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琛脸色阴沉,神色变冷。
林娇娇说不出话来。
“世子,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
黄菊见一切已经无转圜之地,哭着认错。
“黄菊,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害人?是何人指使你?”林棠棠问道。
林娇娇的手拽紧裙边。
“无人指使我。”黄菊哽咽着,“我是娘当年被外室气出了病,我自小看不惯那些做外室的人。侧室的那个女子,长得狐媚,一看就是外室,杀了也不为过。”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但仍咬牙说完。
这些话,半真半假。
“你看不惯就杀人?这是什么歪理?”菊香指着黄菊,有些不信。
“下毒害人者,当死。”杨琛听完,直接让双瑞将人拖下去,杖毙。
黄菊被拖走时,深深地看了林娇娇一眼。
那双眼睛,通红,不甘与认命交替,委屈与愤怒杂糅。
很快,皮肉破碎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棍子打肉的混响,声声落入林棠棠耳中。
从痛苦哭喊,但最后寂寞无声,化为平静。
林娇娇满身是汗,几欲站不住。
没想到精心准备的局,居然成为害了自己的陷阱!
杨琛深深地看了林娇娇一眼,转身离开。
“世子!”林娇娇急了,追了上去。
一阵风吹来,林娇娇只觉得寒凉无比,一头栽到了地上。
在朦胧之中,她看见黄菊正向她走来,要拉着她一起被杖毙……
林棠棠看着这一幕,意犹未尽。
这才是一个开端。
前世林娇娇要了八万将士的性命,她恨不得让林娇娇尝尝八万次的痛苦。
这次反击,林娇娇既失了心腹,在杨琛心中也埋下了一颗不信任的种子。
她要让这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
林棠棠笑着离去。
杨晓看着林棠棠又一次占据了上风,心中不爽到了极点。
走到院子门口时,林棠棠对着香雪大声道,“今日这身衣裳沾了一些泥,我们去宝衣阁看看,据说那里的衣服,是京城最好看的。”
“是,姑娘。”香雪笑眯眯地应下。
杨晓不甘的心中涌上了一丝嫉妒。
因为那套头面,前日母亲跟她说,这一个季度,都不会给自己裁制新衣了。
她也好想要宝衣阁的时新款式!
夜里。
杨晓的丫鬟紫杏走到杨晓跟前,面色不快,“小姐,听说今日林棠棠去宝衣阁买了许多布匹回来,给大房与二房的小姐们,都送了一匹呢!”
“我的那些庶出妹妹也送了?”杨晓连忙问道。
“是的。”紫杏不满地嘟嘴,“就只有您一人没有!”
“她太过分了!”杨晓气得拍桌,“她难道不知,我才是她未来正经的小姑子吗?她去讨好她们干什么?”
“是呢!奴婢也觉得林棠棠的目光着实短浅了一些。”紫杏在旁打抱不平。
谁家嫂嫂跟小姑子没有一点矛盾与争吵?
但是,面子上终究还是要过得去啊!
林棠棠这样做,明摆着膈应人。
“她如此厚此薄彼,我要找母亲说去!”杨晓气冲冲地,奔向余氏的房中。
余氏听到杨晓的告状,心中十分不快。
从来都只有她针对林棠棠,什么时候轮到林棠棠针对她女儿了?
她当即沉着脸,“红梅,你去东苑,把林棠棠给我喊来!”
她就不信,自己出面,林棠棠还敢给自己女儿气受!
红梅连忙应下,匆匆离去。
此时,林棠棠正在给秦墨安斟茶,浓郁的茶香沁入鼻尖。
林棠棠将最近侯府的事,说给秦墨安听。
又讲了自己的判断去:吴雄起疑心了。
“你还算敏锐,吴雄的人手,已经铺开再查这件事情了。”秦墨安面上有些疲惫,喝了一口茶,甚为提神。
“我已经让香雪将宋茹儿住的地方都清扫干净了,应该不会有痕迹。至于宋茹儿那边,她就算没按之前约定的说辞应对,也猜不到我头上。”
林棠棠看着太子,小心地措辞。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日太子情绪不佳。
“还是留了尾巴。”
秦墨安放下茶杯,“吴雄的人,在一个砖缝里,找到了一道木安寺的平安符,那个平安符外面套了一个小荷包。”
林棠棠手一滑,杯子差点从手上掉落。
那个平安符,是她的。
荷包上有北境特有的针法。
当时,她回到侯府后,才发觉平安符不见了。
她还以为,是掉落在来京的路上。
没想到,竟然是掉落到了宋茹儿居住的地方!
吴雄一旦拿到这道平安符,很容易猜测到自己头上。
“殿下!臣女大意了!可有补救之法?”林棠棠鼻尖冒汗,努力稳住心绪。
秦墨安看着汗涔涔的林棠棠,默不作声。
此时,香雪走进来汇报。
“殿下,姑娘,刚刚城东起了大火,但只烧了一栋民居。”
城东?
林棠棠抬眸,惊讶地看着秦墨安。
原来,他什么都考虑到了。
她颤着声向秦墨安行礼,“殿下,臣女叩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