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具已经有些腐烂的女尸,以及它被人为切去突兀的双臂,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片刻后我突然意识过来,自己之前竟然见过这具尸体,就在Z市里!
枯黄的长发,腐败的皮肤,以及瘦削的面容,我将记忆从脑海里一点点的抽出,随后逐层拼接在了一起。腐烂的皮肉逐渐还原,枯黄的头发也开始恢复光泽,我渐渐的在脑海里想象出这个女人生前的模样。
无论是身形,还是面部细节都极为吻合,如果记忆没有差错,这个女人,赫然就是我在开往Z市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口罩女,尹佳慧!
也正是她,用氰化物杀死了黄毛,继而引出了整个杀人小说的案件。
后来林八一切下了尹佳慧的双手,放进瓦楞纸箱里,企图将整起案件嫁祸给宋远。不料正是由于这个举动出现了重大纰漏了,从而使得我掌握了重要证据,继而一举将其定罪。
只是,我当时发现的情况是否就是事件的真相,直到现在也无法得知。随着林八一的死亡,杀人小说案隐藏的一部分真相,或许也将永远的埋藏与地底了。
当时,我和刘浩都觉得尹佳慧大概率是遇害了,可却苦于一直无法找到她的尸体。我也曾设想过当夜在林家别墅里遇见的那具腐尸,是否有可能会是尹佳慧的尸体,可是那夜之后,那具腐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同存在的痕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困扰了我许久的尸体,现在居然在距离z市上百公里荒山,以这么一种离奇的形式出现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尹佳慧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两个赶尸匠又是从哪里弄来她的尸体的?而且从女尸整体的腐化程度上来分析,应该和我当晚在红色房间里遇见的不是同一具,那么当晚在红色房间里出现的腐尸,又是谁的?
接二连三涌出的问题,弄得我有些怀疑人生了,可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我就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下一秒,那具腐尸居然缓缓移动了起来。
雾气中,在黑色斗篷的遮盖下,那具腐尸顺势朝着我所在的方向飘了过来。
看着不断接近的尸体,冷汗顺势沿着后脖颈缓缓溢出,卧槽,这该不会是诈尸了把?我曾经听说专业的赶尸匠都会用朱砂封闭尸体的五感,以凡尸体吸入活人的生气,继而引发诈尸。
难不成那两个赶尸匠太过业余,防腐措施没有做到位,加上我刚才离着尸体太近,所以就这么悲剧了?
看着不断接近的腐尸,一时间我的内心是崩溃的,纵观我人生之前二十多年的时光里,压根没有过应付同样事情的经验。
这要是个活人,我现在能想出一百多种方法来制服他,可面前一具腐尸,我却是束手无策了。归根结底,总不能让已经死过的尸体再死一次把?
迷茫之际,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打了一拳般,绞痛感直接传遍全身,我顺势蜷缩在了一团,半天没缓过劲来。
“乖乖,老子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吓了半天,没想到竟然是个愣头后生!瓜娃子,你们是哪个地方的,为啥跟了我们一路?”
卧槽,尸体不但活了,还能说话了,这真是闻所未闻,都能上央视五套的走进科学了。
只是,这明明是具女尸,为什么说话的声音如此厚实低沉?
忍着剧痛抬起头来,却发现从黑色斗篷下面径直钻出了一个侏儒,赫然就是刚才背尸的那个,他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一脸的寒意。
侏儒和我半跪在地上时一边高,梳着个奇怪的发型,脖子上还带着串大金链子。
侏儒虽矮,可双臂却十分强壮,从他能背着这么重的尸体满山跑就能看得出,发达的肱二头肌隐藏在衣服下面,依稀可见。
难怪他刚才那一拳偷袭,快把我打得连妈都不认得了,也得亏侏儒身高正好,一拳刚巧打在我的小腹上,要是他再矮上那么几公分或是我高上那么几公分,以这种力度一拳下去,我后半辈子估计都再起不能了。
“瓜娃子,问你哟,怎么不说话了?你们为啥盯了我们一路咯?”侏儒还算客气,见我趴在地上,却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卷旱烟,点上吸了一口。
见他这样,我索性也把露在外面的半截瑞士军收了回去。毕竟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缓了好久,才觉得腹部的疼痛有所好转,急忙回答道:“我们在大山里迷了路,走不出去了,看见你和你朋友在附近,寻思着你能把我们带出去,所以才一路跟着!”
“瓜娃子莫要骗我!哪有正常人大晚上在这荒山野地里乱跑,你们莫不是犯了什么事,跑到这里来避难吧?”侏儒看似随口之言,实则字字见血,尤其在说话的时候,那家伙阴森的双眸不时的瞥向我的眼睛,似乎在刻意观察着我是否说谎。
若是一般人,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估计已经被他盯的慌了阵脚。可我毕竟是被老严亲自调教出来的,这种程度的盘问,应付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先生说笑了,我们都是正经人家,怎么可能犯事。不过是厌倦了都市的生活,想来大山里踏青散心。没想到我和我朋友都没经验,一下迷失在这荒山野地,手机也没信号,如果不是遇见了你们,估计现在早就已经喂狼了!”
说话的过程中,我全程迎着侏儒的双眼,并没有丝毫躲闪,显得无比真诚。
他看了一阵子,终于放下了旱烟,缓缓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哟,你们真是吓死老子了,还以为遇见劫道的咯,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怕鬼神,就怕活人,刚才吓得老汉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去,刚才那种情况,究竟是谁吓谁?再说,这世界上总不可能有人费劲心机去劫一具尸体吧,那未免也太过晦气了!
侏儒又吸了一口旱烟,随后把烟头一卷,径直站起身来:“不过瓜娃子,也算你们走运,今天遇见好时候了!原本我们赶尸匠都是白天背尸,晚上赶路,可不巧今夜天公不作美,这大雨怕是要淋坏了尸体了,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个村落,我们赶着要过去休息,正好可以领着你们一道前去!”
“如此一来,谢谢先生了!”
“莫谢莫谢,出门在外,难免遇到急事,我们赶尸匠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四海之内皆兄弟,举手之劳而已,自然不在话下。我看这雨势要扩大了,快去把你的朋友们叫过来,我们即刻动身了!”
“对了,之前那个摇铃的先生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人呢?”
话音刚落,侏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拍大腿,大叫一声不好!
“坏了,眼前你们跟了一路,以为是坏人,我和我兄弟就商量好分头行动,由我牵制住你,他则是迂回过去对付你的朋友,现在怕不是已经动起手来了!”
卧槽,你不早说?侏儒话音刚落,寂静的山谷里便响起了林晓雪标准的尖叫声,我想都没想,连忙转身,冲向晓雪和林婕原本所在的区域。
无论驼子还是侏儒,这两个家伙都绝非一般人,能在黑夜中独自背尸行走于荒山野地,绝非仅有胆量便可以做到的。
他们二人早就发现我们一路跟随,只是一直没有拆穿罢了。现在驼子率先对晓雪和林婕发动突袭,恐怕他们两人因为驼子的偷袭而受到伤害,林晓雪的那一声惨叫,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卯足气力顺着原路跑回了之前那片区域,发现果然有一个人影站在晓雪和林婕面前,定睛一看,赫然是不久前见到的那个驼子。
驼子面色通红,捂着裆部半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模样。而边上的林晓雪则是蜷缩在林婕身后,一脸不爽的盯着半跪在地上的驼子。
卧槽,怎么回事!原本不是驼子偷袭晓雪和林婕吗?现在怎么看着像林婕和晓雪把那驼子打了一顿?
“兄弟,咋个回事,你伤哪了?”侏儒见状,赶忙跑过去询问情况。
驼子听了,面色涨得更厉害了:“这俩女娃好生泼辣,我不过就是开个小玩笑,没想到她们居然下死手,乖乖,痛死我了!”
“究竟怎么回事,兄弟,你伤哪了?”
林婕一脸冷笑的打量着驼子:“你问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我啥也没做,这两骚娘们上来就打我!”
林晓雪一脸不爽的站了出来,诸如她这样善良的姑娘,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了“呸,啥也没做?谁特么让你突然冲出来抱本姑娘的,没废了你,就算你走运!该!”
“哎呦,我不就开个小玩笑,至于这样生气吗?”驼子搂着裆部,缓缓抬起头,近距离看上去,我才发现这家伙奇丑无比,大眉毛,小眼睛,还有一张厚得像猪的嘴唇。
都说相由心生,嘴唇厚实的人,一般性欲旺盛。
驼子要害被踢了一脚,虽然痛苦,可那双眯缝眼依旧在晓雪和林婕身上游离着,随之放缓了手上的动作,丑陋脸上隐约流露出了不和谐的微笑。
看着他这幅模样,我就大致明白了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说那个侏儒行事还算规矩,然而这个驼子做事就太不地道了,我本能的对他心生厌恶,随即下意识把手伸向了包裹后面,准备掏出瑞士军刀。
不料我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被侏儒尽收眼底,扶起驼子之后,他立马站到中间,客气的说着客套话:“后生仔,莫生气!误会,误会,不打不相识,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村庄落脚把,切莫继续耗在这里了!”
“呸,本姑娘宁愿冻死在这换上里,也不想和这种人渣一起上路呢!”我估计驼子之前的举动真的惹到了晓雪,我从未看见她如此声嘶力竭的样子。一旁的林婕也不劝她,只是冷冷的盯着驼子和侏儒,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听见晓雪这么奚落他,原本一脸淫笑的驼子却也瞬间炸毛了,我这才知道,像他这样卑劣的人渣,居然也有所谓的自尊心
“骚娘们,你特么偷跟了我们一路还有理了!告诉你,老子才特么不稀罕你们,等运完了这趟货,那些什么校花,网红的,老子要多少有多少,你们特么就留在这里喂狼把!”
“住嘴!”驼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径直打断了,我没想到的是,驼子这番言论,竟然惹得侏儒勃然大怒。
“臭小子,滚去前面背尸去,现在就去旅店,敢再多说一句,老子弄死你哟!”侏儒块头不大,可一字一句却是铿锵有力,呵斥的那驼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侏儒双眸中隐约闪现的那种杀意,我曾经在久经沙场的老兵眼里也看见过,只有真正杀过人的家伙,才有可能流露出那样的眼神。有那么个瞬间,我竟然觉得侏儒真的可能动手,一刀结果了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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