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 年七月,福海监狱家属区被烈日 “烤” 得滚烫,太阳跟个不知疲倦的大火球,把炽热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大地上。陈默家的小院也被热浪笼罩,土墙上的泥皮在高温的烘烤下,卷翘起了边角。院子里的蔬菜都被晒得没了精神,蔫巴巴地耷拉着脑袋。平日里活力满满的花子,此刻也躲在树荫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舌头伸得老长。
林悦身着轻薄的短袖和短裤,手中的蒲扇一刻不停地扇动着,可汗水还是止不住地从额头涌出,顺着脸颊滑落。陈默看到林悦热得难受的样子,眼睛一亮,猛地一拍脑门,说道:“悦悦,要不咱们去二支干吧!那儿不仅凉快,还能钓鱼,我小时候可喜欢去那儿玩了。”
林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蹦到陈默身边,双手紧紧挽住他的胳膊,身体微微蹭着他,娇声说道:“陈默,你怎么想到这么好的主意!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热天了。” 说着,在陈默脸颊上留下一个甜蜜的吻。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布满碎石的小路向二支干走去。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路旁,不知名的野花在热浪中顽强地挺立着,偶尔有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为这燥热的夏日增添了一丝生机。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二支干。这里的水渠宽阔而清澈,水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几道水闸静静地矗立在水中,像忠诚的卫士,控制着水流的方向。水闸上布满了青苔,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渠边,几棵高大的杨树和榆树并肩而立,巨大的树冠像一把把绿色的大伞,为这片土地带来了一片清凉。
陈默熟练地从附近的杂物堆里找出两根鱼竿,又从泥土里挖出几条蚯蚓作为鱼饵。林悦好奇地凑过来,看着陈默手中蠕动的蚯蚓,皱了皱鼻子,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陈默,这蚯蚓看着好恶心啊。”
陈默笑着刮了刮林悦的鼻子,安慰道:“悦悦,别看蚯蚓长得不咋地,可它是钓鱼的好帮手。你就瞧好吧,一会儿我给你钓几条大鱼。” 说着,陈默熟练地将蚯蚓穿在鱼钩上,用力一甩鱼竿,鱼钩带着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水中。
林悦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默。阳光洒在陈默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林悦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崇拜,她轻轻说道:“陈默,你钓鱼的样子好帅啊。”
陈默转过头,看着林悦,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等我钓了鱼,回去让我妈给咱们做一顿丰盛的鱼汤。” 就在这时,鱼漂动了一下,陈默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他紧紧握住鱼竿,身体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鱼漂。突然,鱼漂猛地沉入水中,陈默迅速用力提竿,一条银色的小鱼在鱼钩上挣扎着被拉出水面。
“哇,陈默,你好厉害!” 林悦兴奋地跳了起来,像只小兔子一样跑到陈默身边,双手搂住陈默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钓到鱼。” 陈默笑着将鱼从鱼钩上取下,放进一旁的水桶里,“这才只是个开始,一会儿还能钓更大的。”
陈默钓了一会儿鱼后,转头看向林悦,灵机一动,牵起她的手说:“悦悦,反正这会儿鱼也不上钩了,咱们下渠里玩玩吧,水可凉快了。” 林悦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又带着些许犹豫,“会不会不安全呀?” 陈默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有我在,绝对没问题!”
林悦点了点头,在陈默的牵引下,小心翼翼地沿着渠边的斜坡往下走。陈默紧紧握着林悦的手,时不时叮嘱道:“慢点,脚下滑。” 下到渠里后,清凉的水流瞬间包裹住他们的双脚,林悦忍不住发出一声惬意的感叹:“哇,好凉快!” 她兴奋地在水中蹦跳起来,溅起一片片晶莹的水花,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颗颗璀璨的钻石。
陈默看着林悦开心的样子,也被她的情绪感染,陪着她在水中嬉戏。两人互相泼水,欢笑声在渠面上回荡。玩累了,陈默拉着林悦,找了一处水流较缓的地方,坐了下来。林悦靠在陈默的肩头,感受着水流轻轻拂过身体,心中满是幸福。
不知玩了多久,陈默突然想起钓鱼的事,站起身说:“悦悦,咱们玩得太开心,差点忘了钓鱼,我再去钓几条,晚上鱼汤就有着落了。” 林悦也站起身,拉着陈默的手,“我陪你一起。”
回到渠边,陈默再次将鱼饵挂好,熟练地抛竿入水。等待的间隙,他转头看向林悦,打趣道:“悦悦,要不你来试试,说不定你一来,大鱼都抢着上钩。” 林悦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可不敢,这蚯蚓看着太吓人了。还是你钓,我就在这儿看我的帅男友大展身手。”
时间慢慢流逝,陈默手中的鱼竿又有了动静。这次鱼漂先是轻微晃动,紧接着迅速下沉。陈默屏住呼吸,稳稳地握住鱼竿,稍作停顿后,猛地发力提竿。一条肥美的草鱼破水而出,鱼身还带着水珠,在阳光下亮闪闪的。陈默将鱼放进水桶,那鱼活蹦乱跳,溅出不少水花。
谁能想到,这鱼腥味瞬间吸引了一些马蜂。原本平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 “嗡嗡” 声,几只马蜂像架着战斗机似的冲了过来。林悦正好奇地盯着水桶里的鱼,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马蜂就找准时机,在她手指上狠狠蛰了一下。
“啊!” 林悦尖叫一声,像触电似的跳了起来,手指高高举起,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陈默,救命啊,马蜂蛰我!” 她一边跳,一边甩着手,试图把马蜂赶跑,模样像极了滑稽戏里的演员。
陈默见状,赶紧冲过去,一边挥舞着手臂驱赶马蜂,一边安慰林悦:“悦悦,别怕,我在这儿呢!” 可林悦已经顾不上听他说话,眼泪 “啪嗒啪嗒” 地往下掉,活像决堤的洪水。她抽抽搭搭地说:“陈默,我手指好痛,会不会肿得像猪蹄啊…… 呜呜呜……”
陈默看着林悦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他仔细查看林悦的手指,只见手指已经红肿起来,心中满是怜惜。没多想,陈默直接把林悦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轻轻吮吸,试图吸出伤口中的毒液。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认真说道:“悦悦,没事了,毒液吸出来了,一会儿回家擦点药,很快就能好。”
林悦抽噎着,眼泪还是止不住,“陈默,都怪这鱼,招来了马蜂…… 呜呜……” 陈默忍不住笑出声,刮了刮林悦的鼻子,“好啦,咱们的林大小姐,这鱼可是为了给你熬鱼汤,才不小心招来马蜂的。等回家喝了鱼汤,手指就不痛啦。”
可林悦还是不依不饶,哭着说:“不行,我要让这鱼给我道歉!” 陈默笑着把水桶里的鱼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鱼啊鱼,你看看你,把我们悦悦弄哭了,还不赶紧道歉!” 林悦看着陈默滑稽的样子,破涕为笑,“陈默,你好傻啊!”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在二支干上,为整个地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水面上波光粼粼,与天边的晚霞相互映衬,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就在陈默和林悦准备回家时,远处传来汽车声,原来是表弟林宇开着 212 来接他们了。
林宇从车上跳下来,看到水桶里的鱼,惊讶地说:“哥,嫂子,你们钓了这么多鱼啊!” 林悦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为了这些鱼,我手指都被马蜂蛰了……” 林宇一听,笑着安慰道:“嫂子,没事,回家擦点药就好了。”
三人将鱼竿与水桶搬上车,陈默和林悦坐在后排。林悦轻轻靠在陈默肩头,语气轻柔地说:“陈默,今天和你在一起,虽说被马蜂蛰了,可还是觉得特别开心。真希望往后的日子,每天都能如此。” 陈默紧紧握住林悦的手,深情回应:“悦悦,往后只要你有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不过,可不能天天被马蜂蛰,那可太遭罪了。” 林悦听了,佯装生气,转过身去。
212 缓缓启动,驶向家的方向。一路上,陈默、林悦和林宇有说有笑,分享着今天的趣事。到家后,陈默的妈妈李芳一眼就看到了林悦手上被马蜂蛰出的红包,心疼得不行,急忙拉着林悦坐下查看,嘴里忍不住数落起来:“你们这孩子,出去玩怎么这么不小心!陈默,你怎么照顾的悦悦?这要是留疤可怎么办!” 陈默和林宇低着头,乖乖挨骂。李芳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厨房,嘴里念叨着要找些消肿的草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李芳端上鲜美的鱼汤,还不忘叮嘱林悦多吃点补身体。在这烟火气息中,陈默和林悦的感情愈发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