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餐桌上放着没动过的饭菜。
朝楼上走去,推开卧室门,就看到一片狼藉的卧室。
没有看到宋可清,他心里升起一股恐慌。
难道她又跑了?
刚拿出手机,准备查定位,视线余光扫过床头地上。
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宋可清。
她胳膊环着膝盖,坐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
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裙。
心中松了一口气,江野上前,在她面前站定,“怎么坐在这?”
宋可清低垂着眼眸,没有回答。
江野皱眉,视线扫过她的脚。
带着脚链的那只脚踝被磨破了皮,光着的双脚上更是布满划痕,上面还有干涸的血渍。
瞳孔陡然一缩,薄唇紧抿。
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绕过障碍物朝外走去。
直直下了楼,将她放在沙发上,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
看到她脚底镶进肉里的玻璃碎渣和陶瓷碎渣的时候。
眸光变得晦暗,动手替她将脚掌的碎渣全部挑出来,敷上药,用纱布包好。
主卧已经不成样子。
他直接抱着人去了客房。
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整个过程中宋可清都没有说一句话,身子接触到床铺。
她翻了个身,面向床边。
江野站在床边,就这么看了她好一会,才转身朝外走去。
出了房门,他就点了一根烟。
身子倚在墙壁上,仰头深吸了一口烟。
客房。
宋可清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窗外。
脚上传来一阵阵疼痛,她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
以前最怕疼的她,现在受了伤却只会默默忍着。
她拿着手机,打开那份录取通知书,手指轻轻触上屏幕,她还有机会去吗?
心头一阵茫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
一股浓郁的酒味传了过来。
紧接着,身子被捞到了一个酒气浓郁的怀里。
宋可清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下一秒,睫毛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耳边传来江野带着醉意的声音,“不离开好不好。”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她身子发僵,闭着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恨意。
江野的声音略微沙哑,“你想读书,那我们就去京大,或者清大,只要是在京市,你想去哪个学校都可以。”
他又亲了亲她的鼻尖。
“你要是想继续演戏,我给你开个工作室。”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
宋可清只觉得可笑。
这大概就是江野以为的退让。
看似给了她选择,实则选项早已经被固定。
不想看到江野,也不想跟他说话,她继续装睡。
“我们回去就领证。”江野突然开口。
宋可清心脏猛地一颤。
江野的手掌还在轻轻摩挲她的背,“等领了证,你可以继续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江野。”宋可清睁开眼看向他,“我不会跟你结婚。”
江野眸光似乎黯淡下来,“为什么?”
宋可清扯了扯嘴角,“我不会嫁给一个强迫我,囚禁我的人。”
“永远不会。”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她想要的感情,是那种势均力敌的,两人互相尊重,彼此信任。
而不是这种不对等的关系。
江野被她的话刺激到,眼里划过一丝偏执。
放在她背上的手不自主用力,深深地将她镶在自己怀里。
“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
看宋可清又垂下眸子不看他,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在她唇瓣狠狠咬了一口,“说话。”
对上他迷离又偏执的目光,宋可清一字一句开口,“嫁给谁都可以,除了你。”
江野眸光变得晦暗,眼底浮现一抹猩红戾气。
掐着她下巴的手不自主用力,“宋可清!”
他咬牙,语气阴狠,“你敢嫁给其他人试试。”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心脏就蔓延开一阵细碎的痛感,连带着脸色都变得苍白。
看他这样,宋可清心底升起一抹报复性的快感。
但更多的是一股自嘲。
她只是说了两句,他就受不了了。
那他呢?
他对她做的事情远比这过分多了。
下巴传来的剧痛,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
嘴角露出一抹恶意的笑,“江野,别说你喜欢上我了,这会让我觉得恶心。”
江野一瞬间的怔愣。
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这句话。
他喜欢她?
她觉得他的喜欢恶心?
宋可清讥讽地看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说喜欢,因为你的喜欢跟你的人一样,烂透了。”
江野还没确定自己的心意,就听见她这话。
眼底殷红逐渐加深,阴翳中透着一股摄人的寒气。
“我烂,那躺在烂人身下的你又是什么?”
低头,重重吻上她的唇,说是亲吻,更像是撕咬。
仿佛雄性生物在标识自己的雌性。
睡裙被扯坏。
宋可清躺在床上,没有挣扎,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直到他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唇角掀起一抹冷笑,“江野,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跟王凯有什么区别?”
“强\/奸犯!”
这三个字直击江野内心,他身子一颤。
酒意似乎在一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宋可清,张嘴想要说句什么。
话还没出来,就又听见她的声音,“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在酒吧找上你。”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他眼底的阴翳浓重的吓人,咬牙死死地盯着她。
“不想找我,你想找谁?陆郁白吗?还是他那些朋友?”
他故意动了一下身子,“他们能满足你吗?”
宋可清不甘示弱,“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宋可清!”江野咬牙。
动作力度加大。
不想听她这张嘴里再说出什么气人的话。
他低头,堵上她的嘴。
察觉到他的用意,宋可清张嘴,用力咬上他的唇瓣,直到嘴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才停下。
身子几度移到了床头,又很快被拉了回去。
两个人做着最亲密的事。
也说着最伤人的话。
这场战争,没有输赢。
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