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冶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大声吼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敢抱怨。都给朕老老实实站好。”
皇子们哪敢不听,立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排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出。
刘颎捂着被砸到的地方,委屈巴巴地说:“父皇,我们真不是故意抱怨的,就是觉得您有点太凶了。”
南冶帝冷哼一声:“哼,朕凶?要不是你们不好好照顾阿沐,朕至于这么生气吗?要是阿沐再有个闪失,你们都给我去边疆守城门。”
皇子们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纷纷表态:“父皇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照顾阿沐,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就在这时,秋沐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在开批斗大会吗?”
南冶帝看到秋沐来了,立马收起了怒气,笑眯眯地说:“阿沐,你可算来了,快来让朕看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秋沐走上前,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阿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听说舅舅您在教训表哥,我就赶紧过来看看热闹。”
皇子们一听,都哭笑不得,刘颎凑过来小声说:“阿沐,你就别调侃我们了,快帮我们求求情。”
秋沐笑着对南冶帝说:“舅舅,您就别责怪表哥们了,他们也是担心我。是我让他们帮忙回来报声平安的。”
南冶帝点了点头:“看在阿沐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们,要是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但南冶帝心里也很无奈,阿沐身体情况特殊,患有寒疾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也怪不得这几位臭小子。
皇子们一听,如释重负,纷纷向秋沐投去感激的目光。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上元节,林府张灯结彩,古灵夕按照惯例,每早上都去二房请安。二伯和二伯母都没多说什么,四伯父一家人却阴阳怪气的说古灵夕这么晚才起来请安。
“呦,不知道的还以为娶了一个祖宗回来了。”
古灵夕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地回道:“四伯一家可起得真早呀,莫不是天没亮就守着等我来请安了?我今儿个夜里想着上元节的热闹事儿,翻来覆去没睡好,这不就来晚了一丢丢。”
四伯母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这大姑娘家的,心思就是多。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上元节的花灯,还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呢。”
古灵夕装作没听出这话里的嘲讽,双手一拍道:“四伯母说得对。我啊,就盼着晚上去看那漂亮的花灯,再猜几个灯谜,说不定还能赢个小奖品回来呢。至于俊俏公子嘛,嘿嘿,要是真遇上了,那也是缘分不是。”
自从古灵夕和秋沐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嘴也变得毒舌起来了。
嫁人之前,秋沐还一直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对于那些意图不明的人,不要嘴下留情,别人先动手,自己也必须加倍还回去。古灵夕想着秋沐的嘱咐,对今日早上说的话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沐姐姐,沐姐姐早就说了,林家这一大家人,就有那种心怀不轨的小人。自己只管回击,出了事,沐姐姐说她兜着。
四伯父家的堂妹林熙瑶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姐姐这么晚才来,不会是偷偷打扮了许久,就等着上元节出去招蜂引蝶吧。”
古灵夕挑了挑眉,捂嘴轻笑:“好妹妹,你这话可就冤枉姐姐了。我打扮得好看,也是给咱们林府长脸不是?等晚上出去,我带着你一起去逛,保准让你玩得开心。”
林熙瑶哼了一声,一脸厌弃地看着古灵夕,双手抱在胸前,翻了个白眼道:“谁要你带,我才不稀罕和你一起出去,指不定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丢人现眼呢。”
古灵夕丝毫没有尴尬的神色,依旧笑意盈盈,调侃道:“哟,妹妹这么大脾气,是今儿早上没吃好?可别气坏了身子,晚上就没精力逛上元节了。”
这时,二伯母连忙开口打圆场,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瑶瑶啊,你这孩子说话可不能这么冲。灵夕也是一番好意,大家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说着,二伯母又拉过古灵夕的手,轻轻拍了拍,“灵夕,你别往心里去,瑶瑶年纪小,说话没个轻重。”
二伯母是打心里喜欢这个新进门的媳妇,古灵夕聪明伶俐又活泼可爱,平日里相处也十分懂礼数,比起林家这些个刁钻的孩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接着说道:“今儿个上元节,是个喜庆的日子,咱们都开开心心的。晚上大家一起出去逛逛,热热闹闹的才应景。”
林熙瑶听了二伯母的话,依旧不依不饶地嘟囔着:“哼,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她就是爱出风头。”
古灵夕依然淡定自若,俏皮地说:“二伯母说得是,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的。妹妹要是不想和我一起,晚上也可以自己去玩,不过要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儿,可别忘了给大家分享。”
二伯母笑着点点头,继续劝着林熙瑶:“瑶瑶,听二伯母的话,别闹脾气了。灵夕可是个好姑娘,以后咱们都要好好相处。”
皇宫布置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秋沐好奇的在御花园瞎转悠,看着宫女和小太监将花灯一盏一盏的往房梁上挂。那些花灯五彩斑斓,形状各异,有圆的、方的,还有做成小动物模样的,秋沐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伸手去摸一只小兔子形状的花灯。
“阿沐,你可别乱动,这灯还没挂稳呢。”身后传来刘颎的声音。
秋沐回头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表哥,你看这花灯多好看呀,我就是忍不住想摸摸。”
刘颎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说:“这上元节的花灯可是有讲究的,你呀,就乖乖在一旁看着。”
秋沐才不听他的,拉着刘颎的袖子说:“表哥,咱们也帮着挂花灯呗,说不定挂好了,还有不同的体验。”
刘颎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两人忙活了半天,虽然挂得歪歪扭扭,但看着自己的“成果”,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时,南冶帝也来了御花园,看到秋沐和刘颎在挂花灯,笑着说:“你们这是在捣乱呢,不过看着倒也热闹。”
秋沐跑过去,拉着南冶帝的手说:“舅舅,您看我们挂得怎么样?”
南冶帝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有过节的气氛了。等会儿天黑了,这一盏盏花灯亮起来,肯定美极了。”
“所以,”秋沐眼睛亮晶晶的,趁机拉着南冶帝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舅舅,那我今晚能出皇宫去集市上逛花灯吗?听说集市上可热闹了,有各种各样的花灯和好玩的玩意儿呢。”
南冶帝皱了皱眉头,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阿沐,这可不行。你身体从小不好,集市上人多混杂,万一受了风或者被冲撞了可如何是好。而且你身份特殊,出了皇宫多有不便,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平白生出许多事端。”
秋沐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委屈地嘟起了嘴,眼眶也微微泛红,双手挽住南冶帝的胳膊,撒娇道:“舅舅,您就答应我嘛,我长这么大还没在南灵集市上看过上元节的花灯。宫里的花灯虽然好看,可集市上肯定更热闹,有好多新奇好玩的东西。而且我保证,一定会乖乖的,不会乱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南冶帝摸了摸秋沐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阿沐,不是舅舅不答应你。这上元节集市上人山人海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朕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就在宫里好好赏灯,朕让人多准备些好吃的好玩的给你。”
秋沐皱了皱鼻子,不依不饶地晃着南冶帝的胳膊:“舅舅,我不怕人多,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我还有表哥陪着我呢,表哥武功那么好,肯定能保护好我。舅舅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
刘颎在一旁也帮腔道:“父皇,阿沐平日里也难得有这样的节日,就让她出去散散心,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保证她平平安安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您就罚我。”
南冶帝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还是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安全问题可不是小事,不能因为你们一时的贪玩就冒险。你们乖乖在宫里过节。”
秋沐见软磨硬泡不管用,有些着急了,眼眶都有了泪珠,委屈地说:“舅舅,您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我真的特别想去集市上看看。”
南冶帝看着秋沐委屈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是狠了狠心说:“阿沐,这也是为了你好。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朕一定带你去。现在就别闹了,开开心心在宫里过节。”
秋沐见南冶帝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再怎么说也没用了,只好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好吧,我听您的。”但那失落的神情还是挂在脸上,怎么也掩饰不住。
刘颎见秋沐这样,实在于心不忍。然后悄悄地凑近秋沐耳边,小声说道:“阿沐,你去皇后娘娘那儿,别把想去集市的事儿说得太明白,就委婉提提上元节的热闹,说不定皇后娘娘能帮你说说话,劝劝父皇。”
秋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表哥你真是太聪明了。”说完,便风风火火地朝着皇后的宫殿跑去。
到了皇后宫中,秋沐规规矩矩地给皇后娘娘行了礼。皇后娘娘见秋沐来了,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拉着秋沐的手说道:“阿沐,今儿个上元节,在宫里可还开心?”
秋沐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娘娘,今儿个御花园里挂的花灯可好看啦,不过听宫女们说,集市上的花灯才叫一个热闹呢,各式各样的,还有好多好玩的玩意儿。”
皇后娘娘听出了秋沐话里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阿沐,这是想出去?集市上人多眼杂的,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秋沐见皇后娘娘没有直接拒绝,赶紧撒娇道:“皇后娘娘,我会小心的,而且还有表哥陪着我,表哥武功那么厉害,肯定能保护好我。”
皇后娘娘看着秋沐期待又可怜巴巴的模样,心软了几分,“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样,本宫晚间陪你一起出宫。”
说来,嫁入皇宫,做六宫之主这些年来,许多年都没有出过宫,好好逛逛上元灯会了。
秋沐一听,兴奋得跳了起来,连忙给皇后娘娘道谢:“谢谢皇后娘娘,您真好!我一定会听话的。”
皇后娘娘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就你嘴甜。不过出去后可一定要跟紧本宫,莫要乱跑。”秋沐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于岚月国城都,沈依依踏入城内后,并未急于进宫,而是打算先至客栈稍作休整。她跳下马车神情略显疲惫,转头向身旁的阿弗问道:“阿弗,师兄至今未到,一路行来,皆不见其踪影,究竟是何缘故?”
阿弗恭敬地垂首答道:“回王妃,王爷已然等候于客栈。想必是念及你旅途劳顿,欲让您先得片刻休憩。”
其实昨日夜半的时候就收到了南霁风的传话,说今日早便会抵达城都内。
一旁的华林见不惯沈依依,直接切了一声,往前走了。沈依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她柳眉倒竖,朝着华林的背影喊道:“哟,走这么急,是急着去出丑吗?”
华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抱胸,轻蔑地看着沈依依,“哼,就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了。”
沈依依冷笑一声,踩着精致的绣花鞋,一步一步朝着华林走去,“本妃作态?总比某些人,上不了台面还非要强出头的好。”
阿弗不知还说怎么好,“这两人又掐起来了。”一路上两人吵来吵去的,谁都得理不饶人。
华林被沈依依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他向前跨了一步,指着沈依依的鼻子,“你别太过分了,沈依依。”
沈依依却丝毫不惧,轻轻拍开华林的手,“怎么,还想动手不成?在这城都里,你还敢撒野?这里可是本妃的地盘,你最好放低姿态好好跟本妃说话。”
华林被沈依依的话气得浑身颤抖,脸涨得犹如熟透的番茄,回怼道:“哼,不过仗着有我哥撑腰罢了,有什么可神气的,我倒要看看,没了我哥,你还能嚣张到几时。”说罢,他用力一甩衣袖,不再理睬沈依依,迈着大步,气冲冲地先一步朝着客栈走去。
沈依依被华林的回怼气得咬牙切齿,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瞪着华林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然而华林头也不回,步伐丝毫未缓。
阿弗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上前,轻声劝慰沈依依:“王妃,莫要生气,王爷还在客栈等着您呢。”沈依依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带着几分怒气,朝着客栈走去。
到了客栈,华林早已在大堂等候,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满脸的不屑。沈依依走进来,与华林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充满了火药味。
就在这时,南霁风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一袭墨色束装,气质冷峻,看到两人这般剑拔弩张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
沈依依看见是南霁风,赶忙跑到南霁风跟前告状。
她扯着南霁风的衣袖,眼眶微红,带着哭腔说道:“师兄,你可算来了。这一路上华林处处针对我,对我冷嘲热讽,还恶语相向,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说着,她还轻轻抽泣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南霁风看着沈依依这副委屈的样子,心中微微一软,但他还是将目光转向华林,沉声问道:“华林,这是怎么回事?”
华林冷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满脸愤懑地说道:“哥,她才是恶人先告状。一路上她处处刁难我,我不过是回了几句嘴,她就倒打一耙。”
沈依依一听,立刻跳了起来,手指着华林,尖声叫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先看我不顺眼,处处找我的麻烦。我向来是好言好语跟你说话,可你却不领情。”
南霁风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他沉声说道:“非要这般吵闹,成何体统!”
沈依依见南霁风有些生气,赶紧收敛了一些,拉着南霁风的手,撒娇道:“师兄,我也不想和他吵,可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师兄可要为我做主啊。”
华林气得跺脚,大声说道:“哥,你别被她的假象给迷惑了。她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你要是信了她的话,以后有你后悔的。”
南霁风看着两人争吵不休,心中烦闷不已,他大声喝道:“够了,都给本王住嘴。”
华林不满的撇撇嘴,但也不再多说,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明明就是她的错”。
然后南霁风和沈依依收拾了一番,打算进王室去见岚月的王上。
沈依依蹦蹦跳跳地走到南霁风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师兄,咱们赶紧去吧,我好久都没有见过父王和王后了。”南霁风无奈地笑了笑,带着她出了客栈。
一路上,沈依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看看街边的小玩意儿,一会儿又指着天上飞过的鸟儿兴奋大叫。南霁风只能在一旁不停提醒她注意形象。
沈依依与南霁风抵达了岚月王室。王室巍峨壮观,大门两侧的侍卫神情肃穆,目光如炬。
沈依依款步上前,仪态端庄地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其上纹理清晰,镌刻着独特的印记,彰显着非凡的身份。她将令牌呈至侍卫眼前,神色从容。
侍卫接过令牌,定睛审视,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他迅速反应过来,双膝跪地,以标准的礼仪叩拜,声音沉稳而洪亮:“参见长公主殿下。”随后,侍卫恭敬地起身,打开王室大门,侧身而立,示意沈依依和南霁风入内。
沈依依微微颔首,仪态优雅地与南霁风一同踏入王室,那沉稳的步伐尽显长公主的威严与自信。
沈依依迈着轻盈而急切的步伐赶往后宫,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王后相处的温馨过往。终于到了王后的宫殿,宫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显得宁静而祥和。
王后正在用午膳,桌上摆满了精致的佳肴。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赶来,在王后耳边轻声禀报:“王后,长公主殿下前来拜见。”
王后正夹着菜的手微微一顿,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是长公主来了?”
侍女再次恭敬地重复道:“回王后,正是长公主殿下到了。”
王后脸上瞬间绽开了惊喜的笑容,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饰,急切地说道:“快,快将长公主带进来。”
不一会儿,沈依依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宫殿,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娇声说道:“母后,女儿回来了。”
王后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沈依依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疼爱:“我的乖女儿,可算回来了,让母后好好看看,有没有瘦了。”说着,便拉着沈依依在桌旁坐下,又吩咐侍女添上碗筷,“来,先陪母后吃点东西。”
沈依依乖巧地点点头,和王后一起坐在桌前,一边陪着王后用餐,一边叽叽喳喳地讲述着自己一路上的见闻和趣事,王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宫殿里洋溢着浓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