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这是误会!”杨晓一把推开男子,扬手一个巴掌,“谁让你碰我的!”
男子脸上起了五个手指印。
“杨小姐,魏某当时只想下水救人,没顾得上男女大防,是魏某考虑不周。”
男子被揍后,没有恼怒,只是摸了一下脸颊。
林棠棠认得此人,是上林苑监正魏起,丧妻三年的鳏夫。
“杨晓,你也太不知好歹了,魏监正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宝珠郡主反嗤了一声。
瞬间,众贵女议论声响起。
“我不需要他救!”杨晓脸色涨得通红,她水性好得很,何需别人多此一举。
“杨晓,糊涂!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此时,杨琛拿了一件披风,披到杨晓身上。
此时,杨晓低头时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裙子,紧贴着身体,身体的曲线,一览无余。
布料薄的地方,还可以隐约看见肌肤。
杨晓的脸色瞬间从红转白。
“对了,我想起来了,以前杨晓在木安寺落水,被李公子救起,两人因此定亲;那这次杨小姐落水,被魏监正救起,岂不是也要跟魏监正定亲?”
宝珠郡主说起往事,人群中炸开了锅。
“是啊,可是没有一女嫁两夫的道理吧?”
“那谁受得了未婚妻跟别的男子搂抱?杨晓这是婚前失贞!”
“我要是李公子,就退亲,权当做成人之美了。”
……
李均因为杨晓成了议论的中心,他的面色越发黑沉。
正欲开口时,杨琛一把抱起杨晓,“李公子,大家都是体面人,晓晓身子不适,我先带她回侯府,此事,容后再议。”
说完,抱着杨晓匆忙逃离人群,朝门外走去。
“世子,你就这样抱着杨小姐走了?”二公主带着几个婢女走来。
“二公主还有何事?”杨琛语气极寒。
二公主开口,“我看杨小姐现在浑身湿漉漉的,你若是这样带着她回去,怕是要感染风寒,不如,去厢房换一身衣裳……”
“不必。”杨琛直接拒绝。
在公主府多待上一刻钟,便会多一份风险。
二公主还欲说什么,旁边的女子拉住了她,“表姐,让世子回府吧。”
言辞中,竟带着一丝恳切。
林棠棠眯了眯眼睛,这个女子是崔兰香嫡亲的妹妹,崔兰盛。
现在崔家与靖北侯府关系已经破裂,崔兰盛作为崔氏的女儿,不帮着姐姐与二公主对付杨琛,还要为杨琛求情?
按照常理,这说不过去。
“兰盛,你可知……”二公主欲言又止。
“表姐,我都知道,一切我来承担。”
崔兰香叹了一口气,对着杨琛说法,“世子快些带杨小姐回去吧,侯夫人要是知道杨小姐落水的消息,肯定极坏了。”
杨琛颔首,带着杨晓走出府门,迈上马车。
“南立,你这几日暗中跟踪崔兰盛,打探一下她的情况。”回侯府前,林棠棠吩咐暗卫南立。
今日踏春节,自己与杨晓都遭到了算计。
只不过是自己未雨绸缪,才能扳回局面,不至于为崔氏所害。
但杨琛到目前为止,却毫发无伤。
二公主拦住杨琛,约莫是还有计划未完成。
从方才崔兰盛的语气推测,她对这些都是知情的。
那她为何独独为杨琛求情?
女人的直觉告诉林棠棠,这一切,太不寻常。
当杨晓一行人踏上归程时,李均来到了湖畔的假山后面。
女子面若芙蓉,迎风而立,一袭白色衫裙,随风翩翩起舞。
她是李均的表妹,宁惜旋,父亲是靖南刺史。
“旋儿!”李均轻唤了一声,靠近。
“李公子。”宁惜旋侧身,拉开了距离,行了一礼。
“是我对不住你。”
李均见她眉眼间的疏离,心脏刺痛,“今日之事,你都看到了,我会跟父亲请求,解除与杨晓的婚约,然后跟姨父提亲。”
“李公子慎言!你跟杨晓的事,与我无关。”宁惜旋面上谨慎,打量了一下四周。
“怎么无关?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吗?”李均目光灼灼。
“明不明白重要吗?”宁惜旋眼眶微红。
她与李均自小相识。
他是京中的逍遥公子,她是南地的温婉姑娘。
每年,她都会随着母亲在李国公府住上一段时日。
不知不自觉中,滋生了情愫。
李均说,等她长大了,他就娶她。
可在她及笄的前一日,她在木安寺却目睹了李均抱着杨晓从池塘里出来。
紧接着。
在她及笄当天,李均跟杨晓就定了婚,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的世界观在短短的两天内坍塌了。
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转瞬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第三天一早,母亲就带着她匆匆离开了国公府。
本以为两人此生不会再相见,不想母亲几日前带着她又匆匆来京,住到了国公府。
这几日,她都尽量避着他,今日无处可避。
往事不堪回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先走了,表哥先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宁惜旋提起裙摆,小跑离开。
李均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心中生疼,一拳打在了假山上。
这厢,杨晓回到侯府后,一直打喷嚏,发起了低热,昏睡过去。
余氏心疼,让人立马熬了姜茶水。
“琛儿,不是母亲说你,你怎么没保护好晓晓?”余氏面上烦躁。
“他们有备而来,每一个陷阱都是为晓晓设计的,避无可避。”
杨琛眉头紧锁,若不是今日自己提醒,杨晓掉的坑还会更多。
他沉吟了片刻,将落水的整个经过,全部将给余氏听。
余氏心神不宁,太阳穴突突直跳,“你是说,李均想借此退婚?”
“正是。”
“不行,靖北侯府的婚事,是他想退就能退的吗?”余氏面露凶色。
“崔氏一党估计会拿晓晓今日的糗事大做文章,就算没发生落水一事,这桩婚事也成不了了。”
杨琛叹了一口气,“我早就跟母亲讲过,强扭的瓜不甜。晓晓性子霸道有余,机智不足,母亲还非要使手段,让她高攀国公府。现在好了,只要别人稍做文章,李均就急急地想要撇开她。”
“你这是在指责你的母亲吗?要想有一门好姻亲,以侯府以前的样子,不耍手段,能成吗?”
余氏捂着胸口,语气委屈,“你口口声声指责我不该耍手段,那你自己呢?你对林棠棠耍的手段少吗?你怎么得到她的,你忘了?”
此时林棠棠来到了院中,听到余氏的话,脚步一顿。
难道,她当年追杨琛,都是杨琛设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