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躺在担架上,看着我,缓缓开口道:“不知道这条线索,对于你们警方来说是否重要。我记得,那个叫砚黑的女人,每过一段时间,总要去一个奇怪的地方!”
听了山鸡的这段话,我就像是即将要溺毙的人重新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激动的开口道:“一个奇怪的地方?是什么样奇怪的地方!快告诉我!”
山鸡迟疑了很久,估计是因为失血太多,而影响了大脑的思考。
片刻之后,他才最终张嘴,囔囔开口道:“那是一间破落的教堂,好像荒废很多年了。听当时小弟传来的消息,是在老港口附近的,不知道那间教堂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砚黑去那个地方做些什么。总之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和我以往认识的人截然不同。如果你能抓到他,还请务必通知我一声,我好报当年的一刀之仇!”
“得嘞,感谢和警方的配合,您还是先多关心自己把!”
教堂,港口,以及砚黑!
结束了这次谈话之后,数不清的名词以及片段,接连不断的开始从我脑海里涌出。
砚黑。。砚黑。。。砚黑!我就说这个名字,为什么一直给我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和谐感,直到刚才为止,我才终于想明白了!
墨白!砚黑!黑对应白,墨水对应砚台!
这两个名字绝对不可能是巧合,结合那个凶手残忍的杀死山鹰,以及将案件嫁祸到路远上的种种细节,我几乎可以肯定,凶手绝对和柯墨白有着紧密的关系。很可能这个叫砚黑的家伙是柯墨白的弟弟或者哥哥,又或者,他也是当初教化场实验的受试者!
对了,提及教化场计划,我猛地想起山鸡口中的那一间教堂!
无论是在人体自燃的案件中,还是在地下工厂的案件中,都曾有教堂出现过。结合教化场计划的参与者胸口纹有的那种极其宗教色彩的倒五角星,我依稀觉得,教堂对于整个实验计划,有着某种潜移默化的含义。而砚黑每过一段时间会前往那间教堂,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当即找来了唐衍和路远,在程志民的帮忙下,终于找出了山鸡口中了,那间教堂的准确位置。
那是上个世纪60年代,由传教士建成的教堂,坐落于京安港市旧港口以北约莫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三十年前因为一场台风袭击了那个港口,导致整个区域被洪水淹没,洪水冲垮了教堂一侧的围墙,据说当时死了很多了人。在大水退去之后,整个教堂也因此荒废下来了。
因为那一代人迹罕至,加上新建码头的完工,京安港市也就一直没有派人管理那间旧教堂,只是让它在那个地方,随着岁月的流动而慢慢腐朽。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旧教堂对于砚黑来说,似乎有着某种重要的意义。
基于砚黑的心理侧写,以及旧教堂的外部环境,我们一致觉得,砚黑极有可能把老严带去了那个地方。
此时,距离老严从警局被砚黑绑走,已经过去了256分钟了。
经历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此刻,老严生还的希望还能有多少。
只是,我们还是要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解救他。哪怕最终可以将砚黑绳之以法,可我还是希望着,老严能够活下来。因为剥皮案的缘故,这个小小的港口城市已经承受了太多本不应该承受的悲伤,事到如今,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继续因此丢掉性命了。
唐衍当即决定,调动京安港市如今所能调动的全部警力,前往旧港口附近解决老严,并逮捕六起剥皮案的犯罪嫌疑人,砚黑!
程志民负责组织和调度市局以及刑侦大队的警力,我和路远以及唐衍三人,则是先驱车前往旧港口附近探测情况。现在情况紧急,不容有失,若是砚黑不在那间旧教堂里面,我们也好及早改变计划,做出下一步的应对。
只是,我打心里还是希望,砚黑和老严就在那间教堂里面,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于我们来说,就越是不利。
在出发之前,晓雪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我,全都是叮嘱我千万多加小心,遇事要冷静的思考清楚,不要一股脑儿的盲干。到后来,我听得有些烦了,索性就直接挂了她的电话,等着顺利回来之后再和她解释清楚。
就在我通电话的那个当口,程志民突然把路远叫到了一旁,随后一脸严肃的走向他。
遭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深刻的感受到了程志民这位刑侦大队长的心眼很小,而且脾气不太好。路远本就是“污点证人”,而在刚才,他又刚好因为要追捕山鸡而得罪了程志民。
就在我以为程志民会为之前被夺枪的事情难为路远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却发生了。
程志明居然拿出了钥匙,一把打开路远手腕上的镣铐,随即掏出了那柄警用手枪,倒转枪口,缓缓的塞进了路远的手里。
“我知道你枪法好,曾经是Z省警校的射击冠军。这把枪交到你手里,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说罢,程志民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顿时变得深邃了起来:“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如果可以,千万把老严活着带出来,拜托了!”
路远原本就是在押嫌犯,现在,程志民不但解开了路远手上的手铐,甚至还违反警察条例,私自将自己的配枪交给路远。若是这中间的任何一环出现了差错,程志民这个刑侦大队长,就可以脱衣服走人了。
只是,通过刚才地下酒吧的事情,程志民应该也清楚的了解到了路远的为人。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惜违规,也要放走路远,看得出,为了救老严,这个一向刻板的刑警大队长,也是豁出了一切。
此时此刻,京安港市所有警员全都众志成城,他们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迷茫与犹豫。如今,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老严,缉捕砚黑!
事不宜迟,唐衍,路远以及我先行出发,朝着旧教堂所在的港口前进。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整个京安港市宛若在沉睡的婴儿一般,显得无比的安静。
我们三人驱车,沿着大路一路奔驰。看着唐衍的驾车技术,我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也就是时间正好,路上没有什么车辆,若是放在晚高峰的时候,就唐衍这种开车技术,可能还没等我们救出老严,就率先报销了。
一路上,路远面色凝重,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而路远的右手,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右腰附近,此刻,他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一般,随时有可能断裂。
路远虽然反应迟钝,可倒也不傻,之前山鸡在说关于凶手的信息时,他也跟着站在边上一字不漏的全程听了下去。或许,他也想到了墨白和砚黑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而正是这种联系,再次唤醒了他内心那道伤疤。
人的一生中,会经历很多的考验,也会遭遇很多的坎坷。有些考验,可以听取朋友的意见与建议,而有些考验,却只能自己独自面对。
毫无疑问,路远此时面对着的,正是他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考验。能否顺利的熬过去,就全靠他自己了。
警车已经顺利抵挡了旧港口,正朝着地图上的位置前行,渐渐的,那处破落的废旧教堂,便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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