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问曰∶证象阳旦,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谵语。师曰∶言夜半手足当温,两脚当伸。后如师言,何以知此?
“我们首先理解这是一个类似桂枝汤证的病例,但按照桂枝汤的治法治疗后,病情非但未缓解,反而加剧,出现了厥逆(四肢逆冷)、咽中干燥、两小腿肌肉拘挛以及谵语等严重症状。
这背后蕴含了中医的辨证施治智慧:
1. 误治后的病情转化:原本可能是表证,误治后可能伤及津液,导致阳明燥化,出现咽干、谵语等阳明病症状;同时,误治可能还引发了少阴病(或太阴病)的表现,如厥逆、两胫拘急,这是阴阳失调、阳气不达四末所致。
2. 阴阳自和的趋势:人体有自我调节的能力,当误治导致的病理状态达到一定程度时,可能会触发机体的自我修复机制。使得阴阳得以调和,厥逆得解,两足得伸。
3. 医生的经验与洞察力:老师之所以能做出如此准确的预后判断,离不开其对中医理论的深刻理解、丰富的临床经验以及对病情变化的敏锐洞察力。通过对症状的全面分析,结合对疾病发展规律的把握,才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原文:答曰∶寸口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病形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其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
“寸口脉浮而大”,这是中医脉诊中的一种描述。寸口脉,即我们通常所说的“寸关尺”脉中的“寸脉”,主要反映人体上焦(心肺)的生理病理状况。脉浮,通常表示外感风寒之邪,邪气侵袭肌表,正气抗邪于外,故脉象轻取即得,浮于表面;脉大,则可能意味着正气不足,虚而外张,或是邪气盛而正气与之抗争,表现出的一种相对“盛大”的脉象,但在此处结合后文分析,更偏向于正气虚损的解释。
“浮为风,大为虚”,这是对脉浮大两种表现的传统解读。风,指外感风邪;虚,则如上所述,指正气不足。
“风则生微热”,外感风邪,邪正交争于肌表,故见微热。
“虚则两胫挛”,正气虚弱,不能滋养筋脉,加之可能的风寒之邪痹阻经络,导致两小腿肌肉(胫部)拘挛不舒。
“病形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其间”,这里的“病形象桂枝”,指的是患者的症状表现与桂枝汤证相似,桂枝汤主要用于治疗外感风寒、营卫不和之证。但考虑到患者正气已虚,且有“两胫挛”的虚象,故在原方桂枝汤的基础上加入了附子。附子辛热,能温经散寒,回阳救逆,对于阳气虚衰、阴寒内盛的证候尤为适宜。
“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增加桂枝的用量是为了促进发汗,以解散在表的风寒之邪。但这里的“增桂”并非单纯为了发汗,更重要的是通过调和营卫,恢复人体正常的生理功能,使正气得以振奋,驱邪外出。而附子的加入,则是为了温补阳气,治疗因阳气虚衰而导致的各种症状。这里的“亡阳”并非指阳气完全亡失,而是指阳气虚损较甚,有亡失之虞,故需及时温补以救之。
原文:厥逆、咽中干、烦躁、阳明内结、谵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热,胫尚微拘急,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汤微溏,则止其谵语,故知病可愈
首先,我们来看看病例中的症状:“厥逆、咽中干、烦躁、阳明内结、谵语烦乱”。这些症状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它们反映了患者体内阴阳失衡、寒热错杂的病理状态。
厥逆,指的是手足逆冷,这是由于阳气不能通达四肢所致。咽中干,可能是津液亏损,或是热邪灼伤津液的表现。烦躁,说明患者内心不宁,可能是热邪扰心,或是阴阳不交所致。阳明内结,指的是阳明经(主要指的是胃和大肠)有热邪内结,这通常会导致大便秘结、腹胀等症状。谵语烦乱,更是热邪扰心、神明失守的严重表现。
面对这样的复杂病情,中医的治疗原则是“辨证施治”,即根据患者的具体症状、体质、病因等因素,制定个性化的治疗方案。在这个病例中,医生首先选择了甘草干姜汤。甘草干姜汤具有温中复阳的作用,能够温补脾胃之阳,促进阳气的恢复。夜半时分,阳气逐渐回升,患者两足开始发热,说明阳气已经开始恢复,但胫部仍然有些拘急不舒。
此时,医生再次调整治疗方案,给予芍药甘草汤。芍药甘草汤具有缓急止痛、舒筋活络的作用,能够帮助筋脉舒展,缓解拘急症状。果然,服用后患者胫部得以舒展,症状有所缓解。
最后,针对阳明内结、谵语烦乱的症状,医生选用了承气汤。承气汤是中医中用来治疗阳明腑实证的经典方剂,具有峻下热结的作用。服用后,患者大便微溏(即大便稍微稀薄一些),这是热邪得以排出的表现。随着热邪的排出,患者谵语烦乱的症状也逐渐消失,说明病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