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袅袅也恢复了常态,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冷眼旁观。
大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声音,惊恐地质问:“你……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李默冷笑一声,“我们是能要你命的人!”
他故意压低声音,语气阴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太守府的人勾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大夫吓得连连摇头,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老朽行医多年,从未做过亏心事!”
“没有?”李默猛地提高了声音,怒斥,“那你为什么不敢给我们治病?还说我们是太守府的走狗?我看你分明是心里有鬼!”
程袅袅也帮腔:“老头,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们可不会对你客气!”
大夫被两人一唱一和吓得脸色煞白,他气急败坏地辩解:“你们……你们简直是强盗!太守府的人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
“哟呵,还敢骂人?”李默装出一副被激怒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掂了掂。
“老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作势要用匕首刺向大夫,吓得大夫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大夫的声音带着哭腔。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李默收起匕首,换上一副“为难”的表情,“其实,我们兄弟二人也是被逼无奈。这样吧,你把银子都拿出来,我们就放过你,如何?”
大夫闻言,顿时愣住了。他原以为这两人是来寻仇的,没想到竟然是来劫财的。
他哭丧着脸,哀求:“两位好汉,老朽真的没钱啊!五天前刚收了税,我这小医馆,哪里还有什么油水?”
李默和程袅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收税?”李默眉头紧锁,“这才几天,又收税?这刘德,简直是吸血鬼!”
他一把松开大夫,语气缓和了些:“老先生,你先别激动。我问你,这益州城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夫惊魂未定,看着李默,眼神警惕。
程袅袅见状,得意一笑,走到李默身旁,大声介绍:“这位可是晋亲王殿下!你还不快如实招来!”
“晋亲王?”大夫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李默,满脸的不相信,“就他?还晋亲王?我还是当今皇上呢!”
李默有些尴尬,他从京城来的匆忙,没有带能证明身份的玉牌。
程袅袅见李默窘迫,\"啪\"地一声,将一块玉牌拍在桌子上。
玉牌通体碧绿,雕刻着精美的龙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可是兵部尚书的令牌!”程袅袅得意洋洋地说。
“我担心殿下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本想直接去找这儿的父母官,还没来得及去!”
李默心中暗自庆幸,幸亏程袅袅没来得及去,否则就自投罗网了。
大夫看着那块玉牌,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草民杨康,拜见王爷!草民有眼无珠,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李默连忙将他扶起,语气温和:“杨老先生不必多礼。快起来说话。”
杨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仍旧心有余悸。
“杨老先生,我且问你,这益州城里,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默开门见山地问。
杨康不敢隐瞒,连忙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王爷有所不知,这刘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以各种名义收税。收完税后,他必定会封锁码头,对外宣称是运送商户的货物,但实际上……”杨康欲言又止,显然有所顾忌。
“实际上是什么?”李默追问。
杨康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实际上,大家都怀疑,他运送的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李默听完,心中了然。
看来,这刘德不仅贪婪成性,而且还胆大包天,竟然敢利用职权,走私赃物!
“……不仅如此,”杨康声音压得更低,几乎细不可闻。
“前些日子,有个外乡来的侠客,也是打听这些事,结果……结果被刘德那狗贼给活活打死,尸体还被挂在码头上暴晒,晒成了人干!说是……说是要儆猴……”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那血淋淋的场景就在眼前。
“简直是……畜生!”程袅袅听罢,银牙紧咬,恨不得将刘德碎尸万段。
李默咬牙,这刘德,当真是无法无天!
“所以,最近城里的人都吓坏了,生怕惹祸上身,白天都紧闭门户,街上冷冷清清的,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杨康苦笑一声,脸上满是无奈。
“这次封锁码头,已经有三四天了……”杨康补充。
三四天?李默心中一动,寻常的货物运输,哪需要这么长时间?
他眉头紧锁,心中疑云更甚。
看来,这次刘德运送的,绝非他口中那五千石粮食那么简单,恐怕……是十倍,甚至数十倍不止!
只是,这么多粮食……或者说,金银财宝,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益州虽然富庶,但也不至于……
李默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砰砰砰!”
就在这时,医馆大门突然被人擂得山响。
“谁?”杨康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望向门口,唯恐门外站着的是催命的阎王。
“主子!是我,赵虎!”门外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
李默心中一喜,是赵虎和陈老三!他们终于赶到了。
他示意杨康稍安勿躁,自己则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大门。
门外,赵虎和陈老三风尘仆仆,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
“王……呃,公子!”赵虎差点脱口而出“王爷”二字,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
陈老三则是一脸茫然,他看看李默,又看看杨康,满腹狐疑。
杨康见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尤其是看见五大三粗一脸凶相的赵虎,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王爷,这是……”
陈老三有点懵,自己长得很吓人吗?
李默见状,连忙给陈老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
陈老三这才恍然大悟,以为李默是假借王爷的名头唬住了杨康,便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李默将赵虎和陈老三迎进屋内,低声解释了原委。
“公子,咱们的人,按照脚程,这两天应该也快到了。”赵虎压低了声音。
李默点点头,之前与他一同从京城出发的亲卫,算算时间,确实应该快到益州了。
“程姑娘在军中颇有威望,与他们也熟悉,不如就留在这里,等他们到了,也好接应。”李默沉吟片刻。
程袅袅没有异议,点头应允。
“杨老先生,劳烦您给程姑娘找一件朴素些的衣裳,再……再给她弄得灰头土脸些,免得太过惹眼。”李默转头对杨康。
杨康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去里屋翻找衣物。
“还有,”李默看向赵虎,“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得做点伪装。”
赵虎一愣,不解地看着李默。
李默嘿嘿一笑,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赵虎脸上招呼过去。
“哎呦!公子,您这是作甚!”赵虎猝不及防,挨了两拳,顿时眼冒金星。
“忍着点!”李默低喝一声,手上动作却不停,又在赵虎脑门上“咔嚓”一下,用特殊手法弄出一道血口子。
赵虎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只能强忍着。
这番“改造”之后,赵虎原本就粗犷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狰狞,活脱脱一个受了重伤的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