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路远和柯墨白有起夜的习惯?可是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他们跑到院子里干嘛?带着好奇,我起身,走出了屋外。
屋里灯光全灭,整个大厅黑的彻底,不像是有人起夜的迹象。转头探出身子,猛地瞅见院子的屏风上,依稀映出了一个女人的影子。
那个女人的模样十分奇怪,披着长发,踩着高跟鞋。更诡异的是,她的双肩好像被捏散了一样,笔直的耷拉下来,一步一步宛若吊线傀儡一般在院子里直立的走着。
那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些美国大片里的丧尸。
我下意识联想到,有没有可能是柯墨白晚上梦游吗?梦游是人无意识的行为,所以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本想出门一探究竟,可就在这时候,对门那个房间突然被拉开了。
就看见柯墨白从房间里面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像是起夜的样子。她看了我一眼,本想打个招呼,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别出声,同时指了指屏风那边。
柯墨白看了眼屏风,突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很明显,她也看见了院子里,那个奇怪女人的身影。
我一面招手,让柯墨白靠过来,一面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对方竟然敢在刑警队长路远的房子里装神弄鬼,怎么看都是意有所图,要么和路远有仇,要么和路远有怨。眼看着女人的影子就要走出屏风的范围,我让柯墨白倒数三个数,然后跟着一起冲出去抓她的现行。
奈何这丫头实在是太耿直了,我才刚将手势比划到了数字2,她就大吼一声,拉开屏风转身冲了出去,我始料未及,只能加快脚步,跟着她一并冲进小院里。
等屏风打开的瞬间,我才预料到了情况不好。虽然在屋内看起来,对方是贴着屏风走的,可因为投影的缘故,其实那家伙一直是贴在小院的围墙边上。
等我刚冲进院子里,便猛地瞅见一个身穿红衣,脚踩高跟鞋的女人一下翻出了围墙,消失在了夜色里。
仅仅只是几秒钟,可我清楚的看见女人发达的小腿肌肉。
如此迅捷的身手,压根不像是个女人,莫非,是男扮女装?
下意识联想到黑金案时发生的事情,那个幕后黑手,也总喜欢男扮女装,然后监视着我的举动。眼前那个身穿红衣的怪人,像极了黑金案凶手的装扮!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我刚准备跟着翻过墙头追出去,却被边上的柯墨白一把拉住了。
她指着屏风的后面,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屏风前面那块草地上,工整的摆放着一个礼盒,长方形状的,有点像是装红酒的那一种,可整个规格却比那种装红酒的盒子大得多。
整个礼盒红的艳丽,上面还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我敢确信,在此之前整个院子并没有这里礼盒的,摆明了是那个红衣怪人故意留在这里的。
这么大的礼盒,里面会放着什么东西?是她想送给我们的礼物吗?里面会不会装有那种定时炸弹,拉开盒子瞬间引爆的那种,需不需要打电话给防暴大队让他们前来帮忙。
就在这时,路远就穿着条秋裤,拉开屏风,走进小院里,问我们两个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柯墨白将院子里的事情悉数告诉给路远,随即指向了那个礼盒。没想到这个神经大条的警局队长,想都没想,走上前去,一把扯断了蝴蝶结,拉开了礼盒的盖子。
下一秒,路远盯着那个礼盒内部,随即惊骇的说不出话来了。什么样的东西,能把堂堂的路远,吓成这幅模样?我跟着柯墨白紧跟着上去,等到看见礼盒里的东西时,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偌大个盒子里摆满了粉色的玫瑰花瓣,而就在花瓣的正中心,赫然塞着一段人体的左腿残肢。
整个残肢已经明显僵硬,断口十分平整。更加重要的是,左小腿纤细,瘦弱,足弓弯曲正常,我下意识觉得,这段左腿的残肢,是属于死者柳萍的。
那个身穿红衣的怪人,大晚上潜入路远家,就是为了亲手把这份残肢交给我们吗?此人极有可能就是人彘案的杀人凶手,而且行为猖狂,胆敢这样直接挑衅华源市警队队长!
路远望着那段残肢,面部因为愤怒甚至已经变形了。他猛吸了一口烟,沉思许久,随后,打通了警局的电话。
半小时之后,华源市警局的警员,就赶到了路远家,带走了那份残肢。路远根据我和柯墨白的描述,拟定了一份通缉令,势必要在华源市全面通缉那个身穿红衣的怪人。
嫌疑人这样的行为,是路远所最不能忍受的。你可以在背地里说他坏话,可就是不能当着他面耍横,曾经有个外校的流氓,就因为这样,差点被路远打成轻度残疾。
警车开走之后,路远便让我和柯墨白回屋去休息,以防夜里再发生变故,由他继续在大厅里守着就行。说完,路远拿了一盒香烟,沏了一壶茶,就那么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了。
期间柯墨白还想着安慰路远几句,提醒他注意身体什么的,没想到又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因为了解路远的性格,也没再说什么,转头钻进房间里了。
可经过夜里这样的事情之后,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个穿红衣的家伙,这一夜肯定也是睡不好了,我索性就靠着椅子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香烟,熬到天刚亮的时候,才走出了房间。
一夜未眠,我和路远都成了熊猫眼,尽管这样,案件的调查还是要继续深入下去。柯墨白已经为我们两个准备好了早餐,稍稍吃过之后,便开车赶去警局。
昨晚,市局上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礼盒里的那截残肢经过DNA匹配,确认与死者柳萍匹配。缺失的部件找到了,可整起案件,却更加的迷雾重重了。
柳萍是外乡人,他丈夫则是华源市本地人。两人经过多年打拼,在华源市的生意也算是稍微有些起色,就在案发时,他的丈夫恰巧去邻省进货,再获知死者身份之后,警方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柳萍的丈夫,保守估计,今天晚些时候,他就能赶回华源市。
第一案发现场的事情,我没还是没有太多的眉目,而抛尸现场出现的那条多余左腿残肢,也是丝毫没有进展,路远几乎翻遍了整个华源市DNA信息库,都没有找到与残肢匹配的DNA信息。
到目前为止,华源市警局几乎出动的全部的警力,着力于找寻有可能目睹了抛尸经过的目击者,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找到目击了事发经过的人。
监控录像那边,路远也一直在关注着。
抛尸的公共厕所地处繁华路段,周围安装有不少的监控探头,可奇怪的是,无论哪一个探头,都没有拍摄到疑似凶手的家伙出现在公厕附近。我推测,对方可能是用了车辆装载尸体,这才能完美躲避探头的记录。
至于抛尸用的那种麻袋,是从义乌小商品城生产的普通蛇皮袋,也就二十块钱一个那样,所有的五金店几乎都有出售,想从那里找寻突破口,也是不太可能。
总之,案件暂时陷入僵局中,能寻觅到的线索,少之又少。事到如今,我也无意再做出一些不靠谱的推理了,不经意间,案情变得复杂起来了,看来,我又得暂且将找寻唐以柔的事情搁置在一边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中年男人满头大汗的冲进了华源市市局。刚踏进门口,张口就喊着死者的名字,我和路远对了一眼,急忙走了出去。
就看见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军大衣,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哭的梨花带雨的,张口闭口就喊柳萍的名字。
见状,旁边的小警察压低声音告诉我俩,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柳萍的丈夫,郭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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