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篮子?那里头放的可是程大人要送给知州大人的东西!”
田老爷子的话给众人吓得不轻。
什么?怎么还跟程大人和知州大人有关啊?
田家所有人都以为田荞的靠山是程府的一个嬷嬷而已,从未想过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牵扯到了这么大的人物。
即便只是牵扯到程大人就已经够吓人了,这后头还有个知州?!
这借田家八百个胆子田家也是不敢的呀!
田兰和刘义郎夫妻也直接傻愣在了原地。
“那……那田荞手上怎么会拿这么重要的东西的?”沈氏不相信,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错误,田荞什么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本事呢?
田老爷子没有去回答沈氏的问题,他的目光落在刘义郎的身上:“事已至此,算我田家对你们刘家不住。”
田老爷子是极为好面子的一个人,到这份上,他也只能低头跟自己的孙女婿说一声对不起了。
刘义郎怒火难消,脸色阴冷得可怕。
“阿爷这意思是要我就这么算了?我刘家就这么丢了这门生意?”
“他日有机会我再补偿于你。”
“补偿?你要怎么补偿?你知不知道程家拒了我们家的生意意味着什么吗?会有其他人跟着一起断了和我们刘家的联系!”刘义郎愤怒地吼道。
定安县里头有点权有点势的都是十足的人精。
程家跟哪家关系好,他们未必会跟风,但要是程家跟哪家不好了,那他们一定会离那家远远的!
田老爷子皱着眉头,神情复杂。
他知此事是田家对不住刘家,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见田老爷子和田家众人都不说话了,刘义郎怒极反笑。
“好!很好!”
言罢刘义郎猛地转身朝外走去。
见此情形,田大山和沈氏都不由地慌了。
“义郎!义郎!”
二人纷纷上前,试图拦下刘义郎。
见刘义郎去意已决,沈氏连忙回头对田兰说:“兰兰,你快追上去,好好跟义郎说说!”
田兰此刻又惊又怕,犹豫过后,还是追了上去。
追上刘义郎后,田兰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上车的时候,刘义郎阴狠地对田兰说:“这笔账,我会全部算在你和你爹娘的头上。”
田兰一惊,本能地想解释,可所有的话在看到刘义郎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睛后又全部咽了回去。
田荞,都是田荞!
这贱人为什么要害她!
她一定是嫉妒她过得好,所以故意害她的!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刘义郎和田兰离开后,田老爷子感觉疲惫异常,就让其他人回去休息了。
“今日到此为止,都先回去歇着吧。”
众人各怀心思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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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
沈氏一回屋就开始骂,将田荞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什么娼妇、婊子、白眼狼,怎么难听怎么来。
但骂了一遍也不解气。
只能回过头来问田大山:“大山,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
田大山心里一点不比沈氏好受:“你问我我问谁?”
“大山,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的呀!”沈氏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不能这么算了还能怎么算了?爹都已经说了,事情只能这样。”
“你没听义郎说,这事对刘家影响很大,就算和知州有关,那也是田荞造成的,也该由田荞来赔啊!”
“田荞人在乱石坡,她男人是个杀人犯,你能打得过他吗?”
沈氏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上,坐得那竹制的床发出“嘎吱”一声巨响。
“好好好,那就什么都不管,由着田荞欺负我们!”
“也不是什么都不管,不是还有慕书吗?只要慕书有出息了,以后还怕一个田荞吗?只要慕书考取了功名,那刘家什么生意没得做?”
田大山的话很好地提醒了沈氏。
眼下他们所有的困境都是暂时的,一切都等田慕书考取功名就可以迎刃而解。
想到自己的儿子,沈氏舒展了眉头:“你说得对,他们高兴不了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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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
黄氏倒是心情还算不错。
虽然没了这门营生他们二房也受影响,可也好过看大房那趾高气扬的样子。
尤其是沈氏,那眼珠子都快要看到天上去了。
这长期以往,家里就都是她说了算了。
不过仔细想想,还是田荞那事让她好奇,她拉着田大河的胳膊问:
“大河,你说田荞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呀?怎么这生意都做到程家里去了?田兰之前还那么看不上她做的什么烤鸡生意,我看她这营生厉害着呢,连知州大人都要她拿去的东西!你当时不是在场吗?有看清楚那菜篮子里放的东西吗?”
“我没看清楚。”
田大河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
“真是没用!”黄氏嫌弃道,顿了顿,黄氏又说,“回头我得去打听打听,要是让我知道什么营生这么赚钱,我也得分一杯羹。”
田大河叹了口气说:“今天的事情爹娘要不高兴很久了……”
田大河没想那么多,只觉着因为这事,家里要有好一阵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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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
田大海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什么事,刚说要去找荞荞的时候,我真怕爹和荞荞动起手来。”
“我觉着大哥去找荞荞的时候大抵是没有好好跟荞荞道歉的,他回来跟爹娘只捡好听的说的。去程家的时候应当也是,要不是二哥先把事情经过跟爹说了,他肯定也不会如实说的。”胡氏猜测道。
“如今荞荞出息了,做的事情竟还能和知州有关系了。”田大海忍不住感慨。
虽然刚才老爷子也没仔细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于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来说,能跟知州大人扯上关系就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了。
“是啊……”
胡氏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上回就同你说过,我有件事情想跟荞荞和承禹说,但是又有些担心,怕说了反而是害了他们……”
“我问你了,但你没同我说。”
“事关三嫂的……我不敢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