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到邬城路途遥远,而且越往北越冷,路也更颠簸了些,江婉瑜虽身子弱,但也是能扛得住。
只不过这天越来越冷,她体寒实在是离开不得秦昭。
“我往返王城与邬城也没几回,这还是第一回如此温香软玉在怀,好不惬意!”秦昭搂着江宛瑜,怀里还给她塞了暖手炉,嘴上说着调侃的话,实则心疼得厉害,用软被将她捂严实了。
这舟车劳顿赶了一个多月,江宛瑜觉得自己一身都要散架了,马不停蹄,紧赶慢赶,终于进了邬城的地界。
熊飞骑马率先一步回邬城府邸,府里的管家是秦家军的老人,因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所以留在了将军府做管家。
得知少主携新婚妻子已经进了邬城地界,罗管家便立刻让仆人把府里收拾一番,主屋里的被褥皆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就连门口也挂上大红灯笼。
熊飞将主子爷写的关于夫人生活起居的细则交给管内院的吴娘子。
吴娘子是秦家军军士的遗孀,曾是秦老夫人的贴身女使,秦老两夫妇过世过,少主一直待在军营,她便与罗管家打理着将军府。
只是没想到这一趟少主凯旋回王城面圣竟会被赐婚。
吴娘子照着主君的所写细则,吩咐工匠在主屋里建了药房,寝卧里的净房翻新了,加了炕灶。
平常一年都用不了多少炭,而今采买的炭是过去几年的量。
如今府里有了主母,那么丽娘她是不是可以纳进来了?
进了邬城,秦昭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信件一件又一件地递了来,江宛瑜经过一路颠簸也适应了,抱着暖炉看医书亦不觉得冷。
只是看着秦昭忙于公务,眉头紧皱,一脸凝重的模样,她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本不想打扰他,可还是没忍住,问道:“怀谦,是边疆告急吗?”
秦昭闻言,抬头想勉强笑一笑,却笑不出来,只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江婉瑜放下书,朝他挪了过去。
秦昭顺势将她揽入怀中,“西晋得了布防局,现在边境多个城镇都有西晋探子,若不尽快清剿,还没开战,估计后方便乱成一团。”
江宛瑜环抱住他的腰,歪头靠在他心口处,思虑一番道:“怀谦可是担心西晋的人暗中投蛊毒祸害百姓将士。”
秦昭沉“嗯”了一声,“西晋蛊毒千奇百怪,一旦横行,堪比瘟疫。探子来报,西晋的国君病重,储君年幼,现把持朝政的是王叔奇宥,他好战残暴,又得了萧长靖的边防图,所以才会有西晋前脚刚投诚,后脚便公然挑衅边疆, 这种人可毫无原则,将士可战死杀场,却不能死于蛊毒。”
不听还好,一听江宛瑜也跟着心有惆怅,纵她医术不错,也不敢夸口医百病。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可有想到办法?”
秦昭摇头,“只能继续探查,加强边镇城门的巡防,出城进城更严谨些。”
江宛瑜想了想,生出一计,“我曾在祖母的游记里看到,西晋人虽擅用蛊毒,但也不是人人会制蛊,会制蛊毒的人更是不多,而且能制蛊毒的人都信奉蛊神,所以他们都会养自己喜欢的虫子,这些虫子都嗜血,我配个杀虫药方,可以洒在每座城镇的井里,这种药效会在血液里积攒,虫若饮血必死。”
秦昭一听,一路阴沉的心情??瞬间开阔,朗笑一声,臂上使力一抬,将人托举了起来,捧着脸儿亲了一口,“绾绾真是我的福星,解了为夫一心头大患。”
江宛瑜被他亲得好不羞臊,脸着红推他,“你别这样猛浪,外面有人听着了。”
“我们都没做什么,有什么好听的,来帮为夫研墨,这一好计策得赶紧传令下去。”
终于见得他舒展眉心,江宛瑜心里跟着舒心。
研好墨,两人执笔各写自己的东西,江宛瑜要写杀虫方,还得写制成药粉的步骤,比秦昭用时更久些。
江宛瑜写完后,又细看了看方子上的用药,妥当了才递给秦昭。
“只是若杀了蛊虫,恐战事会一触即发,你可得提前谋算好。”
秦昭听在耳里,装好信件递出去后,又将人搂在怀里,安慰道:“以前我没有牵挂的人,上战场毫无顾忌。如今我有了你,自然更加谨慎周全,绾绾,这一战过后,咱卸甲归田,到处游玩如何?”
江宛瑜想了想,点头,“好!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到时可得好好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