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天发生的几次不愉快,在路上,方叔一直和我道歉着。
这其实也怪老严,临时换了我过来,也没提前和警员交代,留给大家缓冲时间实在太少了。
又一个受害者出现了,大家心里肯定都不好受,方叔让我别介意,等过两天,关系或许就不会那么僵了。
我掏出根香烟,递给方叔,趁着点火的功夫,和他说出了想见季颜的想法。
不料,季颜二字刚说出口,方叔拿烟的右手明显哆嗦了一下,刚点好的香烟顷刻跌落至地上,翻转了两下,熄火了。
“你...认识季队?”
“嗯!实话说吧,就算你不安排,我也会自己找他的。大学时我来黑金市办过案子,当时一起合作的就是季队!”
方叔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估计没想我和季颜是旧相识了。
他将香烟重新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满脸尽是疲容:“高飞同志,既然严老师推荐你来这里,协助调查这起案子,就足够说明,你在刑侦方面,的确有着过人之处。
可是,这起黑金案,或许已经超出了常规逻辑的思考范围。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系列案件,或许根本没有凶手?这世界上有很多悬案,不都是那么无疾而终了吗?”
没有凶手?怎么可能,如果这样,那些无辜的女人是怎么丧命的。我不能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然而,方叔年迈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摇摆与迟疑,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老警员,变成了这幅样子。
“我敢肯定,黑金案一定是活人犯下的,而且,他还会继续杀人。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凶手下次动手前,把他抓住!我们的职责,不正是如此吗?相信我,一定会把凶手抓住!”
若是让凶手这样肆意妄为下去,且不说无法给那些死去的女人一个交代,关键是我未婚妻的下落,还得靠老严去找。
这要是案子没破,我肯定也不好意思再追问老严我未婚妻的下落了。
半晌,方叔吐出了最后一口眼圈,终于妥协了,答应抽空联系季颜,看看能不能见上一面。
和他道谢之后,便转身走向了公寓里,临别前,方叔又突然把我给叫住了,神经兮兮的说了一席话
“高飞,实话给你说吧,这起黑金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多介入案件的人,都遭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具体的我也.....总之,注意安全吧。”
注意安全?还有,他口中可怕的事情是指什么?然而,这些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方叔却已经开车离开了。
忙碌了一整天,累得不行,回到了宾馆之后,稍加洗漱,就准备休息了。令我诧异的是,林晓雪也是暂时住在这间宾馆里面,而她的房间恰好就被安排在了我隔壁。
这丫头估计也没想到我住在这里,穿着短裤背心就这么呆在我房间里聊了好久,言语中全是关于黑金案的猜想,弄得我睡意全无了。
林晓雪告诉我,虽说王丽的尸体不见了,可当时现场取证的照片还是保留了不少。其中不乏王丽背部的特写,那个可怖的咬痕,倒是让她十分在意。
人类因为下颚结构的缘故,咬合力有限,就算力道再怎么大,也很难咬成那种程度,换句话来说,凶手是如何造成那种程度的撕咬伤,极其关键。
所以她决定从这个咬痕出发,进行调查,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锁定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看得出,林晓雪是警局中为数不多的,全身心参与调查的人,她是真的想要抓住凶手的,或许,同样身为女人的她,能和那些可怜的死者感同身受。
她虽然外表冷艳,可内心却是善良单纯的,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法医鼎力协助,原本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又聊了几句,便敦促她早些回去休息了,不然,就凭那双大长腿以及吊带背心,真怕自己大晚上把持不住。
夜晚的黑金市,倒显得十分宁静,我蜷缩在被窝里,想着白天经历的种种,一慕慕诡谲的画面,幻灯片一般在我眼前重现着。
密闭的空间,无头女尸,红衣女人,消失的尸体.....
长期的监狱生活,让我对身下的软床倒有些不适应了。闭上眼睛,控制呼吸,尽力使得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待我将要睡着之时,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却又突然响起。
妈的,这大晚上谁会打电话来房间,莫非这宾馆里还有什么客房服务之类的?
昏沉中,下意识拉起话筒,放到耳边,询问对方是谁。
“啊!”突然一阵女人的惨叫,从电话里面传出,划破宁静的深夜。
出于黑金案的关系,我下意识觉得出事了,或许某个人可怜的女人在行将遭到凶手的魔爪时,将电话打到了这里。
连忙开口,询问另一头是什么情况。
寂静,死一般的安静,话筒里面,却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
“咯咯...咯咯...高飞”一种诡异的怪笑声,从电话的另一头不断传来,像是个女人的狞笑声。
那种宛若鬼魅的怪笑声,持续不断,一直朝着我脑窝里钻着,越到了后面,听着越瘆人。
“试试看,能不能抓到我?桀桀!”
冷汗不断从后脖颈冒出,是哪个无聊之人的恶作剧吗?我索性直接挂了电话,不再理会。
然而,就在我压下听筒的瞬间,却发现话机的屏幕,竟然是没有任何显示。
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俯下身子细看,才发现壁柜后的电话线早就因为老化而折断的,突兀的电线头,暴露在空气中,某些部分已经有了氧化的趋势。
换句话来说,这台电话机,压根不可能工作的!那么刚才,那通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
使劲打了自己一巴掌,确保是处在清醒状态下的,疼痛感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将话机听筒重新拿起,放置到耳边。这一次,听筒里面毫无动静,证明了这个话机确实是没法通话的。
怎么回事,这个屋子里除了我之外,肯定没有第二个人存在,刚才那种恐怖的女人笑声,究竟是从哪里传出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又一阵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响了起来。这次,听得格外清楚,声音不是来自屋内,而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
遭了,是林晓雪!她不会出事了吧?
来不及多想了,我直接跑向了窗户,因为这间宾馆里隔壁房屋的阳台都是相通的,而且没有铁栏保护,我害怕她遭到不测,索性直接从窗户翻了过去。
两扇窗户之间,间隔的缝隙并不太大,突兀出的两架空调,正好作为落脚点,顺势一鼓作气,翻越了过去。
好在林晓雪夜里没有锁窗户的习惯,不然大晚上的被锁在这种高楼外边,不被吓死,也得被冻死。
利落的钻进隔壁窗户中,很快就闪身进了屋内。房间里光线暗的厉害,勉强能借着月色,看清周围的情况。
前方的床铺上,正蜷缩着正一个娇小的身影,披着长发,躲在棉被里瑟瑟发抖。摸了过去,发现这个人,正是林晓雪。
“晓雪,怎么了?”
隔了五秒钟,才反应到是我,猛地一下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厕所....厕所里有东西。”
她被吓坏了,面无血色,浑身冰冷,嘴唇不住的颤抖着。林晓雪可是法医,长年和尸体打的交道,究竟是什么样恐怖的东西,能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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