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的首个周末,江城中心菜市场的鱼摊前围满了人,糖糖的铃铛阵正追着条蹦跶的鲫鱼跑,护道鳞发卡的冷光在鱼鳞上折射出玄武纹。林羽的红尘印突然轻颤,发现卖鱼的老汉袖口露出半截青铜鬼面——与雪山祠密室里三长老残魂的面具完全一致。
「这位先生,您要的鲫鱼,鳃里藏着好东西呢。」老汉沙哑的声音混着鱼腥,递过的塑料袋上印着「玄清门旧址特产」的字样,「三日前雪山祠的护道鳞棺椁开了道缝,棺盖内侧的字,可是新显的。」
华敏的至尊金卡刚触到塑料袋,卡面金光突然扭曲,映出袋中鲫鱼的鳞片上刻着微型星图——正是江城百姓命盘微光汇聚的轨迹。她抬头时,发现老汉已消失,摊位上只剩张油纸,上面用蟹黄写着:「许老夫人有请,青江码头归舟号三层舱。」
「师父,鱼跑啦!」糖糖的铃铛阵终于困住鲫鱼,小姑娘突然指着鱼腹上的泪痣形红斑,「和师娘颈间的劫印好像!」
苏寒烬的劫数罗盘在背包里发出蜂鸣,指针竟指着华氏集团地下车库——那里封存着三年前卓家实验室爆炸后的劫数熔炉遗址。他扯开罗盘后盖,发现夹层里掉出半张泛黄的请帖,落款是「玄清门许氏,劫数永夜」,正是二十年前苏寒婚礼上失踪的伴娘团信物。
归舟号的木质楼梯在暮色中吱呀作响,三层舱室的铜灯映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膝头盖着的青蚨纹毛毯,与汪老夫人的婚旗出自同块布料。她摘下青铜鬼面,露出左脸三道冰刃伤疤——与卓明修体内的劫数武体印记完全吻合。
「许老夫人,您是玄清门『永夜堂』的护道使。」华敏的至尊金卡化作匕首,却在触到对方袖口的护道鳞时凝滞,「二十年前青江码头,您替苏寒挡住了三长老的致命一击。」
老妇人轻笑,伤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护道使的血能破劫数,却破不了人心的执念。」她指向舱外的雪山祠方向,「三日前棺椁显形的新字,写的是『第二十劫·烟火,从共享晚餐开始』——可你们知道,这劫数的『共享』二字,要拿什么来换吗?」
糖糖突然抱着鲫鱼冲进来,铃铛阵自动缠上老妇人的手腕:「奶奶的伤疤会疼!糖糖用苏寒衣师叔的汤包热敷贴!」小姑娘的发卡掉在轮椅上,竟将青蚨纹毛毯上的血咒,烫成了小笼包形状。
林羽的银针悬在老妇人「心俞穴」上方,红尘印扫过她的命盘,发现其魂海深处藏着的,是苏寒未完成的婚旗残片,每道纹路都在吸收江城百姓的快乐情绪:「您在收集红尘中的温暖,想复活苏寒师叔?」
「错了。」许老夫人从毛毯下取出个锦盒,里面装着的,是苏寒当年断在青江码头的三根手指,指节上的护道鳞碎晶,正与华敏的泪痣胎记共振,「我要的,是让玄清门的劫数铁律彻底崩塌——用你们的『红尘印』,还有这满江城的汤包香。」
归舟号突然发出清鸣,船帆上的苏寒虚影显形,指尖点向老妇人的眉心,竟将她魂海里的婚旗残片,染成了戴氏汤包的金黄。华敏望着锦盒里的手指,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许家世代守护的,是玄清门「劫数永夜」的最后一道防线。
「许老夫人,您的心思,是想让我们带着劫数,真正扎根红尘。」她握住老妇人冰凉的手,发现其无名指根的朱砂痣,与自己的劫印完美重合,「就像苏寒师叔在棺椁里留下的童装道袍,就像戴小厨的劫数素递,让每个劫数,都变成可以分享的晚餐。」
老妇人的伤疤突然消散,护道鳞碎晶化作光点汇入糖糖的铃铛:「二十年前我没能救下苏寒,现在终于明白——护道使的使命,不是挡在劫数前,而是教会天骄,在劫数里熬出甜。」她指向舱外的江城灯火,「去看看雪山祠吧,棺椁吸收的命盘微光,正在把玄清门旧址,变成戴氏汤包的第十七号分店。」
夜风带来熟悉的汤包香,林羽望着归舟号船帆上的新纹——不知何时,玄武纹竟变成了糖糖抱着鲫鱼的q版画像,旁边注着苏寒的字迹:「许老夫人的心思,藏在她没说的那句话里——红尘最暖的劫,是有人与你分食最后一个汤包。」
当他们回到菜市场,卖鱼摊位已变成临时汤包铺,苏寒烬正用劫数罗盘当烤炉,给围观的孩子们烤蟹粉饼。周薇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车上载着的,是从雪山祠运来的护道鳞蒸箱,箱盖上的新字亮如白昼:「第二十劫已至,记得按时吃饭。」
许老夫人的轮椅停在街角,望着糖糖追着戴小厨跑的身影,终于露出笑容。她腕间的护道鳞手链轻轻发烫,映着天边的晚霞,那抹红,像极了苏寒当年在青江码头,为救襁褓中的林羽,染血的婚旗。
(下章预告:雪山祠改造的汤包分店开业当日,许老夫人送来的贺礼竟是苏寒的护道鳞匕首,刀柄刻着「劫数双刃,一护红尘」;华敏在清点库存时发现,每笼汤包的褶子数都对应着江城百姓的命盘星轨,而许老夫人的真实身份,藏在戴明远突然收到的、盖着玄清门「永夜堂」火漆印的密信里;林羽在给顾客诊脉时,发现其命盘边缘泛着苏寒残魂的微光,而这些微光,正逐渐汇聚成雪山祠棺椁上新显的「人间」二字……)