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得了消息,直接安排褚嬷嬷守着门,肯定不给她这个机会。
既然已经谈妥了,大夫人未必不知道消息,十有八九就是在恶心人。
而且有顾家的态度,叶微漾也就不必,委曲求全了。
乔氏既然拦着了,叶微漾便不会再出面。
她答应顾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并不代表还要在继续配合顾霁怀大少爷的脾气。
趁着雨声,倒是好入眠。
次日一早,阳光甚好,因为睡的好,整个身子都觉得有精神。之前吃不下饭,今个胃口也明显比之前好。原以为昨个吃多了,今个肚子会不舒坦,没想到之前那种干哕的感觉也没有了。
大约这就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看叶微漾的脸色缓和,木香神情也是难得的放松,“瞧吧,凡事还是得跟夫人有商有量的好解决。”
之前看看叶微漾愁的那样,可乔氏出手,眼下的困局就解了。
不过,乔氏那又争又抢的模样,真的让人佩服。
叶微漾轻笑着点头,“是是是,从前都是我庸人自扰了。”
而今,便是木香都比自己活的通透。
主仆俩笑说几句,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估摸乔氏已经从老太太那边回来了,便领着木香过去请安。
下过雨的地面,闻着有一股泥土的芬芳,海棠正艳,大约只有这个季节才能将桃花给压下去。
到了乔氏这边,李书瑶也在。她瞧见叶微漾后,还不等人见礼,直接跑过去将人揽在怀里,“阿姐,我才知道你要回京城,你不走不成吗?”
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舍。
叶微漾无奈的拍着李书瑶的后背,“我日后,定然常回来。”
李书瑶撇着个嘴,眼里有眼泪在打转,“我才不信。”
乔氏在一旁暗自摇头,“你呀就是小孩子心性,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你阿姐,你跟着一块回京城小住几日便是。”
李书瑶一听这话,眼泪以眼见的速度收了回去,“母亲可不要诓骗女儿。”
乔氏起身,亲自将俩孩子都拉在跟前,赶紧坐下了,莫要在厅里傻站着,“我至于骗你吗?左右你的婚期还不到,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省的在我跟前一直长不大。”
而后,看着叶微漾一笑,“再则说了,你去的又不是旁人家。”
侯府是姐夫同姐姐打下的地方,他们不在了,理应叶微漾说了算。就算住在侯府的叶家二房,不过跟自己一样,也是客罢了。
“姨母。”相对于李书瑶的欢喜,叶微漾却是满脸忧愁。
叶家那是什么地方?她怕李书瑶跟着自己过去会吃苦。
乔氏拍了拍叶微漾的手,“你若真怕他们受委屈,便给姨母立起来,莫要再委屈自己。”
叶微漾的性子乔氏太了解了,让李书瑶过去,就是给叶微漾压力。叶家可以薄待叶微漾,叶微漾或许可以忍,可若是欺凌李书瑶,叶微漾绝对是会全力反击的。
叶家不可怕,国公府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地方。给她成长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强压之下,必出奇效。
“他们受委屈?母亲,他们还有谁?”李书瑶却注意到这细枝末节的事。
反正,她是不怕恶人的,没叶微漾那般紧张。
乔氏轻点了一下李书瑶的额头,“自然还有你兄长。”
乔氏总不能真的让李书瑶这个大姑娘单独去人家家里待着吧?李文翰再怎么样,那也是她嫡亲的兄长,总不会眼瞅着让自己的妹妹受欺负。
怕叶微漾拒绝,乔氏转头对她又说道,“我会挑些个打手跟你们一块进京,等进了京城,那些人的工钱就都是你拿了,姨母厚着脸皮占你些便宜。”
省的,叶微漾总想着这么报答乔氏。
如此,一举两得。
为人父母者当为子女计深远,乔氏看着是一句玩笑,可是背后却是做了不少的准备。
无论如何,不能只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各处都要想到了。
乔氏坚信,她养大的孩子没有傻的,可是却也不能指望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的托举也很重要。
找上一堆练家子跟过去,就是遇上匪徒都不害怕的。
而且,李文翰也是举子,见官不用跪的,肯定也是有用的。
“姨母大恩,微漾不知如何来相报。”叶微漾说着便要起身给乔氏跪下。
被乔氏一把拉住,“孩子,姨母也有自己的私心,此举也算是帮了姨母了。”
李文翰总不可能被乔氏关一辈子吧,他到底是乔氏身上掉下来的肉,也要为他的未来考量。
李文翰糊涂,说到底还是因为见的太少了,无法与人共情。那就将他送出去,只去感受人情冷暖,而后担上长兄如父的责任。
乔氏不求李文翰明年科举高中,但求一个稳妥,一个成长。
一个,能明辨是非的本事。
就如此,走到是非里去。
正好有李书瑶在,也不怕没人压的住李文翰的那个混的。而李书瑶冲动之余,也该多长些脑子,余生很长,做父母的不能陪他们一辈子。在父母能庇护他们的时候,乔氏愿意以最大的能力,让他们去见识风雨。
伸手顺了顺叶微漾的鬓间的碎发,她的微漾啊,只是父母双亡,不是亲戚都死绝了。或许,乔氏知道而今无法越过世俗礼法,姨母在世人眼里就是比不得叔父亲,可是那又如何,她就是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去护着孩子们。
她亦有自己的遗憾,或许也是年龄大了,总不能豁出一切去,不然就这一个不明不白的婚事,总能给他搅合了。
所以,此举也是安慰自己。
叶微漾重重的点头,“姨母放心,我一定将表兄和阿妹都护的好好的。”
除非她死了,不然旁人休想伤害他们。
乔氏含笑着点头,一起战斗过的,感情才会深。下一辈的孩子们,他们也会如同自己跟阿姐一样,互相牵挂,彼此帮扶。
这正说着,听着房门被人猛的一踹。
三人同时抬头,就看着李二爷黑着脸站在外头。
他用了十成的力,屋门被踹的即便是开了,也晃了一下又一下。
褚嬷嬷看着苗头不对,立马走了过去,“老爷快进来,刚泡了一壶春茶。”
这两日李二爷告病在家,也没出门,自己在书房待着,怎么就待出这么大的火气。
“滚!”李二爷说这话的时候,都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