切尔诺伯格的经济正在蒸蒸日上,据说比五年前增长了43%,近五年年均增长7.4%,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放屁!灌肠里的面粉变多了、肉变少了!”
“面包也变小了!以前一个能吃饱,现在要吃两个了!开销比以前大多了!”
霜火再次提问:
“那你们每年工资有没有涨7.4%?”
“涨?”
“小哥,你想骂政府就直接骂,不用列数据了。你要是不愿意骂,我们就直接开骂了……”
“别急……厂主是不是还不允许你们相互透露工资?”霜火继续提问。
“我直说了!五年前,我拿的二十切尔文一个月,现在二十五……物价涨的可不止这么点!”
“工头脑子跟有病一样,还故意扣我们的钱,哪个人没孝敬他一点烟酒,他就扣谁的钱!一个月到手的能有二十就不错了……”
“你们那边还算好的……我干了半年,才知道自己算‘临时工’!队里有个人把工头打了,之后一分钱都不给我们发!”
“经济年年腾飞,为什么你们的工钱没有跟着上涨?钱呢?”
“全让老板和狗官赚走了!”
“佩洛怎么你了,不要种族歧视。”
霜火抬高了嗓门:
“这些人不过是拿走了属于你们的钱,才让你们变得贫穷。他们一有机会,还要让你们更加贫穷、更加辛苦。因为只有你们在这里卖命干活,他们才能过得上好日子!
“他们还为了省钱,不给你们派发防护设施,巴不得你们成了感染者、然后夺走属于你们的一切!今天他们完善了监管、出台了隔离法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继续残害你们!”
台下群情激奋,有些工人也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小哥要带几个感染者过来了。
“等一下,小哥……你不会真要我们造反吧?”
“要是军队过来,杀我全家怎么办?”
霜火赶紧纠正他们: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们‘造反’了?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游行的动员会!你们来自各个厂子,各个地块,你们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所以声音得不到重视。现在我们要用这种方式,让城市重视你们的声音……
“切尔诺伯格已经将感染者逼向了活不下去的边缘了,你们也岌岌可危了!如果城内没有了感染者、工厂还是需要苦力、军队还是需要待宰的肥羊,那么他们会把目光看向谁呢?”
“小哥,你这说得是不是太遥远了?我们想的不过是养家糊口……”
“去去去!别你们、我们的,我就是要给那些肥头大耳的老板一些颜色看看!有机会一定要痛打他们一顿!”
“你想死全家,别拉上我们!”
“骂谁呢?”
“我说句公道话……那些人还不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才感染的,有这种传染病是该好好管管……”
“等你感染了,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
“我肯定会注意的,这种事轮不到我……”
厂房内又吵闹了起来,霜火轻抚了一下剑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与无形的压力……他们不由自主地噤声了。
“何必相互争吵呢?如果上位者听不到你们的声音,你们也不过白费口舌。”霜火提醒着众人。
“他们本来就听不见,我还不如和周围人吵两句……”
“所以……我的办法,能够让管理者开始注意你们的声音。你们不用担心,军队现在主要忙着和整合运动打仗,你们游行一下、闹一闹,他们为了省事,说不定就会让步……大不了就是被警察驱散而已,能有什么坏处?”
“他们要是杀人呢?”依然有工人提问。
“去年切尔诺伯格5号地块,三百人集会,一死七伤。而罗斯托夫实业的名下,已经有3.9%的雇工成为过感染者……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甚至选择风平浪静的生活也会有风险。”
人群中的一位工人突然喊道:
“你们是蠢吗?老板和工头对我们又打又骂,只给我们可怜的一点点钱,我们都愿意被当成牲口一样使唤……小哥给我们发了那么多东西,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他做点事情吗?这件事对我们也有好处!”
赞同的声音纷纷响起,这次动员算是成功了,霜火和大伙一起商量好了时间和地点,离开厂房之前,还有人提议进行宣誓——要是有人当叛徒,必然要遭报应。
人群在夜色中逐渐散去之后,弑君者来到了霜火身边:
“真热闹啊,这么多人,不知不觉,你都背着我搞出这么大动静了。”
“我才是上级,什么叫做‘背着你’?你的街头艺术搞得怎么样了?”
“什么街头艺术?”
“在墙上喷漆写字,不算街头艺术吗?”霜火反问。
“现在可不只是在外墙上……我已经潜入过米莎的房间了。话说回来,谢尔盖家的安保这几天,居然真的没有加强。”
“鲍里斯侯爵是个懦弱的人,善于明哲保身的人。摸清他的住址之后,给他写点信,挑拨一下两人的关系就可以了。毕竟整合运动的部队已经开始集结了,鲍里斯自己也自顾不暇,不会花太多资源在谢尔盖身上。”
“你刚才叫了这么多人来,真的不怕出现叛徒吗?”
霜火指着一沓名册:
“看到了没有?”
“你干什么了?”
“来集会的,要填写个人住址和家人的信息……别这样看我,这是为了防止混入奸细。”
“他们也可以随便填写啊?”
“他们要是随便填,羽兽蛋和瘤肉可就送不到他们家了……我还是按人头分发的。”
弑君者点了点头:
“收买人心,这个办法好。”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老师,我来了。”
霜火十分高兴,拍了拍他的背:
“浮士德,你这段时间又长高了一点,都快有我高了……碎骨怕是长不高了,他入城了没有?”
“我无法保证他能够隐身,因此我们选择了分批入城,不引起敌人的警惕。”
“你来了,我肯定能够放心了。梅菲斯特还好吗?”
弑君者悄悄走开了。
“他一直很好,我很感谢闪灵和夜莺,现在我也有些想念她们。”
“我们一定能再次见面的,或早或晚的事情……”
浮士德主动说道:
“史尔特尔,她依旧很想念你。不过她依然不太能记住我。”
“她有的时候是装的……别被她骗了,她如果不想理你,就会假装不认识你。她……”
“她确实有些记不住我,老师。以前她记住过。”浮士德严肃地说。
“……”
“我是不是让你操心了?”
“你没有,你做得很好。她的情况,一定会好转的,我们还要等待……”
『罗德岛,你们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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