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俩人的脾气啊,凑是不适合凑在一起。
不过,叶微漾隐隐的理解了,乔氏这么安排更深层的用意。
姨母果真想的更深,更周到。
乔文翰缺的是共情的能力,李书瑶要改一改风风火火的性子,学一些强硬的手段。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又出去转了一圈,大家已经带着倦意,叶微漾以为自己会惦记明日里的事睡不着,没想到一夜无梦,睁开眼的时候天就已经大亮了。
艳阳高照,好像突然间天就热了起来。
只是等起身出门,发现这地上还是凉气更多一些。
早膳用完,木香从外头门房取了一封信,乔氏的信已经着人给李书瑶送去了,这一封是是写给叶微漾的。
叶微漾还好奇会是谁写的,除了姨母还有人惦记自己?
打开一看,竟然是顾雅宁的。
至少信上封口是顾雅宁的字。
只是等到打开,熟悉的自己却让人叶微漾心口烦躁。没想到,是顾霁怀借着顾雅宁的名义送来的。
他开头便是质问,质问自己去京城的路上也不说给他送个消息。依旧是那高傲自大的模样,叶微漾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候的姿态。
带着施舍的,不可一世的表情。
真的好想告诉他,自己已经见了他未来的妻子,这人不怎么样。
可也是想想,叶微漾将信烧干净,顾家什么时候告诉顾霁怀真相与自己无关,只是她绝不想与他联系。
等着姨母那边确定下来,已经彻底离开扬州界,自己将不会再收关于扬州那边的消息。
刚用完早膳,李书瑶拿着乔氏的信蹦着进来,“阿姐,阿姐,昨个出了大事了。“
乔氏在出发的路上,但是扬州城的消息她是知道的,再得知出事后,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加急送了消息过来,只当是普天同庆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了?”叶微漾笑着将人拉了进来。
李书瑶直接坐在叶微漾的身侧,眼睛里的笑容怎也藏不住,“那贱婢,小产了。”
半夏的名字,李书瑶都不愿意喊出来,打心眼里觉得晦气。
没有叶微漾在中间,可以说顾夫人直面半夏。有叶微漾送的那盒子东西,半夏无论再怎么努力,顾夫人也会觉得她心思深沉。
可以说,叶微漾一走,顾夫人跟半夏绝不可能共存。
之前顾霁怀赌气跟半夏同住,顾夫人生气之余又有些担心。自己儿子快科考了,若是被狐狸精迷的失了本心,该如何是好?
大约是想着缓和关系,亲自去找顾霁怀了。
可巧顾霁怀不在,这就跟半夏见面了。
半夏也是个作死的,言语中满是挑衅。可顾夫人脾气是大的,直接出手教训了半夏。
具体是如何教训的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就是等顾霁怀回来半夏身下就一片红了。
叶微漾将半夏交还给顾霁怀的时候,那是请大夫过来看的,半夏的身子康健的很,所以这次小产责任全在顾夫人。
要知道,乔氏在半夏身上可是花了大价格的,流水的补品往她跟前送,以至于半夏小产时候遭了不少的罪,血流的根本止不住,听闻这次过后,半夏孕嗣将会艰难。
因为这个事,顾霁怀直接对顾夫人动手了。
到底是亲娘,压着打也不至于,但是推搡几下是有的,估摸是推搡的时候顾夫人摔倒碰着了,出去的时候是被人抬着的。
李书瑶拿起旁边的果子用力的咬了一口,“顾霁怀完了,这可不是得与天同庆?”
对母亲动手那是大不孝,这样德性的人,自是要被人诟病。顾夫人当然会为儿子遮掩一二,或许不会闹在外头,可是你让顾大人怎么想?
这么多年,顾夫人压着不让庶出的孩子们冒头,可是毕竟又不是没有。风光无两的顾解元在别人眼里已经疯魔了,顾大人自然是要想别的法子了。说不定,顾夫人的地位也因这一次而岌岌可危。
更重要的是,家里乌烟瘴气的他如何能学的进去。
人家多少学子,为了考取功名头悬梁锥刺股片刻不敢松懈。
解元只是对他以前努力的肯定,往后如何还不好说,反正就这么下去,迟早的完。
他若完了,可不就是大家同乐的喜事?
这消息于叶微漾而言自是痛快的,你们顾家当时一个个头抬的比什么都高,因为一个女子自己计较就是小肚鸡肠,怎么到你们身上,比自己的反应还大?
可以说,现在好了,遭了报应了。
不过,说起顾霁怀的事,叶微漾还有个想法,就是让李文翰去京城的四方馆转转,那里有很多的文人异士,或许于他功业多有帮助。
姨母虽说做人更重要了,可是培养一个孩子出来不容易,还是争取多念点书,万一明年能取得名次,也是天大的欢喜。
“我哥的路还长着呢。”李书瑶撇了撇嘴,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感觉兄长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不过嫌弃归嫌弃,可是还是记在了心里,说是得空就会告诉李文翰的。
一家人,终归还是一家人。
她们又等了一会儿,看着国公府那边依旧没人过来,叶微漾干脆不等了,请了状子让人去衙门走一趟。
春日正暖,京城里满是飘荡着丁香的味道,蜜蜂的声音总会在哪个不经意间传过来,高喊着百花争艳。
衙门的人来的时候,叶微漾跟李书瑶正在西院的凉亭上作画。
作的是一副春景,一副等待。
以及,一副在京城中,也全是扬州人的画。
“参见长微县主。”衙门的人并领进来,恭敬的给叶微漾请安。
有一种,在京城县主是一种很了不得的人物。
“大人免礼。”叶微漾微微额首,自谦但不自贱。
衙门的人双手交叠立于廊下,“县主的状子我们家大人已经收到了,只是,这般小事想来县主自己能处理好的。”
他的言语里,是推诿的意思。
叶微漾愣了一下,手轻轻的一颤,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悦,“若我能处理好,又何必来寻衙门?”
衙门的人表情不变,甚至笑容加深些,“那县主多学学便是了,若是人人都因家务事谈不妥就告到衙门去,那朝廷得多养多少人?”
他说完此话,不远处他带来的人,掩嘴轻笑。
再远往去,拱门外的那粉色的人影,不是叶微宜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