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海方,但这并不是我本来的名字,之前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但后来,佛爷,也就是张起山,他任命我为张启灵。
作为带领他们进入张家古楼的棋子。
是的,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和棋子,随时可以被抛弃。
我看着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对他们是不屑的,见张家落寞,所以想要得到张家古楼里的秘密,但又没有能承受这秘密的本事。
只是没想到,我刚打开第一道机关,人就被紧接着而来的第二道机关击中。
强碱腐蚀了我的脸,包括我的肩膀,张起山的亲兵进来,带走了跟随我一起进来的亲兵。
但,我被抛下了。
没有一个人管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逃了出去,我本以为,只要我自己把自己的命捡回来,就能安全了。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价值,没有一个人给我医治,属于张家极快的自愈能力让我的伤口在恢复,可刚生长出来的血肉被继续腐蚀。
我本以为,我的这辈子结束了,就算不结束,我也只能待在这广西深山里苟且偷生,余生都守护张家的秘密。
直到,我被疼痛产生的冷汗模糊了眼睛,一个人她走到我的面前,他给我撒上伤药,触摸我的额头试探我的体温。
用自己干净的丝帕为我擦去即将再次进入眼睛的汗水。
我以为,她只是不认识我,以为我也是张起山的亲兵,所以才为我医治。
可我听见她温柔的嗓音说,“佛爷,他既然不是你的亲兵,又伤的这么重,就让我带回去吧!”
她给我医治,只是因为我伤的最重,只是因为在里面,我最可怜。
嗓音温柔,可里面透露出来的语气却是,如果你不把人给我,我就要把他抢回去了。
她拿出一支针管,给我注射到体内。
我不知道她瘦小的身躯是怎样把我连着棉被带回去的,但等我醒来时,我看见一个小小的,有明媚阳光透进来的屋子。
也许,这就是我被爱的人生的开始。
我看着她,她坐的位置,正好将会直接照射在我眼睛上的阳光挡住,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我知道,我睡的很安心。
她开口告诉我,她让我叫她干娘或者姑姑。
她给我新生,所以我叫她,“娘。”
但娘笑了两下,像是在想什么,说这样会影响她以后处对象,万一人家就不养她了怎么办。
我叫她干娘,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干娘,等我好了,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
干娘,张官宝有一句话说的对,他说,你在想家,可你就是他的家,无论你去哪里,他都想回家。
他都会找到你。
我也是。
我记得你对我的好,记得你会在我觉得受到无所谓的伤口时,轻拍我的背安慰我。
记得刚开始时,你轻轻为我擦拭外翻的伤口,还有你轻轻吹在我身上的凉风。
记得你每次带给我的礼物都会问我,喜不喜欢,即使我从不说出口。你依旧能知道我喜欢什么了。
还记得你的笑,逐渐变得不情愿,记得你病发时苍白的脸,还有依旧不忘记安慰我和张官宝的声音。
还有你说过的一句话,家是用来保护爱的人的。
我听见过你深夜里的哭声。
我还见到过你坐在家门口愣神时眼里透出来的悲伤,看着那个人照片发呆时的迷茫。
干娘,你又在想家了吗?
干娘,我可以,不,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家。
因为现在我的家不再热闹,不再有烟火,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光彩夺目。
无论是多么强烈的阳光都照射不进来,我的家变得冷清,甚至
——死寂。
直到有一天,在给你做饭时,我看到你的眼睛跟随我手上的一处细微的伤口移动。
我像好久以前一样,蹲在你的面前,“干娘,做饭好难,我手都被割破了。”
下一秒,我听见了两个月都没听见的声音,“方儿乖,一会就好了,以后叫阿姨给你做饭。”
可是,只有这一句,这不是我想要的。
从那天开始,我的手臂,开始频繁出现伤口,干娘的话也变得多了好多。
直到有一天,在我打算再次在手臂上划出新的伤口时,一只手推开了我的房门。
“方儿。”
其实好久,好久,干娘没有这样叫我了。
我想要,带我的家,找到她的家。
干娘,家里有光,我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