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冲之前去陆家的时候,偶尔见过沈宁一面。
当然,沈宁没看到他。
“你认识我。”
沈宁眼底杀气凛冽,直接把枪怼到了他头上,“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那漆黑黑的枪口,马冲又是害怕,又是震惊。
“沈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是……”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
沈宁声音冰冷,眼神锐利。
马冲咬牙,狰狞地笑了起来。
“沈小姐,你美丽又心善,肯定不会开枪打我的,对吧?再说了,我们无冤无仇,我也只是拿钱替人办事……”
“不说是吧?”
沈宁眼底划过冷色,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不是朝着马冲的眉心,是朝着他的腿。
“砰”的一声,枪声在夜空里响起,惊起树上无数飞鸟。
“啊——”
马冲疼的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握住腿上流血的伤口。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竟真的开枪打我!”
马冲又气又怕,畏惧地看着沈宁,心里惊恐至极。
他和沈宁从来没有什么交集。
可他却从沈宁眼底,看到了恨意。
不是对陆家,不是对陆长盛,是独独对他的恨意!
这种恨意,让他感觉,自己要死到临头了。
可为什么呢?沈宁为什么这么恨他?
他想不通。
沈宁举起枪,再次对准了他的头。
“你要是再不说,这一枪就打在你头上了。”
马冲又疼又怕,冷汗直下。
他疼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颤声问:“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不杀我,我都告诉你……”
跟前途和金钱相比,当然是性命比较重要。
沈宁冷笑:“陆长盛在哪儿?是不是他让你来找沈克明?你们都说了什么?”
沈宁咄咄逼问,马冲疼的浑身颤抖,在惊惧之中,一个接一个的回答。
“陆大少,在城外,在我家……”
“是他让我来找沈先生的,他现在和唐二少爷在一起。”
“他让我转告沈克明,要一起对付你……”
沈宁听完,若有所思。
果然,和她料想的差不多。
这段日子,她都没见过马冲。
她本以为马冲是后几年才出来的人,可没想到,马冲一直都和陆家有联系。
是命运让马冲走到了她面前!
马冲说完,结结巴巴地问:“沈小姐,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了,您能不能放我回去?”
他紧紧地捂着伤口,鲜血却喷泉一样,不断地往外涌。
“我受伤太重,您要是不送我去医院,我会死的……”
“死?”
沈宁被拉回神,她望着马冲,讥讽一笑:“你确实该死。”
马冲震惊至极,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脚后跟爬上头顶,瞬间功夫,浑身寒毛竖立。
沈宁眼中,有着明确的杀意。
惊恐之下,他咬牙大叫起来:“来人!杀人啦,杀人啦!”
一句话没说完,沈宁一枪打在他眉心。
马冲的叫声瞬间停滞,惊恐地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啊!”
身后,传来一道惊呼声。
沈宁回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扶着墙,才勉强没有倒下。
沈宁瞳孔紧缩,看向那人:“你怎么在这里?”
陈亭吓的不轻,神色复杂地朝着沈宁走来。
“我看你情绪不对,担心你,才来看看。”
沈宁手里还紧紧地握着枪,浑身紧绷。
她盯着陈亭,锐利的眼神观察着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细微的表情。
陈亭害怕地看着马冲,道:“快把他的尸体弄走,他刚才叫起来,肯定惊动了不少人,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的……”
说着,她上前拖动马冲的尸体,费力地把他往马上搬。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沈宁是她的朋友,是浩明的姐姐,也是她在这乱世之中的依靠。
沈宁绝对不能出事!
至于这男的死了,肯定是他咎由自取,作恶多端,沈宁不会伤害无辜之人的。
陈亭声音压的很低,眼底满是着急。
沈宁也渐渐松懈下来。
她收起枪,和陈亭一起,把马冲的尸体扶到了马上。
随后,一拍马的屁股,马立刻驮着尸体走了。
附近不少人家已经传来了开门声。
陈亭连忙拉着沈宁走了。
两人离开了巷子,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往事发地点去。
“我刚才听到了枪声,两声!”
“我也听到了,可是没敢出来……”
“地上有血!谁出事了?”
张喜顺警惕地开了门,也出来了。
枪声距离他和沈克明住的小院儿不远,不过现在是乱世,闹出人命简直稀疏平常。
所以,他们也没管。
他们搬过来的时间不长,并不认识附近的人。
看着地上一滩,又逐渐变成滴滴点点的血迹,张喜顺皱了皱眉,又回了自家院子。
沈克明有些紧张,正在等他。
“喜顺,外面怎么回事?”
喜顺道:“不知道,现场只有血,没有人。”
沈克明一脸狐疑:“马冲刚走不久,不会是他出事了吧?”
张喜顺轻嗤:“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他可是背着人来的。”
沈克明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这边,沈宁和陈亭一路步行,往西餐厅的方向走。
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西餐厅里,浩明迟迟没等到两人,心里也不由得担心,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见两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才松了口气。
“姆妈,姐姐!”
浩明担心地问:“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没发生什么吧?”
看着他清澈的双眼,沈宁勾唇。
“我刚才心情不好,出去转了转。”
陈亭也笑着道:“没事的,浩明,快吃饭吧。”
浩明这才放松下来,一边跟沈宁说自己的最近课程的进展,一边开心地吃西餐,听沈宁给他讲饭桌上的礼仪。
一个身材高大的西洋男人走过来,金发碧眼,大约二十多岁,穿的都是奢侈品的高定,气质不凡。
他眼神灼灼地看向沈宁。
“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知道你的芳名吗?”
沈宁今天穿了一身青花瓷图案的旗袍,优雅动人,仿佛古代的瓷器般,神秘古典。
沈宁抬眸看向他,礼貌地道:“不好意思,我已经订婚了。”
男人一脸失望,“冒犯了,真是个让人伤心的消息。”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再打扰沈宁,径直回去跟朋友喝酒了。
沈宁也没在意。
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红酒,又看向窗外。
天色早就黑了下来,那匹马不知道驮着马冲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尸体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
回到沈公馆之后,陈亭安排浩明去洗漱,然后拉着沈宁去了她的房间。
她关上房门,才小声问沈宁。
“宁宁,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欺负你了?还是说,你跟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