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山贼们带着枷锁被官兵押着游街示众,围观百姓聚集在街道两旁,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神情义愤填膺,不时有人大声叫骂:“呸,活该!”
“这种人恶人就该千刀万剐!”
“这群畜生终于有报应了。”
……
山贼们被百姓的唾骂声和愤怒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再也没有往日的凶险和嚣张。
街角处,官府张贴的布告引来更多围观的百姓。人们争相凑上前阅读,议论纷纷。陈怀夕和鹊儿也跟着挤入人群,想知道这些山贼最后的下场。
“这位小书生,你快给我们说说这布告上都写了什么?”几位大字不识的大娘拉着一小书生问道。
“布告里说了,这些山贼平素为非作歹,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天地不容,人神共愤。为安定民心,昭示法纪,定于三日后午时,依法问斩。”
说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
陈怀夕看完黑脸退出来,心里嗤笑,直骂这群山贼。她以为他们能多次逃脱官府的围剿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仅仅两日就全被围剿了,害她白费力气惹了一身骚,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嘀咕道:“这么多人还弄不死一个女人,真是废物!”
“姑娘,你可别再说了,这可是在外头,小心被人听了去。”鹊儿惊慌着小声道。
“这里现在又没人,怕什么。”
话音刚落,突然窜出两个蒙面人,她们还未来得及呼救,就被蒙面人拿布紧紧蒙住口鼻。
陈怀夕瞪大眼睛,奋力抵抗,挣扎中吸入布中的蒙汗药,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双手双脚被捆住,绑在凳子上,脑袋上还蒙着黑布袋面罩,啥也看不见。
陈怀夕谨慎地开口:“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将我们抓到这里来?”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和时不时走动的脚步声。她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继续道:“不知我一小女子是哪里得罪了你们,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你是觉得我们抓错人了?”一男子语气冰冷地开口道。
“小女子实在是不知哪里得罪了几位爷。”
“你自己做过什么缺德事还能不知道?”蒙面人半点没和她客气,语气中充满不屑。
一时间,陈怀夕脑海里浮现出王若棠那张贱人的脸,面罩下的她讥笑一声,眼里尽是厌恶之色:“你们是王家的人吧!是王若棠派你们来抓我的?”
这时,门吱呀一声,王煜南走了进来:“我妹妹那么善良,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倒是你,蛇蝎心肠, 险些害我妹妹丢掉性命。你说,这笔账我应该怎么跟你算?”王煜南语气冰冷又阴狠。
陈怀夕汗毛倒竖:“你说我险些害了你妹妹,那你可有证据?总不能仗着你们王家现在有点权势就胡编乱造诋毁我一个弱女子吧!你们就不怕我去官府告发你们。”
王煜南上前,将她的头套猛地扯下来。刺眼的光线顿时射入双眼,陈怀夕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神情冷漠而凌厉 。
“证据嘛,我肯定是有的。不管你是要告到官府,还是御前,我们王家都不怕,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这份后果。”
“勾结山贼,谋害将军夫人性命。知晓山贼行踪却隐瞒不报,任他们在京中为非作歹。你说到时候官府会给你判个什么罪呢?你下半辈子还能从阴暗的牢房里爬出来吗?” 王煜南幽深的眼眸盯着她道。
“松竹,将山贼的认罪书拿来给她看看。”
“是,公子。”
松柏拿出认罪书走到陈怀夕跟前,展开:“名单上这些人都是潜伏在京城替白狼寨办事的山贼,他们昨夜已经将你与白狼寨寨主勾结的事一五一十全招了,并且已经签字画押,你就不要再狡辩了。”
陈怀夕闻言,握紧了拳头,随即又冷笑一声,微微抬眼直视王煜南:“王公子今日是想将我杀了不成?我哥哥可是肖将军的救命恩人,你杀了他救命恩人的妹妹,就不怕肖将军与你妹妹的感情产生隔阂?”
“再说了,你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吗?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可比你妹妹长多了。这么多年,他身边的女子只有我一个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陈怀夕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肖氶恩爱不爱她,她自己心里清楚,但旁人不知,连肖老夫人也一直误会肖氶恩对她有意,暗中没少打压她。她现在就赌王煜南也不知他们二人的情况,忌惮着不敢真的杀了她。
“你说,要是肖将军知道你将我杀了,往后余生会不会对我产生愧疚?毕竟,他可是重感情的人,而你也知道,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要是我的死能换来他一辈子的内疚,那也是值了。往后他一见到王若棠,就会提醒他,我是死在你手上的,到时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呢?”陈怀夕哈哈大笑。
王煜南不以为意道:“不知道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将我们王家想得太简单。我要杀你有一百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且还不需要我们王家的人亲自动手,肖氶恩也查不到我们王家头上。”
是了,王家虽然是元翼国的商贾,但这么多年来他们王家的产业不仅没有被其他商贾侵吞,而且还很快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盛名在外。一般的权贵人家根本不敢轻易招惹,饥荒天灾之年,王家更是慷慨向朝廷捐赠金银和粮食,连圣上都会给一份薄面。这样的人家要是没有点手段,早就被豺狼虎豹撕碎了。
她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将王家想得太简单了。此刻反应过来,觉得背后发寒。
“王公子,求你不要杀了我们姑娘,我们可以给将军夫人磕头赔罪,保证再也不会去伤害和打扰将军夫人。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滚得远远的,保证再也不踏进京城一步。”鹊儿哭求道。
王煜南在她们面前负手踱步,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道:“本来我是打算留你们一命的,但你家姑娘既然已经是肖将军的人了,那我更加不可能留她性命,放她回去和我妹妹争夺同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