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像看大英雄一样满脸崇拜盯着少女坐到皇祖母身边。
【爹爹,孩儿要她教孩儿武功,孩儿喜欢她!】
太子一脸兴奋搂着皇帝脖子摇,兴奋时咳了两声,嗓子里似乎有口咳不出来的痰。
皇帝还在消化这个表外甥女逆天的武力值,前几日听说她把康华世子揍的鼻青脸肿,这样看她对康华世子可以说得上溺爱了。
【你去问问她喜欢你吗?她若是不喜欢你,你求爹也没用。】皇帝拍拍儿子的屁股,笑的见眉不见眼
温阮幼坐在太后身边,坐姿极其嚣张的吃着杏仁豆腐。
衣角流苏被拽了拽,低头看去。
温阮幼自小师从大儒饱读诗书,孩提时期又上阵杀敌,皮囊于她而言不过聊胜于无,自己更不会以貌取人。
可眼前这个巧夺天工的脸令目之所以的一切光芒黯淡无光,模糊不清,唯剩那抹勾魂摄魂的艳色,在无限放大下后熠熠生辉。
温阮幼根本移不开眼珠,只想看了再看,看完又看,恍惚到他哪怕离开,脑海还在不受控制的描摹品鉴他的眉眼。这容色堪称一句冠绝天下。自己在他面前,也只称得上五官端正。
啧!平生出一股妒意和独占的欲念。
温阮幼的认知颠覆了一瞬,原来不以貌取人,是因为是没见过极致到完美的艳丽。
【我叫容珩。】
【君子如珩,好名字。】
男孩有些忐忑不安,紧紧抿着唇。
踌躇了许久,试探着开口。
【你是叫玉儿吗?你愿意教我武功吗?】
沈大哥一顿饭八个小孩,他害怕,他喜欢这个姐姐,第一眼就喜欢了,漂亮又有趣。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孩快速调整好表情和心态。
【嗯,我叫玉儿,散了席你去禁军处等我。】
温阮幼低头,在小太子耳边耳语。说完又转过身去,没看见男孩耳尖的红晕更没听到他如雷的心跳。
容珩走远了,温阮幼脑子里还是白到病态的雪色,艳如珊瑚的翘红,和浓如鲁墨的黛黑。
【你刚才是不是想杀他来着?】
太后斜了女孩一眼。
【真没有,就吓吓他,我哪知道他如此弱不禁风,稍微推了一下就倒了,跟故意讹我一样。】
说着温阮幼把头靠在太后肩上,一副小女儿神态撒娇。
身后沈巍一脸菜色,她还是人吗?刚才打断壮汉四根肋骨的女孩现在和个小奶猫一样腻腻歪歪。有大病吧。
【刚才太医院传报,那个吴池断了四根肋骨,再这么不知轻重我就叫宋嬷嬷去国公府教教你礼仪规矩。】
太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女孩的眉心。
她觉得温阮幼哪怕容貌再出挑,今天来这一出以后怕是不好嫁了。
【玉儿才十五岁,少年人意气风发,下手失了分寸也是常事】
皇帝冲温阮幼挑眉,在桌下竖着肯定的大拇指,给了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嘿嘿,还是大舅舅疼我】
手指被冰凉的柔软拉住,低头见小太子盯着她的指尖陀螺细细研究。
女孩把陀螺放到手心递到他面前,示意送给他。
男孩漂亮的唇型弯起来,艳如桃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接过三叶陀螺低声细语了句谢谢,把自己的翠玉福瓜塞到她手里,就跑到皇后身边炫耀去了。
歌舞依旧升平,像刚刚的惊心动魄不存在似的,只是所有人心里又重新定位了一下定国公府,温阮幼本来懒洋洋仰在太后鸭绒靠枕上打着拍子,感受到某个小孩炙热殷勤的目光,又不自在的扭扭屁股坐直了。
【娘亲,玉儿长的可真漂亮。我喜欢她。】
太子在皇后身边耳语,丢了魂一样直勾勾盯着不远处少女的侧颜。
皇后紧紧男孩脖子上的毛领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温阮幼,全天下就没人不喜欢她。】
出身四世三公的顶尖贵族,外祖母是太后的亲姐姐。
九岁在千秋宴于太湖作得一篇《寒农赋》盖压文坛无数鸿儒通士,现在还被天下文人墨客追捧研读。
十二岁初上战场六战六胜。十五岁在父母头颅被挂到敌国城门口的第二天,以三万步兵打赢敌方八万铁骑,带八百铁骑杀入敌方城池,亲手为父母敛尸正冠后才披麻返京。
文官大儒追捧的女将星。
贫农百姓高歌的贵豪门。
天下人,谁不喜欢。
【玉儿若是不想教你,檀奴不可以权势压人,沈大哥教也是一样的。】
皇后看着儿子满眼担忧。
【她若不教我,就让她嫁给我!】
男孩蛮不讲理,势在必得的笑着。
【好大的口气,你幺幺自己的斤两,她温阮幼凭什么嫁给你?就凭你这几分好颜色和头上的储君冠?】
皇后对太子的理所应当很是不满。
【我就要她!我谁也不要!就要她!】
还没等他闹来,皇后就狠狠地在屁股上来了两巴掌。
宴席结束后,太子飞奔出去叫人快马加鞭送他去禁军处。
温阮幼则在太后柔软的鸭绒靠枕上半躺着揉揉肚子消了消食,无视众人打量诧异的目光,起身离去了。
禁军处的暖阁里糯米团子被几十个太监宫女围着伺候,这个怕他饿了那个怕他冷了。
【檀奴,跟我来】
太子回头,看见门外火红的身影从大马上飞身而下。
呆呆的跟她走到禁军处后院,温阮幼找了两个一米高,不远不近的梅花桩。
【站上去】
孩童鼓足勇气,找了个墩子蹬了一下。用力站了上去,用另一只脚够到另一只桩。
【蹲】
小孩腿弯了弯。
【在蹲】
小孩腿又弯了弯。
【手握拳,放在腰侧,站一根香】
温阮幼在香炉里插了根点燃的线香。
【凝神静气,舌抵上腭,自然呼吸。】
玉娃娃脸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小脸憋的通红也咬着唇不认输。
皇帝身边的万顺小心翼翼的凑到温阮幼身边,心疼不已,踱步了好久,还是犹豫着开口。
【二姑娘,太子体弱,怕是不能…】
【你退下!孤可以的!】
小家伙觉得有些丢人,要不是手脚都占着他定要追着万顺揍一顿。
温阮幼给了万顺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姑父和他家表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她早就想问了,问皇上不合适,问太后会挨骂,问皇后她又不熟。
【姑姑说……姑姑说那个小……小狐狸精今天病了明天伤了……天天叫姑父过去,想方设法的纠缠勾引。】
这德荣公主也是不讲究,什么话都敢当着孩子的面说。
【从表妹那里放个太医呗,有事直接找太医,找驸马有什么用。】
温阮幼环抱着胸,边走摆弄着禁军处的刀枪斧弩。
【没用,表妹家里没一件好东西,什么坏了都要找驸马修。】
这事主要还是怨驸马,他要是不想去谁能叫动他。
【实在不行就换个男人呗,公主哎,养几个面首也很正常吧?】
温阮幼抄起一把小叶紫檀木光弓,搭上点钢箭,拉弓似满月,随着尖锐的破空啸响,正中靶心。并把靶心射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