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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如墨的夜色,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石屋,仅门缝中透出的一缕昏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努力驱散着周围的死寂。白诗言蜷缩在石床旁,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墨泯。她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屋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老头眉头紧蹙,目光在墨泯胸前那件泛着奇异光泽的天蚕冰丝软甲上停留片刻,随后抬起头,看向白诗言,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姑娘,这软甲把几个关键穴位挡住了,银针扎不进去,治疗效果要大打折扣。但请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

说罢,老头迅速调整状态,屏气敛息,眼神专注而锐利,找准其他可行穴位,将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墨泯周身穴位,手法娴熟,一气呵成。施完针,他叮嘱白诗言:“我先出去,这针得留半个时辰,千万别让她乱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石屋,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瞬间陷入死寂,唯有墨泯微弱的呼吸声和烛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白诗言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目光紧紧盯着墨泯苍白如纸的脸,往昔一同经历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白诗言眼眶泛红,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轻轻握住墨泯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力量传递给对方。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石屋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老头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俯下身,专注地观察墨泯的脸色,随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拔针。每拔出一根银针,他都拿到烛光下仔细查看,确认无异常后才继续。

白诗言站在一旁,紧张地咬着下唇,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随老头的动作。待老头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她立刻上前,拿起墨泯的衣物,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开始小心翼翼地帮她穿好。

穿好衣服后,白诗言重新坐回床边,轻轻抚摸墨泯的额头,眼中满是担忧。这时,老头在一旁开口,打破了平静:“脉象平稳多了,不过还需按时服药,我这就去煎药。”说完,老头抱起药罐,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老头快要走出石屋时,白诗言叫住了他,声音带着一丝期待:“您说,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老头停下脚步,沉吟片刻:“快则明日,慢则三日,只要她熬过这几日,身体就能慢慢恢复。但因那冰丝阻碍,药效打折,后续恢复或许会更波折。”白诗言默默点头,目送老头离开,再次将目光投向墨泯,在心中默默祈祷她能早日醒来。

白诗言目送老头离去,石屋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将浓稠的夜色隔绝在外。她缓缓坐回床边,目光痴痴地落在墨泯毫无血色的脸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墨泯,你可一定要挺住……”白诗言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窗外的微风。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墨泯的眉梢,那里还残留着几日前两人在山林中穿梭时沾上的草屑。思绪再次飘远,往昔一同经历的桩桩件件在脑海中不断放映。

忽然,墨泯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白诗言猛地坐直身子,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墨泯?”她试探着呼唤,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然而,墨泯只是眉头微皱,并未醒来。白诗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却又很快打起精神。她伸手端起桌上的铜盆,里面的清水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波光,她用湿布仔细地擦拭着墨泯脸上的血迹和污垢。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白诗言的身体瞬间紧绷,心脏砰砰直跳。她慌乱地拿起放在床头的短弩,双手微微颤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警惕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片刻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她才缓缓松了口气,回到床边。看着墨泯依旧昏迷的模样,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会守着你,直到你醒来。谁要是敢伤害你,我定不会饶过他!”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白诗言的双眼布满血丝,却始终不敢合眼。她时而为墨泯掖好被子,时而伸手探探她的鼻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饱含着无尽的关切。不知过了多久,石屋的窗户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悄然来临,而白诗言依旧守在墨泯身旁,静静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老头回到自己那昏暗潮湿的石屋,一脚踹开木门,脸上洋溢着近乎癫狂的笑意。他迫不及待地冲到堆满瓶瓶罐罐的桌前,双手颤抖着翻找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几支玉瓶,瓶身上刻着诡异的符文,在摇曳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哈哈,终于让我碰到这么绝佳的试验体!”老头一边低声狂笑,一边将玉瓶逐个拿起,对着烛光仔细端详,“这具身体的特殊性,远超我的想象,用她试毒,必定能助我完成那梦寐以求的毒术大业!”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眉头紧紧皱起。“可她体内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头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甘。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搅得地上的灰尘漫天飞舞。

许久,老头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管了,先调理她的身体,明日深夜再动手!”他迅速打开柜子,翻出几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草药,放在桌上。“这些珍贵草药,用来调理她的身体,再好不过。只要让她恢复些许元气,就能承受我的毒药。”

老头忙碌起来,生火、煎药,动作一气呵成。药汤煎好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倒入一个精致的瓷瓶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哼,明日此时,就见分晓!”老头低声说着,将瓷瓶妥善藏好,随后吹灭蜡烛,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推演着明日试毒的每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石屋里,白诗言正守在墨泯床边。她轻轻抚摸着墨泯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担忧。“墨泯,你快醒来吧。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白诗言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白诗言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为墨泯换了湿布,又喂她喝了些温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白诗言瞬间警觉,拿起短弩,躲到门后。

“姑娘,是我。”老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诗言犹豫片刻,缓缓打开门,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老头。“今日我带来几副更好的药,能让墨泯恢复得更快。”老头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看似和蔼,却让白诗言感到莫名的不安。老头踱步走近,伸出手想要为墨泯把脉,白诗言身子微微一僵,不着痕迹地侧身挡在老头与墨泯之间。察觉到白诗言的动作,老头收回手,脸上浮起一抹苦笑:“姑娘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看看病情有没有变化,好调整药方。要是耽搁了,对她恢复不利。”白诗言犹豫片刻,缓缓让开,目光却始终紧盯着老头的一举一动。

中午,老头端着新熬好的药汤走进石屋,药香瞬间在屋内弥漫开来。“姑娘,她这软甲,想必得来不易,是从何处寻得?”老头看似随意地开口,语气中却透着一丝探究。

白诗言一边接过药碗,一边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实不相瞒,我并不清楚它从何而来。墨泯平日不会与我说这些。对了,我还挺好奇,您怎么对这天蚕冰丝如此了解?”

老头闻言,神色一凛,缓缓走到门边,谨慎地查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轻轻关上门。他的脚步略显沉重,慢慢走到白诗言面前,目光中满是凝重。

“姑娘,既然你不清楚这软甲的来历,那便也罢。但有件事,你务必牢记——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天蚕冰丝,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老头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白诗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乖巧地点头:“您为何突然这么说?这天蚕冰丝会带来什么麻烦吗?”

老头长叹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姑娘有所不知,我年轻时候,也在江湖上闯荡过一段时日。当年,有幸参与过一场争夺天蚕冰丝的纷争。那是在西域的一处冰窟,据说冰窟深处藏着天蚕冰丝,消息一传出,各方势力蜂拥而至,一场腥风血雨就此展开。冰窟中机关重重,又有守护神兽盘踞,各方势力为争抢冰丝死伤无数。我亲眼看着昔日的好友,为了冰丝反目成仇,最终命丧冰窟。”

白诗言听得入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恐:“竟有这样的事!这天蚕冰丝,难道比性命还重要?”

“在江湖人眼中,天蚕冰丝制成的软甲,不仅刀枪难入,还能抵御火烧,是可遇不可求的保命神器。要是让那些心狠手辣之徒得知她拥有天蚕冰丝软甲,必定会不择手段抢夺。到时候,你们二人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性命难保!”老头的声音愈发沉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白诗言的心上。

白诗言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攥紧墨泯的衣角,但很快,她心中疑云大起。就在这时,白诗言目光落在软甲细密的针脚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疑问:“对了,您说这天蚕冰丝刀枪不入,连银针都难以穿透,那制作软甲时,又是怎么缝合的呢?”

老头目光深邃,抬手轻抚着下巴,缓缓说道:“这便是天蚕冰丝的神奇之处,也是制作它的不传之秘。相传,需用深海寒铁锻造的特制冰针,在极寒的环境下,配合独门手法,才能勉强穿透冰丝进行缝合。而且,整个过程容不得半点差错,稍有不慎,冰丝就会断裂,前功尽弃。正因制作工艺如此复杂,天蚕冰丝制成的软甲才如此稀有,价值连城。”

白诗言美眸眯起,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老人家,您对这天蚕冰丝的来历、特性,乃至制作工艺都了如指掌,实在让人惊叹。这天蚕冰丝既然如此珍贵,几匹天蚕冰丝,足以让任何人动心。你说这么多,是不是打着等她醒来,用我要挟她,让她交出那几匹天蚕冰丝的主意?”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姑娘,我若真有此心,又何必费这么多口舌,直接动手便是。这两日我为她寻药、施针,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我劝你守口如瓶,是真心不想让你们卷入江湖纷争。当年的那场争夺,让我看透了江湖的残酷,实在不愿你们重蹈覆辙。”

老头拍了拍白诗言的肩膀,试图让她镇定下来:“只要你们留在这深山之中,行事低调,不轻易暴露,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我在这山林生活多年,对周围环境了如指掌,若真有危险,我会尽力护你们周全。”

白诗言将信将疑,目光紧紧盯着老头,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希望您说的是真话。这段时间,她还得仰仗您照料,若您敢有任何不轨之心,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头摆了摆手,走到床边,为墨泯掖好被子:“照顾好她,按时喂药。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切莫大意。”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石屋。

待老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白诗言缓缓坐到床边,目光紧锁在墨泯苍白如纸的脸上。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墨泯的胸口,指尖摩挲着那细腻冰凉的纹理,思绪如麻。

“墨泯,你到底从哪儿得来这软甲,又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事?”白诗言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石屋内格外清晰。回想起老头方才的言语和神情,她心中的疑虑始终难以消散。“他对天蚕冰丝了解得太过详尽,真的只是因为曾经参与过争夺?还是另有图谋……”

夜,如浓稠的墨汁,将石屋层层包裹。白诗言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她打来一盆温水,用湿布轻轻擦拭墨泯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突然,墨泯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白诗言的心猛地悬起,急切地呼唤:“墨泯,你醒了?”然而,墨泯只是眉头微皱,并未睁开双眼,白诗言眼中的期待瞬间化作失落。

后半夜,白诗言实在困乏,便趴在床边小憩。迷迷糊糊间,她梦到一群黑衣人手握利刃,疯狂抢夺墨泯身上的软甲,墨泯浑身浴血,拼命护着她。白诗言猛地惊醒,冷汗湿透了后背。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山林间,一切看似平静,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白诗言咬了咬牙,起身开始在石屋内翻找。她期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验证老头的话,或是找出应对危机的办法。可找了许久,除了一些草药和陈旧的医书,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白诗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慌乱地拿起短弩,双手颤抖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倾听外面的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诗言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嘎吱”一声,门缓缓被推开,月光下,竟是老头的身影。

“姑娘,这么晚还没睡?”老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白诗言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短弩依旧对准老头:“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老头微微一怔,随即举起手中的药包:“我新采了些草药,对她的恢复有帮助。想着尽早送来,说不定能让她早点醒来。”

白诗言将信将疑,并未放下短弩:“深更半夜去采药,您不觉得太巧了吗?”老头无奈地苦笑:“姑娘,我理解你对我心存疑虑,但我真的没有恶意。墨泯的病情不能耽搁,这些草药必须在特定的时间采摘,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白诗言沉默片刻,缓缓放下短弩:“希望您别让我失望。要是让我发现您有任何不轨行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老头默默点头,走到床边,为墨泯把脉。“脉象比之前平稳了许多,看来恢复得不错。”老头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诗言站在一旁,目光始终紧盯着老头的一举一动:“既然墨泯恢复得不错,那还要多久才能醒来?”老头沉吟片刻:“快则明日,慢则后日。这段时间,一定要按时喂药,不能有丝毫懈怠。”

老头离开后,白诗言再次坐到床边,握住墨泯的手:“墨泯,你快醒来吧。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在这时,墨泯的眉却紧紧拧在一起,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周身散发着痛苦气息。突然,她嘴唇微微颤动,呢喃着:“诗言……不要走……对……对不起……不是有意骗你……”

白诗言原本正用湿布擦拭墨泯的额头,听到这番胡话,动作瞬间僵住,手中的湿布悄然滑落。她双眼瞪得滚圆,满是震惊与疑惑,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急切地抓住墨泯的手:“墨泯,你说什么?骗我什么?”然而,墨泯只是痛苦地摇着头,并未给出回应,再度陷入沉寂。

白诗言瘫坐在床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墨泯的胡话,往昔相处的画面走马灯般闪现。她想起墨泯每次神秘消失又突然出现,想起墨泯对自己询问的欲言又止,种种细节串联起来,让她愈发笃定墨泯确实隐瞒了什么。

“难道,这软甲背后的秘密,和你瞒着我的事有关?”白诗言低声自语,目光下意识落在墨泯胸前的天蚕冰丝软甲上。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白诗言瞬间警觉,伸手抄起短弩,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

“姑娘,是我。”老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诗言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隔着门问道:“老人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老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我突然想起一味药材,对墨泯的恢复至关重要,特来告知你。”

白诗言犹豫片刻,缓缓打开门,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老头:“什么药材?”老头迈进屋内,目光落在昏迷的墨泯身上:“雪魄参,生长在悬崖峭壁,极为稀有,药效神奇,或许能助她早日苏醒。”白诗言皱起眉头,心中的疑虑更深:“这么晚了,您突然想起这味药,未免太巧了吧?”

老头苦笑着摇摇头:“姑娘,我理解你对我心存戒备,可我一心只想救她,绝无恶意。雪魄参需在子时采集,药效最佳,我也是刚刚才记起。”白诗言将信将疑,目光在老头和墨泯之间来回扫视。

就在这时,墨泯又开始说起胡话:“诗言……危险……别相信……”白诗言心中一紧,手中的短弩不自觉握紧:“老人家,墨泯这番话,你作何解释?”老头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她现在意识模糊,说的话当不得真。姑娘,救人要紧,若错过采集雪魄参的时机,墨泯的病情恐会恶化。”

白诗言陷入两难,一方面是墨泯的胡话让她对老头充满怀疑,另一方面是墨泯的病情刻不容缓。思索良久,她咬了咬牙:“这样吧,您带我一起去采雪魄参,我得确保墨泯的安全。”老头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应允:“也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两人趁着夜色,朝着悬崖峭壁走去。月光洒在山路上,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白诗言紧紧跟在老头身后,手中的短弩微微晃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终于,他们来到悬崖边,老头指着峭壁上一株散发着微光的植物:“就是它,雪魄参。”白诗言顺着老头指的方向望去,心中的疑虑愈发强烈:“这地方如此危险,您确定能采到?”老头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有把握。姑娘,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采摘。”

白诗言看着老头系好绳索,缓缓下降,心中忐忑不安。突然,她注意到老头腰间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她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老头腰间的匕首,仿佛那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白诗言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留意着老头的一举一动。老头沿着峭壁缓缓下滑,动作娴熟,很快便靠近了雪魄参。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雪魄参摘下。白诗言刚松了口气,却见老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

“这是要做什么?”白诗言嘴唇颤抖,声音不自觉拔高,在山谷间回荡,惊起几只夜鸟。老头听到喊声,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挤出一抹笑容:“姑娘,这雪魄参生长在这崖壁,常年吸收瘴气,我撒的是驱瘴的药粉,这样入药更安全。”

白诗言眉头紧皱,虽不懂医术,却仍心存疑虑:“驱瘴药粉?墨泯昏迷时都在提醒我,不能相信你!”老头干笑两声,眼神闪烁:“姑娘,你这是误会我了。我行医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药材。”

白诗言心中的怀疑并未消散,但眼下墨泯病情危急,她也不敢轻易得罪老头。两人各怀心思,沉默着回到石屋。

一进屋,老头便忙碌起来,生火、煎药,动作行云流水。很快,药汤煎好,热气腾腾的药香弥漫在屋内。老头端着药碗,走到墨泯床边:“姑娘,快给她喂药吧,喝了这药,她兴许很快就能醒了。”

白诗言接过药碗,犹豫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还是轻轻扶起墨泯,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喂进她口中。喂完药,老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泯。

白诗言心中奇怪,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今天怎么一直没走?平日里这个时候,您早回去了。”老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掩饰:“公子喝了这副新药,我担心会有什么不良反应,留下来观察观察,也好及时应对。”

接下来的时间里,老头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墨泯,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嘴里还不时嘀咕着什么。白诗言心中愈发不安,手不自觉地摸向短弩,暗暗警惕着老头的一举一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泯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老头见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向前几步,双手紧握,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白诗言大惊失色,声音颤抖地质问老头:“你到底在药里放了什么!”老头却置若罔闻,死死盯着墨泯,脸上的神情愈发诡异……

白诗言怒目圆睁,因恐惧和愤怒,身体微微发抖,猛地抽出短弩,箭尖直指老头咽喉,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我问你,这药里到底掺了什么!要是墨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老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墨泯,脸上的神情先是激动,继而转为狂喜:“成了……终于成了……”全然不顾白诗言的质问与短弩的威胁。

白诗言心急如焚,慌乱中一脚踢翻凳子,短弩紧逼老头,箭尖几乎刺破他的皮肤:“最后问你一次,药里到底是什么!”老头这才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赔笑道:“姑娘,莫急!这药里加了一味我新发现的草药,本想借此加快这小子的恢复,没想到药力过猛,才会这样。”

就在这时,墨泯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白诗言的心瞬间揪紧,眼眶泛红,扭头怒视老头:“你这庸医!若墨泯出事,我定要你陪葬!”

然而,就在白诗言准备动手教训老头时,墨泯的抽搐竟渐渐停止。没过一会儿,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老头原本狂喜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不过他很快又堆起笑容:“姑娘,你看,我就说这是新草药在起效,这小子这不是好转了嘛。”

白诗言虽满心怀疑,但见墨泯确实脱离了危险,暂时放下心来,不过手中的短弩依旧没有放下:“最好如你所说。要是墨泯再出问题,我定不会饶你。”老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不会了,不会了。”

老头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一进屋,便瘫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墙上摇曳的烛火。“奇怪,实在奇怪……”他低声呢喃,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我研制多年的毒,毒性霸道,无药可解,怎么会在那小子身上毫无作用,还被她体内的东西化解了?”

老头起身,在狭小的屋内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墨泯毒性发作又突然好转的场景。“难道是她受伤时中的毒?可从未听闻有哪种毒能以毒攻毒,化解我的奇毒。”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走到堆满瓶瓶罐罐的桌前,拿起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瓶子,对着烛光仔细端详。“这毒我耗费无数心血,添加了七步蛇毒、鹤顶红,又用千年寒冰淬炼七七四十九天,寻常人沾上一点,必死无疑。”

老头重重地放下瓶子,双手抱头,陷入沉思。他眉头紧皱,突然一拍脑袋,“难不成是她先前时误食了什么奇药?”想到这儿,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在屋内翻箱倒柜,找出一本泛黄的医书,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就在老头为解开谜团绞尽脑汁时,石屋那边,白诗言守在墨泯床边,同样难以入眠。她望着墨泯苍白的脸,暗暗发誓,定要揪出老头背后的阴谋,护墨泯周全。

接下来的日子,白诗言对老头的防备愈发森严。每次老头来送药,她都会仔细检查,甚至让老头先试药,确认无误后才给墨泯服用。而老头依旧每日前来,神色间总是带着一丝不甘。

一天,老头像往常一样前来送药。白诗言接过药碗,正准备检查,却发现老头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也有些闪躲。白诗言心中警铃大作:“你今天怎么回事?这药不会又有问题吧?”老头连忙摆手:“姑娘,误会!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这药绝对没问题。”

白诗言半信半疑,依旧要求老头先试药。老头脸色微变,却又不好拒绝,只得接过药碗,喝了一小口。过了好一会儿,见老头并无异样,白诗言才放心地给墨泯喂药。

当天夜里,墨泯的病情突然恶化,整个人发起了高烧,嘴里说着胡话,身子烫得吓人。白诗言吓得六神无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跌跌撞撞地冲向老头的住处,决心找他问个清楚。

她用力拍打着老头的门,大声喊道:“老头!快开门!墨泯的病情又恶化了!”许久,门缓缓打开,老头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看到白诗言焦急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快,带我去看看。”老头故作镇定地说道。

两人匆匆赶回石屋,老头走到床边,为墨泯把脉。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白诗言在一旁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药里又动了手脚!”老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姑娘,事情有些棘手。这小子体内的毒似乎发生了变化,我得回去查阅医书,寻找解决办法。”

白诗言怒目而视:“你最好不要耍花样!要是墨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老头连连点头,转身匆匆离开。白诗言望着老头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回到床边,紧紧握住墨泯的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墨泯,你一定要撑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在这寂静的夜里,石屋中弥漫着紧张与绝望的气息,而真相,似乎还被层层迷雾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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