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前几日去给他送信的时候交代清楚了。”
说到前几日去找田慕书的事情,田老爷子就想到当时自己孙子那意外的反应。
因为这事书院派人来跟他们说了,却没有跟田慕书说。
但田慕书很快就想清楚了,既然书院都派人去自己家里说了,那定然是不会错的。
院长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他,大概是怕走漏消息。
院长收入室弟子一直都是大事,一旦走漏风声必然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虽然田慕书想通了,田老爷子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给田老爷子多想了。
田家众人拉着四个车,载了拜师礼、田老爷子、田大山、沈氏以及一众族老,浩浩荡荡地往县城去。
来到丽通书院门口,族长下车,与书院的门卫说明了情况。
门卫已经知晓此事,一听是田家来人,便给放了行。
“院长交代,拜师是他的私事,还请各位不要惊扰到书院的其他学子。”
“好,我们一定小心行事。”族长连声答应。
随后族长安排众人将车上的东西搬进去。
就在族中众人忙碌的时候,田荞也架着驴车到了。
看到田荞,田家众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
沈氏脸上满是怒色,已经吃过一次亏的田大山拦住了她。
“大山,田荞这丫头这个时间过来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沈氏小声对田大山说道。
“先不急,今日我们慕书拜师是族里的大事,有族长和族老们在,田荞就选想搞破坏也不会成功的。”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一次的田大山没有鲁莽,他选择先静观其变,等田荞自己慢慢露出马脚来。
沈氏被田大山这么一安慰,那颗悬着的心又落了回去。
“那不是荞荞吗?她怎么也来了?”族长看见后不由地问了一句。
田老爷子说:“许是凑巧了吧?”
他也拿捏不准田荞今天过来的用意。
说话间,田荞已经来到门口了。
田荞背了个包袱,手里提着个食盒。
她的东西不多,她一个人就可以拿了。
老族长询问田荞:“荞荞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族长,各位族老,阿爷。”
田荞热情地跟几位长辈打了招呼,然后再解释自己今日的来意。
“我今日前来是为我阿弟的事情。”
族长继续询问田荞:“荞荞为着承禹的什么事情而来?”
田荞如实回答:“是我阿弟要拜师,我为他准备了拜师礼。”
一听这话,众人的脸色又变了。
如果之前他们还觉得田荞今天过来只是巧合的话,那么当田荞说出她阿弟要拜师的时候,这事就不能被称之为巧合了。
沈氏在心中发出冷笑,就她弟弟那个瘸子废物还想拜师?真是白日做梦。
还偏偏选在和她儿子同一天,她以为这样就能恶心到他们了吗?
“哦?这么凑巧,承禹也要拜师?”族长诧异地看向田老爷子。
田老爷子此刻心情很复杂,他也询问起田荞:“不知道承禹要拜的师是哪位老师?”
“这个我阿弟也没有与我明说,只说让我备些好东西来就行了,他说剩下的家里会帮他准备好的。”田荞回答。
“承禹说家里会帮她准备好?”田老爷子忍不住问道。
田荞点头。
老族长忍不住问田老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田老爷子也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话说到这份上了,田大山也不再忍耐了,他走到田老爷子和族长的跟前:“爹,族长,虽然我并不想把我的侄女往坏处想,但今日之事乃是我族中大事,不容有半点差池。不管承禹今日想要拜师何人,与我儿要拜师钟院长相比都不重要,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田老爷子没有马上答复,而是目光复杂地看着田荞。
田荞不着急,眼睛明亮,神情自若地看着眼前众人,然后语气无辜地问道:“这里这么多的拜师礼是为我阿弟准备的吗?”
闻言田大山不由地发出了嘲讽的笑:“荞荞啊,大伯知道,你对你阿弟很上心,也很想你阿弟出人头地,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还得看自身有没有这个能力,打铁还需自身硬。”
“大伯父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荞荞你又何必装糊涂呢?今天是我儿子慕书拜师钟院长的好日子,田氏一族上下皆知,你偏要挑选今天过来,还说你弟弟也要今天拜师,你说你什么用意谁会猜不出来呢?”
“大伯这话说的好奇怪,如果今天也是大堂兄拜师的日子,那就大家各拜各的,难不成我阿弟拜师会影响阿兄?”田荞反问。
“那就只有你自己心里面清楚了。”田大山发出了一声冷哼。
“我一点都不清楚,是大伯自己把人想肮脏了,不要把罪名安到我的头上去。”
说完,田荞便要往丽通书院里去。
田大山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田荞,你要是再往里面一步,就不要怪我代替你死去的爹教训你了!”
以田荞的火爆脾气,第一反应是要喷回去的,田大山你丫的脸可真大,真会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但今天的事情老弟叮嘱她了,让她忍一忍,因为他们还有一个目的要达成。
于是田荞在脑海里回想了好几遍她老弟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才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就算大伯不相信,就算你打死我,我今天也要进书院,帮我阿弟把事情办成了。”
虽然比平日里的态度软了几分,但相比于她弟弟田承禹,田荞自觉还是差远了。
“田荞你不要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谁不知道你一肚子的坏水?还在这里跟我装可怜!”
“我什么时候装过可怜了?我说的都是实话。”田荞努力地眨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
她老弟无辜眨眼的模样她是熟悉得很,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眨成什么样了,现在也没镜子给她照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