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民一声怒吼,幽暗的长廊里瞬间涌入了十来个警员,全都一脸严肃的望着我们。
看起来,京安港市局对于剥皮案如此反常的举动,应该多少和面前这间尘封的小屋有关系。程志民对我们所说的事情并不是真相,这间小屋之所以被贴上了这么多的符纸,另有原因。
市局里的警员大多都十分团结,加上程志民又是刑侦队长,以大刘为首的那般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欺负。
眼见着长廊里的气氛愈发的压抑,就在这时,唐衍突然主动站了出来,冲着近乎失去理智的程志民冷冷的开口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京安港市局,一向都是这么办事的吗?”
“唐警官,我。。。。”
“给我全部退出去,否则,都特么扒了这身警服别干了!还有你,程志民,记住你是一个人民警察,做人做事,首先要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警服!你当我真的不知道,在七年前,在这京安港发生过什么吗!”
唐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丝毫不给程志民喘息的机会。他表面上是对着程志民说出口的,实际上,这一席话,唐衍确是实实在在的说给以大刘为首的那般警员听的。
毕竟,唐衍他也是从省厅上面调任下来的,在这小小的市局,还是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只见唐衍话音刚落,长廊一边的大刘等人纷纷停住了脚步,不再继续逼近过来。
我注意到,当唐衍说出“七年前”这个时间节点时,程志民就像被针戳中了痛处一般,整个人几乎都痉挛了起来,随即,瀑布般的汗水止不住顺着他光亮的脑门上滑落。
正是这三个字,将这位刑侦大队长的心里防线,击打得粉碎。罢了,程志民才缓缓抬起头,挥了挥手,示意长廊里的大刘等人先退出去。
等到长廊里的警员纷纷退了出去,程志民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头,冲着老严缓缓开口道:
“严老师。。。我。。。我。。。我对不起你啊。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松口,让你蹚进这浑水里面。”
老严听了,面色一沉,不自觉开口道:“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了!”
“这。。。这。。。剥皮案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案件,市局里现在那般孩子基本都是这几年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所以对情况掌握的不是很清楚。算起来,局里经历过那案件的老资格,包括我在内,也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在七年以前,京安港这里也发生过几起一模一样的剥皮案。当时,死了有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市局的一把手。他们死亡的现场十分诡异,凶手只用了一刀,就把那三个人的皮囊分毫不差的剥了下来,那种手法,连干了十几年的老法医都不敢相信。
警方一直追查了很久,却也没有查到半点线索。一般人犯下这样的案件,多少都会在案发现在遗留下一些痕迹的,可那凶手的作案手法,简直不像是人类所为。
所以坊间一直流传着京安港流窜着一个剥皮鬼的传闻。据说这剥皮鬼前世是个清官,因为遭到奸人陷害,被活活剥下了皮囊,凌迟处死。死后怨气太重,这才一直四处害人。
案情一直传的邪乎,当时刑侦大队长迫于无奈,去道观里找了个道士前来做法式。别说,做完法式之后便再也没有新的遇害者出现,所以,当年那起案件,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七年前,怎么又是七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宛若梦魇一般,一直困扰着我。我原以为,经历了L宅37号的事情之后,我能就此走出这场梦魇,可没想到,转来转去,却又重新回到了这里面。
程志民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语言组织得十分混乱,而且面露惧色,双手战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七年前那起诡异的连环杀人案一般。
综上几点来看,程志民并没有说谎。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么这起剥皮案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究竟是七年前的凶手重新出来作案,亦或只是有人单纯的模仿作案?不同的方向,将决定不同的办案方式。
唐衍告诉我,这间被尘封的屋子,其实是七年前死去的那两个警员的办公室,以及用来存放七年前那起案件的卷宗。而贴在门板上那些稍显陈旧的符纸,则恰好是当时做法式的道士留下的,所以才显得异常的破旧。
吴组长在升入省厅之前,原本就是京安港市局的警员。巧合的是,他也正好参与调查过过七年前的案子。当剥皮案再次发生的时候,吴组长便敢肯定,这起案子肯定和七年前的凶案有关系。对于吴组长来说,在当时没能亲手抓住那个剥皮凶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遗憾。
所以当剥皮案再次发生时,他才敢拍着胸脯保证,并且主动申请前往京安港再次调查案件。只是,万万没想到,吴组长最终却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而门板上那些新贴上的符纸,则是在吴组长死后,程警官又去道观找了新的道士做法贴上去的。
听了程志明警官的这一席话,我才终于搞清楚了蔓延在京安港市局里面的恐惧源头,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和七年前发生的案件有着关系。
如果这起剥皮案真的和七年前的案件有着某种联系,那我就更搞不明白,路远为什么会被牵涉进其中的。七年之前,他应该还在准备高考才对,别说是剥皮案了,就连刑侦方面,那家伙估计都没法轻易接触。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我和老严当即决定兵分两路,由唐衍带着我去审讯室里见路远,而老严则是和程志民警官一起进到这间屋子里面,重新审查一遍七年的剥皮案的卷宗。
我依稀觉得,凶手之所以会选择对吴组长下手,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吴组长当时在媒体见面会上夸下海口。这间尘封的屋子,也许就是关键所在,以老严的洞察能力,一定不会放过这其中的蛛丝马迹。
程志明原本打死都不愿意开门的。在他的眼中,这间屋子已经确确实实变成了一处凶地,似乎只要进过屋子里的人,都会招致死亡。
可老严愣是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牛鬼蛇神的。还是那句话,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有什么剥皮鬼,那么堂堂正正站出来杀人就好了,何必故弄玄虚,还把杀人的罪名栽赃到了路远的身上。
老严的威逼利诱再加上肯蒙拐骗,这才终于将程志民说服了,他从外面大堂找了房间的钥匙,哆嗦着手过去,将那扇尘封的大门,缓缓打开。
霎时间,阴风四起,夹杂着尘土味的狂风卷起不少符纸迎面袭来,将我们四个人吹了个够呛。
与此同时,那种被什么东西监视着的怪异感却又突然席卷了全身。可纵观整条长廊,分明只有我们四个人,我不明白,这种怪异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老严一把抓下脸上的符纸,暗骂了一声,随即抓着程警官的衣裳直挺挺的走了进去:“妈的,这屋子还真是有些邪门。老子就不信了,这么个破地方,能藏着什么蹊跷!”
与此同时,我们和唐衍也按照之前的吩咐,穿过了这条长廊,缓缓的走向了尽头的审讯室。
几个年轻的警员已经按照唐衍之前的吩咐,将路远从京安港看守所带回了市局的审讯室里面。
我经过必要的检查,穿过几扇铁闸门,缓缓走向了审讯室。
当我在双面玻璃后面,再次看见路远时,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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